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調,情物兩非非,怎耐伴孤冷,蕭索幾稀微,焉得自由身,不羨鞦韆飛。
蕭索別院。
夜冷風先覺,寂居人不知,依舊一襲楚衣,苦不耐心寒,點滴傷淚沾襟,更添淒涼。
荊楚禕哭泣道:「……」
荊楚笙奔來道:「姐姐,不可啊。」
不欲愛郎沉淪,甘願自絕生路,荊楚禕投身池中,一心以死喚醒恨吾峰。
荊楚笙扶起荊楚禕道:「姐姐,你為何要一直做傻事呢?」
荊楚禕嘔水道:「我不願峰再為我勉強自己。」
荊楚笙驚喜道:「姐姐,你恢復了!」
荊楚禕不敢置信道:「這……笙,我可以動,可以說話了。」
荊楚笙欣喜道:「這是真的,姐姐你好了,你康復了,姐姐,看到你恢復,一切都值得了,姐姐你不會再尋短了吧。」
荊楚禕語無倫次道:「我知道你與峰為我付出了什麼,從現在起我會好好活著,峰呢?他去哪裡了,他快回來了吧,不行,我這個模樣怎麼能見他。」
荊楚笙安撫道:「姐姐,你還不了解姐夫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他仍是全心全意對待你,絕不改變。」
荊楚禕堅持道:「他怎麼看待我是一回事,但我一定要用最好的一面與他再見。」
荊楚笙建議道:「那你應該用那個啊。」
……
論俠行道·廣懷山。
烏雲遮月,論俠行道之外闃靜,無風,但殺機卻如暴風突至。
皇暘耿日率眾攻殺道:「狩宇的將士們,殺啊!」
狩宇大軍如浪壓境,群俠一時難當,危急之刻,火鳳擋殺。
東門玄德現身道:「狩宇妖邪,你們惹怒東門玄德了。」
古騁逸現身道:「不思進退,孤刀獨劍,唯有以殺擋關。」
話甫落,一道不世身影赫然降現。
「天地不語,劫禍化身。殺伐淨世,吾命逆神!」
逆神暘現身道:「今夜我要以血開道,啟人魔滅絕之途。」
緊張緊張,狩宇大軍掩至,暘神親臨以血開道,殺風起,戰雲涌,群俠面臨空前殺劫。
古騁逸拔刀道:「是嗎?殺!」
心知此戰盡系存亡,東門玄德、古騁逸、杜傷懷三人同時出手,卻見逆神暘氣沉神斂,盡納攻勢。
逆神暘擋殺道:「拿出你們的極招,做最後的掙扎吧。」
古騁逸凝元道:「可惡。」
「騁心絕古!」
「劍吟風月!」
「玄門韜玉!」
「逆神訣·傾倒玄黃!」
極招撼神而出,威勢震盪天地,卻見逆神訣以一破三。
「一擊穿雲浪!」
「烽火光晝·疾驚雷!」
雙箭齊發,蟄伏於暗的兩人抓緊一瞬之機,駭然刺神。
逆神暘不屑道:「天真。」
只見逆神暘極招未盡,凝氣御箭,操縱雙繭折向疾射,忘世通玄子、明月詩兩人中箭身亡。
九重雪驚呼道:「明月詩啊!」
古騁逸不敢置信道:「逆神暘怎會知曉我請來醉古夫和笑南冠暗行刺殺之事。」
樂尋遠臨陣倒戈道:「當然是我告訴暘神了啊。」
杜傷懷叱責道:「叛徒,身為人族卻背叛同胞,不感到羞愧嗎?」
樂尋遠得意道:「羞愧?弱者的批判微弱得讓我聽不見啊。」
逆神暘命令道:「殺!」
逆神暘一聲令下,狩宇四強凌厲造殺,悲憤間群俠慘遭屠戮。
萬里黃沙血染紅,無情塵浪葬英雄,壯志未酬身先死,英魂雕逝絕俠風。
東門玄德悲憤道:「逆神暘,你們如此惡行天理難容。」
逆神暘辯駁道:「人族殘害天地,卑劣自私,將你們滅絕方屬天道。」
東門玄德反駁道:「行道群俠為天地蒼生盡力,而妄言天道的你又曾拯救過什麼?就算我等覆滅,正義也必將再起,團結一心將你打敗。」
逆神暘認同道:「好,念在你們心念蒼生,我便賜你們一個機會,只要能再接我一招而不倒,狩宇即刻退兵。」
東門玄德凝元道:「東門玄德豁命拼死也將擋下此招,來吧。」
逆神暘凝元道:「予你們慈悲之滅,讓論俠行道全員與你同葬。」
「逆神訣·窮宙盡宇!」
暘神真元飽提,逆神決再現第三式,納風雲,動鬼神,無邊浩瀚,神威赫出,寰宇震盪。
東門玄德決然無懼道:「玉隱身可死,天道願長存!」
東門玄德為護眾人負傷力催畢生功力擋殺,此時忽見雙掌一刀劍,四道真氣氣勢而出,逐一削弱神威之掌。
一頁書現身道:「論世板蕩憫蒼生。」
楚天行現身道:「俠風振奮聚群英。」
劍隨風現身道:「行義誅邪誓無悔。」
陰川蝴蝶君現身道:「道心不死烽火平。」
一頁書凜然道:「逆神暘,你若要繼續戰,梵天奉陪。」
陰川蝴蝶君自信道:「本蝶駕到,就不會讓你繼續猖狂。」
劍隨風鼓舞道:「今天我們全都是論俠行道的一份子。」
