咔嚓咔嚓

  隨著謝塔的強制中斷，這道劍技的力量全部被轉移到地面上，以至於原先被藍薔薇之劍的武器支配術所冰封起來的公理教會大聖堂第七十層地面上的冰塊瞬間就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劍痕。

  「東冥到底是誰？」

  隨著桐人話語，謝塔強行將手中黑百合之劍的劍道軌跡扭曲，隨即便是轟在了尤吉歐身旁的地面之上，強制中斷了這道劍技。

  刻印在自己骨子本能中的劍技名稱被桐人一口叫出，一向沉默寡言，被冠以無音稱號的謝塔頓時用力的皺了皺眉，一雙不含任何感情的琥珀般的大眼睛直接集中在了桐人的身上。

  輕輕吐出一口氣，謝塔的身軀再度立正，黑百合之劍的劍尖斜指地面，死死的注視著桐人。

  謝塔很在意自己的過去，不出意外的話，桐人應該認識她記憶中的那個男人。如果今天桐人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謝塔不介意當著他的面將尤吉歐給凌遲。

  最高祭司阿多米尼思多雷特用來忽悠別人的整合騎士是來自天界的騎士這點毫無疑問忽悠不了謝塔。

  因為謝塔清楚的記得自己不是來自天界，而是參加了四帝國統一劍術大會最終的優勝者。

  微微回想著兩百年前的那場戰鬥中，在那個以點到為止為美談四帝國統一劍術大會之中，所有與謝塔對戰的人不出三招全部被她提劍砍死。

  謝塔的強大使得後續的人根本難以提起面對她的勇氣。

  之後，因為謝塔觸犯了禁忌目錄中不能殺人的指令，有一名整合騎士親自出動，想要逮捕謝塔，但卻被暴怒的她隨手砍死。再之後，整合騎士團似乎是受到了震驚一般，精銳盡出。

  然而，精銳到號稱能夠以一當千的整合騎士被謝塔當場斬殺五人，最終更是引來了貝爾庫利騎士長和法那提歐副騎士長以及最高祭司阿多米尼思多雷特的親自出手。

  面對這樣的三人，即便謝塔再強，也還是敗下了陣來。出乎預料的是，最高祭司似乎知道謝塔的過去，因此謝塔選擇了順從，接受了整合騎士的名號，加入了整合騎士團，代號12。

  一般來說，想要成為整合騎士，必須接受整合秘儀，而接受了整合秘儀的人會遺忘過去的一切，而最高祭司也是這麼認為的。

  然而，謝塔在接受整合秘儀過後過了大約一百年的時間，就將自己的醒過來後的記憶全部回想了起來。

  之所以現在還待在整合騎士團那是因為謝塔聰明，她裝作自己是最高祭司阿多米尼思多雷特的手下，不然整合騎士團齊出，甚至最高祭司出手，即便是謝塔也吃不消。

  恢復了過往的記憶過後，謝塔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隨後通過自己的權限去了暗黑帝國。

  出乎預料的是，她的容貌與暗黑術士團初任團長遺留下來的畫像幾乎一模一樣，因此也引來了她極大的好奇。

  而謝塔也一直在順著這條線調查，可時間相隔太久，距離暗黑術士團初任團長失蹤已經過去了三百年，很多流傳下來的情報也已經模糊，而謝塔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大約在六十年前，最高祭司阿多米尼思多雷特下令屠殺鎮守四關的聖獸，謝塔當即請命出戰，而她的目標就是朱雀。

  儘管不知道最高祭司為什麼要屠殺鎮守四關的聖獸，但整合騎士團還是欣然從命。貝爾庫利擊殺了居住在北方盡頭山脈，看守蕭關的玄武，法那提歐擊殺了鎮守散關的白虎，東之青龍則是被迪索爾巴德鎮殺。

  朱雀曾經跟謝塔說過，想要去暗黑帝國，首先就要成為整合騎士。當時謝塔傻乎乎的相信了，以至於現在地位尷尬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得到了這道命令過後，謝塔乾脆殺回了南方森林，將那只會噴火的火紅色的大母鳥大卸八塊，以瀉心頭之憤。

  之後，謝塔則是一直沉默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直到昨天，新生代最強整合騎士愛麗絲·辛賽西斯·薩蒂帶回來了違反禁忌目錄的罪人。再然後就是這兩名罪人開始闖公理教會中央大聖堂。

