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顧守思傾國,御宇多年深情心。終納皓月入青雲,芙蓉帳暖玉樓春。
黃雲扶日。
沖隱無為唏噓道:「幸虧得你解圍,唉,果真不敵年歲增長,未料些許薄酒竟能讓我暈眩。」
隱春秋吐槽道:「些許?是五大壇吶!還有,那可是我精心準備的醉龍潭。」
沖隱無為大笑道:「哈哈哈……我也沒想到好友你竟也有成人美事的情致。」
隱春秋傲嬌道:「結他們姻緣是為讓縹緲月擺脫尷尬處境,讓她再無貳心,謹守儒門,僅此而已。」
沖隱無為拆穿道:「這時你就老實應聲,你就是看不過後輩一味付出卻得不到回報,現在不是很好嗎?」
隱春秋承認道:「祿名封的付出會報於儒門,而縹緲月得窺破情劫,尤勝百年苦修,可期武學有再精進。」
沖隱無為期待道:「好友這番話讓無為期待了,下回再對佛門,可寄望在她們夫妻身上了。」
隱春秋拜託道:「縱負天能異稟,孤軍亦難久戰,我們可也期望著道門協助。」
沖隱無為堅定道:「自然,合力同心方有機會一破強敵,佛門有私,雖對一際雲川有所制裁,但三教本源失落,此事我們必須追究到底。」
隱春秋提議道:「據佛門所查,棋邪·縱橫子數日後將在天放山與尸羅十佛·圓回唄對弈,你我可前往一觀,屆時真相便會揭曉。」
沖隱無為同意道:「可以,但佛門勾結不動城,我們到時也要防範於未然。」
隱春秋建議道:「佛門能勾結不動城,我們也能請景教出兵主持正義。」
沖隱無為猶豫道:「這……景教與黑海森獄淵源頗深,亦在卻陽穀得捭闔一脈隱世高人仙眉老者等人加入而實力膨脹,請他們出兵協助似有不妥。」
隱春秋不滿道:「有什麼不妥?難道好友也要像佛門那些賊禿一樣敝帚自珍,排擠異己嗎?」
沖隱無為辯解道:「好友誤會了,其實獨眼神尼·讓一目等人也並非邪惡,好友若執意請動他們,無為也不會堅決反對。」
隱春秋滿意道:「道反一脈、縱橫家、兵家等皆為百家之一,好友切不可因一己之私行有偏差啊。」
(應無騫:如此單純,這是我們儒門的人嗎?)
(墨傾池:我看不像。)
(暢遺音:聖司英明。)
(隱春秋:……)
……
道鎮·煉丹房。
「頓悟黃芽理,陰陽稟自然。乾坤爐里煉,日月鼎中煎。木產長生汞,金烹續命鉛。世人明此道,立便返童顏!」
伯陽子打翻藥罐道:「呀,硫黃落地,留而彷徨,又要我與鬼差搶生意了。」
雲霄臨扶亂世狂刀入房道:「伯陽子,這名道友傷重。」
伯陽子為亂世狂刀診脈道:「五臟俱殘,藥石罔效,好啊,我伯陽子一出場就安排無命客來拆招牌。」
雲霄臨讚美道:「道友忒謙了,職掌道鎮煉丹房多年的你要是真無法救人,就不配丹神這個稱號。」
伯陽子無奈道:「非也,現在我確實無法救人。」
雲霄臨扶起亂世狂刀道:「若真如此,我要即刻請示府尊。」
伯陽子拿出通耳丸道:「慢慢慢,我看你耳朵有問題,來,補一粒通耳丸。」
雲霄臨抗拒道:「停停停,少亂來,你直說就是。」
伯陽子拿出凝魄丹道:「不明白就靜靜聽,我方才說的是現在無法救人,目前能做的就是儘量拖延他的生命,吞下這粒凝魄丹會讓他全身凍結,雖然能壓制傷勢,但也與死人差不了多少。」
雲霄臨問道:「先保下一線生機,接下來就看與死神之間的角力誰勝一籌了是嗎。」
伯陽子推測道:「依照我推測,這人意志堅定,相信他一定能戰勝死神,破冰重生,先將人抱起來安置吧。」
(亂世狂刀:……)
……
濁世江畔。
傲笑紅塵歸家道:「喔,讓諸位久侯了。」
蒼鷹邀請道:「……」
傲笑紅塵回應道:「時至今日,我始終認為行道不必智巧,義舉但求光明,縱然江湖滔滔,三教內耗,我等仍應不失磊落,行事坦蕩,此所以分正邪,別道魔之所在,故對天虎面具我一直心存排距,這是我心中的道嗎。」
紫鷨回答道:「當然不是,蒼生若受塗炭,千古嘯自當出於傲笑紅塵之手,而非天虎面具客,因為正義道心本就光明,不需要躲在黑暗之中,難道為救蒼生而出手還要顧慮世人風評而用面具保護名聲嗎?」
蒼鷹怒道:「……」
玄同擋在紫鷨身前道:「內子無禮,還請閣下海涵。」
傲笑紅塵輕笑道:「是啊,這位夫人說的也沒錯,傲笑紅塵即便身陷濁流,卻是清高氣節,絕不與之同流合污。所以我便是我,傲笑紅塵便是傲笑紅塵,若想出手殺人時何須用面具維護名聲。」
玄同評價道:「我來之前本想領教前輩的紅塵劍法,但現在看來是玄同不知深淺了。前輩正直、質樸的劍聲世所罕見,玄同佩服。」
傲笑紅塵評價道:「你的劍覺天賦異稟,而劍心空明、純粹,我期待你向我挑戰的那一天。」
玄同告辭道:「多謝前輩抬愛,請。」
蒼鷹見玄同離去道:「……」