逆神暘欣賞道:「哈哈哈哈……卑劣的人族總算還有一絲值得讚賞的勇氣,很好,眾軍,退。我會期待你們的掙扎。」
東門玄德嘔紅道:「呃……」
一頁書扶起東門玄德道:「玉隱先生。」
東門玄德致謝道:「多謝諸位及時援手。」
一頁書建議道:「是先生的毅力保住了論俠行道,眾人受傷不輕,先入內調息後再議吧。」
……
蕭索別院。
恨吾峰迴憶道:「是楚禕的琴聲。」
琴音如水悠遠,自迢遙的記憶中湧現,乍聽乍喜的人無法分辨是真是幻,唯有緊閉雙眼不敢面對。
眼前景象,是盼望了多少年的盼望,曲付情思,是期待了多少年的期待,若一切是醉是夢,但願神醉夢迷不願醒,如一切是真是實,又為何遲遲不敢睜開雙眼,曲有終時,人豈無散,但這如隔世再會的一刻,卻比任何別離更折磨。
荊楚禕停曲道:「峰,我回來了。」
恨吾峰淚目道:「楚禕,歡迎回來。」
荊楚禕淚目道:「讓你苦等了。」
恨吾峰抱緊荊楚禕道:「不苦,你知道我不苦,啊,你怎麼了?」
荊楚禕捂額道:「沒什麼,只是忽感一陣暈眩。」
(恨吾峰:依景岩所說,楚禕雖醒但不算完全康復是嗎?)
恨吾峰建議道:「你身體方才恢復,我帶你入內休息。」
荊楚禕拒絕道:「我不要,我要你陪我在這裡看月光,等夜星忽滅,日出鳥鳴,當天地一片明朗,晨曦照在你的臉上時,我還要好好看著你,聽你對我說你一直說得話,這鞦韆我們許久沒一同坐了。」
恨吾峰扶上荊楚禕道:「我陪你。」
荊楚禕坐上鞦韆道:「峰,好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
仙腳·荒石雪地。
仙腳之下,正當天跡歸返之際,忽見幽界邪氛。
「無限之前,唯見悲憐!」
無限現身道:「解釋,或者,償罪!」
神毓逍遙無言以對道:「殺氣騰騰,料是為魔君受創之事而來,現在我無話可說。」
無限提元道:「很好,喝!」
只見地繭氣凝全身,怒現魔君驚天三絕之一。
神毓逍遙絕望道:「是魔君絕式,我命絕矣。」
「狂魔煉獄·天譴之章!」
神毓逍遙呼救道:「奉天救命啊。」
天跡向天長嘯,神諭拋空,驚見法儒化光來到!
(君奉天:天跡,我來也!)
(神毓逍遙:非常美的畫面,可是,現實是這個樣子。)
神毓逍遙沮喪道:「現實是殘酷的啊。」
無限問道:「你為什麼不還手?」
神毓逍遙坦然道:「像我這麼善良的人,不會對朋友動手,相信你也一樣。來吧,三招讓你宣洩怒氣,等你冷靜後,我們再談。」
無限問道:「你究竟意欲為何?」
神毓逍遙明言道:「坦白說吧,沒有紅塵雪那一槍,你們根本無法解開當初寒武紀留下來的傷勢,魔君即使活過來也只是維持當初傷重的狀態罷了,而生命之火點燃後魔君命力受損,無法解封原始魔界。你們無力侵犯中原,自然能維持我們雙方的和平協議,而在還沒找到方法之前貿然讓魔君醒來,貴界只是提早辦喪事而已,這點相信不用我提醒。」
無限告辭道:「天跡果然好算計,無限記下了,請。」
神毓逍遙歸返道:「算計還在後面呢,不過話說回來,先回去填飽肚子再說!」
……
仙腳·雲漢仙閣。
神毓逍遙歸返道:「那本覺禪林一事,發現什麼疑點了嗎?」
秦假仙告知道:「聖司受創不輕,洛神美人已經帶他回萬堺朝城尋伯陽子療傷去了,這是他們探查到的情報,詳情聽說……」
神毓逍遙若有所思道:「本覺禪林血變與操縱單鋒罪者的幕後黑手竟是同一人,事情非常複雜,我必須冷靜思考。」
大漠蒼鷹肅然道:「看來地冥給你造成的困擾不少。」
神毓逍遙認真道:「我與他,終究只能留下一人。」
秦假仙問道:「聽說你們並列玄黃三乘,為什麼地冥會變成這幅模樣?」
神毓逍遙回答道:「時機若到,我會讓你們明白。」
秦假仙吐槽道:「囉囉嗦嗦,神神秘秘。」
大漠蒼鷹安撫道:「好在法儒尊駕正在處理單鋒罪者,說不定刀者之事也能一併查清。」
神毓逍遙難色道:「這確實是一個方向,但我想,要揭穿幕後陰謀,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一切都是地冥在操控布局,就更麻煩了。」
大漠蒼鷹警惕道:「晶塔之禍雖解,但地冥一日不除,未來武林必將逼入末日。」
神毓逍遙無奈道:「但我們不知道地冥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現在也只能等他先出招了。」
(秦假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