  出於無聊，也是出於心中的直覺。謝塔感覺這是一次機會，於是來到了自己的專屬樓層，親自坐鎮在這裡。

  謝塔的樓層是七十層，在下面還有著許許多多的整合騎士。^

  謝塔盤算著，如果那兩名罪人能夠一路殺上來，那麼他們的實力就可以相信，謝塔親自考驗通過後，就會拉攏他們一起殺到公理教會頂層。趁著最高祭司陷入沉睡，弄死她。

  可如果他們不成器，那麼謝塔就會幹脆的斬殺這兩人，然後繼續蟄伏以等待機會。

  出乎預料的是，兩名罪人很給力，打敗了即便是放在精英輩出的整合騎士中也算是強大的迪索爾巴德和法那提歐副團長，從第一層開始披荊斬棘殺到了謝塔所在的七十層。

  親自考驗了一番，謝塔發現這兩人的實力比較菜，跟她戰鬥不久，幾個照面就倒下了一人。另一個人更是傻乎乎的上來送死，於是謝塔只能嘆息一聲，準備超度他們。

  出乎預料的是，當謝塔使用自己的得意技後，兩名罪人之中的一人一口就叫破了劍技名稱，這毫無疑問讓謝塔很是在意。

  自恢復記憶起，謝塔就再也沒有跟別的整合騎士一起戰鬥過，而且謝塔也沒有在戰鬥中報招式名的習慣。

  一口叫破了刻印在謝塔骨子本能中的劍技獨孤，謝塔許久不曾有過波瀾的心下意識的顫動了起來，眼中更是出現了一抹難以掩飾的希望。

  「怎麼說呢，東冥，是我以前的好友，同時，他也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微微沉默了許久，在知道眼前這名整合騎士可能跟東冥有關後，桐人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人生四大喜之一，他鄉遇故知。謝塔不管是戰鬥的習慣還是劍技都跟東冥實在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感知著杵在自己喉嚨上的冰涼觸感以及自己胸前被砍傷的一大片肌膚，再注視著身旁的基友尤吉歐，桐人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了將一切相告。這是他連尤吉歐都不曾告訴過的事情，現在就要說出來了。

  「東冥，單手劍士，無盾。擅長四方斬，斜斬等基礎劍技，有自創劍技三連擊的三連斬，七連擊的七段斬，九連擊的九宮，十連擊的十方以及十五連擊的獨孤，他是我生死相交的戰友。」

  「沒錯，七段斬，九宮，十方和獨孤，這些連續劍技我都會。黑人，他的穿著打扮是什麼樣的！」

  桐人的話語傳達到了耳畔，回想著由桐人口中吐出的幾道劍技的名字，謝塔下意識的鬆了口氣，眼中不禁泛出了兩滴晶瑩的淚水。

  天知道這兩百年謝塔是怎麼過來的，心中的空虛無法填補，一直支持她活下去的只有記憶中的兩幅圖畫，一個將她從奴隸窟中帶出來的金髮男子，一個則是背對著他，面對四名絕美女子的黑髮男子。

  成為整合騎士過後，謝塔有了很大的權限。翻閱的史書當中，那名背對她力戰四名絕美女子的男人是真實存在的，他就是暗神。

  「額，你能先把劍從我脖子上移開嗎。」

  注視著終於放下戒備，號稱無音的整合騎士，桐人此時就好像日了狗一般。

  這名輕而易舉就將他們二人打成重傷的整合騎士居然是秦凌一手調教出來的。這算不算是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最好別耍花樣，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苦苦追求了兩百年的記憶現在終於有了希望，注視著橫躺在地上，額頭上滿是汗水的黑衣人，刺啦一聲，謝塔將比生命還要重要的黑百合之劍用力的歸鞘。隨即便是變回了三無的模樣，淡淡的打量著重傷躺在地上的桐人與一旁進入吃瓜模式的尤吉歐。

  「不會的，很久之前我跟他是生死相交的戰友。」

  隨著系統指令的念出，胸前深可見骨的劍傷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緩緩回復。悄悄劃了一個S，注視著個人界面上開始緩緩回升的天命值，桐人瞬間鬆了口氣。

  「以前的他喜歡黑色，經常穿著一身黑色的布制大衣，額頭上有著一條白色緞帶，也可能是他用來扎頭髮的。黑色的短髮，胸前穿著一個紋著牛頭的金屬胸甲。這是他以前的打扮，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這個樣。」

  「沒錯，對上了，應該就是他。」

  桐人的話語傳達到了耳畔，謝塔仍是一副三無的表情，淡漠的瓜子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喜怒哀樂，但心中卻早就波瀾湧起。