傲笑紅塵遞出天虎面具道:「把它還給素還真吧,告訴他,需要傲笑紅塵時我便會出手,不過三教內訌也不一定全是誤會,他們本就信仰不同,自然難以和諧共榮。」
蒼鷹無言道:「……」
……
常山八丘。
「手畫兵家八陣圖,兒時此志已吞吳,東南留得斯人在,半壁江山只手扶!」
讓一目轉身道:「玉丑·古龍稀,恆山論武之後咱們闊別許久了。」
古龍稀讚美道:「猶記得你當時舌戰群雄,不讓鬚眉的英姿,絲毫不似你讓一目名號的容情。」
讓一目不屑道:「鄉愿虛偽的所謂正宗,永遠只懂內鬥,不曉抗外,貧尼既跳脫三教,涉獵各家兵武,創立常山八丘就該一新天下耳目,振聾發聵。」
古龍稀恭維道:「這等豪語,故友雖淡泊山林之中,仍是胸懷匡道正氣。」
讓一目評價道:「我雖幽居常山,但當今三教紛亂之事或有耳聞,儒道釋自矜自持,犬貓相懼,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實,三教本源不過是爭鬥的藉口而已,卻忘了蒼生寄託的眼神,這種三教令人難以期待。」
古龍稀認同道:「故友之言雖是尖銳,倒是一針見血,三教迂腐,各有顧慮與利害權衡,徇私而忘大我,可知當年神尼毅然離開,投身兵家是何等義憤而該然之抉擇。」
讓一目分析道:「天下紛亂,三教卻對彼此辣手制裁,所謂名門正派永遠學不懂同心二字。而三教之間也無法同心,儒門信仰守執節義,佛門信仰無我放下,道門信仰萬法自然,理念衝突巨大,核心道統無法共融,豈能同心?」
(仙眉老者:如此辯才投身兵家可惜了,不如來我縱橫家吧。)
(讓一目:……)
古龍稀心悅誠服道:「神尼高論,玉丑佩服。如此不能同心又故步自封的三教在未被時代潮流淘汰之前很可能就先內耗殆盡,這正是咱們景教奮起發展的良機啊。」
讓一目得意道:「貧尼這一番激論僅供消遣,具體行動還要看神機與聖航者的奇思妙計。」
(江南無路:古龍稀如此上下串聯,而景教背後還有神秘的神機,不行,我要把景教的情報告知素還真。)
……
紅冕邊城。
龍戩入殿道:「赤王,龍戩前來拜候了。」
鬼方赤命頷首道:「還真是稀客啊,聽說森獄幫助你平息了妖市內亂,恭喜你了,不過玄囂願意下如此血本,恐怕千玉屑要永遠忠心耿耿的當森獄國相了。」
龍戩大度道:「千玉屑本就鍾情於森獄,我尊重他的選擇。」
鬼方赤命明知故問道:「那你來是為完成當年的約定,與我公平一戰嗎?」
龍戩直言來意道:「我們之間並無仇怨,龍戩也不願對你苦苦糾纏,只要你交還赮,我們便回妖市,不再干涉你征戰苦境。」
鬼方赤命命令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把赮帶上來。」
赮畢缽羅入殿道:「師父。」
鬼方赤命警告道:「希望我掃平苦境的戰功中沒有你們叔侄的屍骨,言盡於此,送客。」
(赮畢缽羅:……)
……
天放山。
新月如鉤,夜涼如水,天放山上一片靜好,卻來一抹清風拂亂滿山夜色。
一刀齋問道:「縱橫子,你這盤殘局再等誰?」
縱橫子轉身道:「百勢待發,群峰齊逼,今日的縱橫峰會很熱鬧。佛,來也!」
心凜之際,卻聞佛門詩號。
「寒灰再焰,枯木重榮,饒他坐化三千途,終是輪迴一幻身!」
曼荼師力步上道:「棋邪施主,請了。」
縱橫子凜聲道:「儒,來也!」
「欲覓存心法,當自盡心求,此心盡處,豁地知性與天侔!」
隱春秋步上道:「棋邪先生,隱春秋拜候了。」
縱橫子凜聲道:「道,來也!」
「不喜輕裘,布衣芒履,任春與秋。旁人笑我生涯拙,塵寰碌碌,畢竟何求。誰知道,無為快樂,不羨王侯!」
沖隱無為步上道:「棋邪居士,無為有禮了。」
縱橫子凜聲道:「景,來也。」
「權能天上多,歸航九界光明路;救贖人間少,不畏三生黑暗途!」
鳩神練步上道:「天諭拜見師叔。」
縱橫子凜聲道:「清香白蓮,來也!」
「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
素還真步上道:「劣者無禮,竟讓諸位墊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縱橫子輕笑道:「素還真,今夜你想壓軸出場可不行喔,因為他來了。」
「世人不知心是道,只言道在他方妙,還如瞽者望長安,長安在西東向笑!」
禪仙雪隱踏佛光步上道:「兩位老朋友,許久不見了。」
豹眼出泉風雲爭,佛令蹤現儒道驚。棋邪一子縱橫起,山雨滿樓天放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