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在中直,道在中庸,所以劍佩儒道,行意君子,鋒芒須斂,鋒銳須收,用在仁義,方不違劍之正心。
萬堺朝城·文載龍淵。
凌波影問道:「非非想大人,你請的四位名醫快到了吧?」
非非想安撫道:「放心,她們很快就到了。」
「春宵有夢一襲香,幽經無人花作泥。」
步香塵現身道:「我們這不到了,幽夢樓,春鎖紅顏·步香塵到。」
「數聲鶗鴃,又報芳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飛花雪。」
天不孤現身道:「好友御清絕相邀,醫邪·天不孤自然會到。」
「凋零月華雨,紛落淚漣漣,花季百千度,長盼故人憐!」
緋羽怨姬現身道:「緋羽怨姬來得稍遲了。」
「清風拂兮竹心滌,明眸盼兮秋水離,美人坐兮撫弦音,有客來兮寥聽意!」
翠蘿寒現身道:「是翠蘿寒要先去請怨姬姐姐再轉往這裡才有些遲了。」
紅塵雪頷首道:「不遲不遲,諸位名醫能齊聚一堂,真是讓這裡蓬蓽生輝啊。」
步香塵頷首道:「魘帥與我也算舊識,今魘帥親自來請,步香塵又豈敢不來呢。」
翠蘿寒頷首道:「今日可謂是醫學盛會,有幸參與,翠蘿寒十分榮幸,更要向諸位同仁好好學習。」
天不孤頷首道:「客氣了,大家互相學習。」
步香塵為墨傾池診脈道:「那我們現在開始吧,聖司體內還是竄藤不已,要急著動手術排除腦中淤血容易,但若只是幫聖司恢復記憶便有些辜負咱們五人齊聚一堂了。」
非非想問道:「你是想以我言靈術配合翠的靈針在聖司腦識中建立幻境,助他將左右魔隱流三派劍意萬納融一,成就一行萬境,使其在根基突破中自行吸納腦中淤血?」
天不孤回答道:「沒錯。」
步香塵躍躍欲試道:「既已有方案,那便動手吧。」
「木精生蘊·三才相屬!」
「金風動鈴·五氣調元!」
「玄水凍·冬蟲蟄·納元斂神!」
「九針藏火·氣貫一身!」
「厚土靈淵,幻識悟道!」
非非想、天不孤、步香塵、翠蘿寒、緋羽怨姬,當世五大名醫齊聚合作,編織幻境為墨傾池靜坐悟劍,奧義經心,深式精演,如臨眼前。
(映朝陽:揚興騰風,傾海沉岳,澄心沉察,極我極鋒。)
(任平生:行雲無定,流水不止,藏而有顯,隱則昭見。)
(應笑我:滅心由劍,絕鳴嘯空,寒光遍曜,無跡無式。)
(墨傾池:天雲蔽世,風行草偃,萬納融一,一行萬境。)
三境匯流,愈臻上境,墨傾池劍境歸一,巍然已成,霎時,磅礴劍氣,輝芒曜天,如傾星河之勢,只付精純一劍。
墨傾池甦醒道:「吾意入劍,劍行忘我,神劍如一,酣暢淋漓!」
紅塵雪欣喜道:「墨公子……」
天不孤檢查道:「記憶已復,氣息已平穩,只待靜養調息了。」
步香塵調戲道:「聖司長得如此俊俏,隨我回幽夢樓吧,讓我為你好好調養身體。」
墨傾池婉拒道:「花君盛情,在下心領,但恕在下尚有要事在身,無暇分身。」
步香塵邀請道:「好,那就等你有空,幽夢樓隨時為你敞開大門。」
(紅塵雪:……)
……
駝屍林穴。
詭秘慘怖,殃霾邪霧之中,一道嶙峋身影噬肉飲血,如惡鬼凶獸,忽來一道勁風強壓,吹散林中重霾。
「天地不語,劫禍化身;殺伐淨世,吾命逆神!」
逆神暘率眾駕臨道:「猂野獸脈第一近尉,受賜戰名的六忌·戰殟爵,你不該待在如此污穢之地。」
強悍的對手,逼出本能戰意,戰殟爵雙手骨刃駭然而出。
逆神暘應戰道:「來,用你的一敗換回昔日的尊嚴。」
骨刃凶銳,戰殟爵如虎攫狼噬,逆神暘手下留情間,首度見紅。
逆神暘見手臂傷痕道:「只有完全制住他才能將他喚醒,我不能再留手。」
「初訣·萬靈降伏!」
磅礴一掌,崩裂百丈,極致的痛苦激發力量,戰殟爵凶性勃發,奮力一擊。
逆神暘凝元道:「無論怎樣的咒術都不該讓你忘卻身為精靈的驕傲,想起來了嗎?你是驕傲的精靈,六忌·戰殟爵。」
「逆神訣·天地盪滅!」
極招相會,地層寸寸崩毀,亂石飛濺,六忌·戰殟爵單膝跪地,敗!