  按照桐人的形容，這個人正是她苦苦追尋的，記憶中背對著她的那名男子。

  「這不是傳說中暗神貝庫達的穿著打扮嗎？桐人你見過暗神？」

  桐人的話語毫無疑問也被尤吉歐聽了進去，照著桐人的說法，將這些畫面在腦海中微微構思了一番，尤吉歐的心中頓時充斥了濃濃的震撼。

  這個世界，三百年前，暗神貝庫達和四女神真正的戰鬥過。當時戰力全開的秦凌的穿著打扮也被人間界記錄，並口口相傳了下來。

  變換形態的暗神，當初人間界的人自行腦補出了原因。金髮暗神是常態下的暗神，黑髮暗神則是使出全力的暗神。

  與桐人所說的一對比，毫無疑問，桐人口中的東冥，正是三百年前全力狀態下暗神貝庫達。

  「這是暗神的打扮嗎？難不成東冥三百年前就來人間界了？

  也對，UnderWorld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比例不同，這裡的三百年在現實世界可能沒有過多久。而且東冥身為UW世界的開發者，肯定是要親自下場測試的。用暗神帳號下場，這也說得通。」

  尤吉歐的話語傳達到了耳畔，UW世界傳說中暗神的裝扮毫無疑問與秦凌在SAO中的打扮十分的相似。微微思考了一瞬間，桐人這才發現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第一名外來者。

  動機有了，下場的能力也有了，然而來這個世界的目的桐人卻不清楚。而且再加上有著無音這個會秦凌劍技的人存在，由此證明，秦凌來過肯定來過這個世界。

  「謝塔，能告訴我嗎？暗神曾經來這個世界做過什麼？」

  輕輕吐出一口氣，注視著已經止住血的胸膛，桐人頓時嚴肅的坐起身來，黑色的雙眸瞬間集中在了整合騎士謝塔的身上。

  「暗神貝庫達是暗之國的領袖，三百年前他降臨UnderWorld，率領暗黑界的暗之民攻入了人間界，並俘虜了現在的最高祭司阿多米尼思多雷特，攻下了整個人間界。最終則是敗給了人間界的四女神。」

  每當想去記憶中那名背對著自己，面對四名絕美女子，內心視死如歸的男子，謝塔的心中就滿是痛楚。

  微微猶豫了片刻，謝塔還是將自己所知曉的告訴了桐人，灰色的眸子死死的集中在了桐人的身上，眼中有著濃濃的希望。她希望能夠通過桐人找到那個所謂的東冥，從而弄清楚自己的過去。

  「你說他率領暗之民攻入了人間界？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不出意外的話，UnderWorld應該是他一手創造的，他這樣做不合理啊！

  暗神是東冥，那麼四女神應該也是一樣的人啊。為什麼要在完全攻下人間界後降臨，再將暗神打敗？這簡直就像是在」

  結合謝塔所提供的信息，桐人眉頭緊皺，心中不停的在思索著秦凌的真實目的。可想了許久，桐人還是想不出秦凌的目的。

  一邊回想，桐人一邊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話音還未落下，一道聲音便是打斷了他的話語。

  「就像是在做戲一般？」

  用力的吐了一口氣，身為桐人的好友，尤吉歐直接接上了桐人的話語。現在的他，感覺自己的信仰有些崩潰。

  那個一手創造公理教會，整合騎士團的最高祭司居然曾經淪為過暗神的俘虜？這麼勁爆的嗎！為什麼傳說中沒有這一條呢？

  「我不管他是不是做戲，我要見他，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思考了許久，桐人所說的話語也給謝塔帶來了極大的震撼，甚至打破了謝塔的三觀，以至於謝塔本能的想要反駁，但話到了嘴邊，她卻想不出來自己要怎麼反駁。

  毫無疑問，謝塔了解暗神的途徑也只有腦海中的那兩幅畫面，暗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也根本不了解，只是知道暗神對她很重要，重要到超越了自己的生命，僅此而已。

  「不用找，等時機到了他自己就會出現。」

  想不通就不想了，時機到了一切答案自然就會揭曉。謝塔的話語傳達到了耳畔，桐人的話語便是再度出現。

  「你想要找他的話就必須要找到這個世界的系統控制台。而如果說系統控制台在哪裡的機率最大的話那麼應該就是人間界亦或是暗黑界最重要的地方。

  如果我是東冥，那我就會在這兩個地方都設置系統控制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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