琥珀拿出赦身鏡道:「六忌,我這就為你結束痛苦。」
戰殟爵咒術解除道:「暘神,琥珀公主,謝謝你們。」
逆神暘問道:「這個地方折磨了你太久,否則你的實力不該只有如此。琥珀,你怎麼會有解除一念之鎖的寶物?」
琥珀回答道:「是父王從夸幻之父身上取得的。」
逆神暘召來句龍獸道:「此事先回山海禁城再說,走。」
……
萬堺朝城·八面玲瓏。
黿無極愧疚道:「讓你有孕在身還為八面玲瓏奔波,是吾無能呀。」
匆匆坦誠道:「公子多疑了,長久以來我們朝夕相處,公子可從匆匆眼中看到一絲憐憫或是厭惡。」
黿無極敘述道:「匆匆你知道嗎?在吾之體內藏著一隻怪獸,牠會吃掉別人,也會吃掉自己。」
匆匆靜聽道:「是公子答應告訴匆匆的那個故事?」
黿無極敘述道:「曾經有一個女人出言侮辱了這隻怪獸,她的每一字每一句比天下最鋒利的兵器更殘酷,剝了牠的皮,刻了牠的骨,讓牠徒愛的欣羨墜入恨的煉獄,所以牠選擇最完美的復仇,牠回來了,讓這個賤人無可救藥的愛上牠,不計犧牲,甚至容許凌虐她的身軀,而怪獸做到了,扯掉她的四肢,將她丟入缸內,就如同一塊臭不可聞的腐肉。」
匆匆感嘆道:「唉,我為她不忍,也為怪獸不值,牠用吃人掩飾自己的軟弱,用張狂舔舐自己的傷痕,如果可以,匆匆願用餘生撫慰牠,讓牠還能相信這個人間。」
黿無極動容道:「你……」
步香塵眾人入廳道:「老闆娘,我們買……」
黿無極打斷道:「我們今天打烊了,客官請明日再來。」
步香塵意味深長道:「別這麼果斷,我猜這筆生意你肯定願意做。」
非非想自我介紹道:「別戲弄他們了,我是森獄御醫,非嗔非痴·非非想,今日是為儒門聖司會診而來,難得我們五大名醫齊聚,你們要不要順便做整容手術呢?」
匆匆欣喜道:「要,當然要,多謝森獄二次相助,我們虧欠森獄太多了。」
天不孤安撫道:「我們齊聚的大半因由是交流醫術,你們無須太過感激。」
步香塵迫不及待道:「聽聞圓公子風流俊逸,我們還是快點動手吧。」
意氣風發的公子,逐漸恢復的容貌,是與腹中胎兒血脈相連的父親,盼了多久的一幕,就算盼成淚眼,也永遠記得。
……
山海禁城。
逆神暘告知道:「我已用精靈禁元助戰殟爵療傷,現在末食塵三人正在照顧他,戰殟爵的恢復力向來驚人,相信不久便會復原。」
琥珀致謝道:「你對他們很好。」
逆神暘表態道:「就像我對你一樣,同為精靈,我們應該團結。」
琥珀低頭道:「暘神伯伯是怪我不該認魔族為父人族為母嗎?」
逆神暘大度道:「這不怪你,是閻王救了你,這件事我沒權利置喙,況且與閻王交契對你來說並非不好。」
琥珀問道:「血脈可以善了,但當年月憐姐姐之事呢?獸脈畢竟是支持殺她的一方,這樁仇恨你也能放下?」
逆神暘反問道:「你很希望我與獸脈決裂嗎?」
琥珀解釋道:「我很不希望,如你所言,我們必須團結,真心團結,但我怕暘神伯伯做不到。」
逆神暘問道:「你可知月憐臨死之前,她對我許下的最後一個心愿是什麼?」
琥珀問道:「是什麼?」
逆神暘回答道:「她要我放下仇恨,所有的仇恨,不論對人族,對魔族,甚至對精靈,族人奪走她的性命,她卻仍希望我放下對他們的仇恨。」
琥珀惋惜道:「月憐姐姐正如其名。心中總是充滿對他人的憐憫。」
逆神暘表態道:「我無法放棄滅絕人魔兩族的理想,所以她另外一半的心愿我更該盡力完成,天脈脫離精靈天下,此後我與其餘四脈的仇怨便算了結,我希望你們能助我滅盡人與魔,打造一個永恆的世界。」
琥珀勸道:「我為神猊感謝你,但滅盡人魔,這太殘酷了,為了月憐姐姐,暘神伯伯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逆神暘心意已決道:「此事不用再勸,你與月憐都是善良的孩子,所以你們不用參戰,只需把血闇災圖給我便可。」
琥珀為難道:「這……」
末食塵入殿道:「暘神,琥珀公主,據小蟻友探查,精靈天下封印結界之處已被啟示國度占據建國,並在棄神谷飼養眾多妖物以鎮獸王陵,我猜測應與獸王陛下的下落有關。」
逆神暘決斷道:「又是可惡的人族,血闇災圖之事你先考慮一下,待我們將啟示國度殲滅再議。」
(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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