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深,月朦朦,迴蕩在空中的風聲,似是斷續著眾人的目光。
金縷瓊樓內,紫色余分激動道:「你快點為王子把手臂接好啊,很痛耶。」
香染衣不急不慢道:「我已經用了罌粟子為他麻醉,不可能會有痛覺。」
紫鷨焦急道:「可是我看了很痛。」
香染衣解釋道:「但金骨花需要經過三道揚水過程,洗其毒性,方能著手接骨。」
玄囂率眾人走進樓內道:「那就是說你的醫術一般了,哼,沒用的東西。非非想大人,交給你了。」
非非想領命道:「是。」
劍歌魔風行禮道:「參見閻王,願閻王永世無憂。」
香染衣也行禮道:「秋粼參見閻王,願閻王永世無憂。」
見狀紫鷨也拉著紫色余分一同行禮。
玄囂虛扶起紫鷨道:「紫鷨姑娘無須多禮,金晶靈,還不快處理一下紫鷨姑娘的體內金解。」
香染衣不敢怠慢道:「啟稟閻王,紫鷨姑娘十指的指腹已經變得通紅,如果我沒有猜錯,紫鷨姑娘的肚臍中心也應該泛出一圈金色粉末了,這說明體內金解已經起了大變化,隨時有生命危險,這是瓊凝露丹,在疼痛難以忍耐時可以緩解金解的變化。」
玄囂不耐道:「你在敷衍朕?」
(香染衣:閻王陛下他不會是想吃了我吧!)
香染衣俯首道:「金晶靈不敢,其實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當年初代閻王率五大晶靈王出征,金晶靈王曾被紫家先祖救下,之後金晶靈王便將金聖衣贈予紫家並在紫家女子血脈中留下金解,多年以後在金解由金色變化為赤紅時便可以吸收金聖衣之力變異為金晶靈王了。」
玄囂諷刺道:「哈,為了給自己一族留下很可能用不上的後手,將恩人子孫的自由與健康犧牲,你們金晶靈一族行事還真是有獨特之處啊。」
紫鷨氣憤道:「怎麼說來我從小到大,一直不能出家門,都是因為你們金晶靈一族?」
香染衣辯解道:「當年金晶靈王並沒有讓你們紫家把金聖衣供起來,紫家女子只要穿著金聖衣就和常人無異啊。」
玄囂不屑道:「哈,紫家這種苦境百姓,如果穿著金聖衣這等寶物到處跑,現在屍骨都變成化石了。」
香染衣無語道:「這……」
紫色余分切入重點道:「現在不是追究金晶靈一族人品的時候,紫鷨體內的金解要如何治癒?」
香染衣建議道:「其實金解不需要驅除,祖先曾言,當年是看中紫家女子的特有血脈可以供養金聖衣,只要紫鷨姑娘她成功吸納變化後的金解,便可以成為新的金晶靈王。」
紫色余分欣喜道:「金晶靈王,聽起來有一點點高大上的感覺耶,那變成金晶靈王有什麼好處?」
香染衣賣弄道:「當然有,得到金晶靈之力,成為金晶靈王,生命會停止衰敗,壽命綿長,還能擁有初代金晶靈王的修為。」
紫鷨明智地道:「聽起來還不錯,但有好就有壞,說說壞處吧。」
玄囂欣賞道:「果然是冰雪聰明的女子,四皇兄他有福了,金晶靈說一下吧。」
香染衣只得坦言道:「成為金晶靈王便會失去人類的情感,再也無法擁有情愛,只能專心修鍊金晶靈一族的功法。」
玄囂補充道:「而且以紫鷨姑娘普通女子之體,一旦吸納太多修為,恐怕很容易爆體而亡,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紫色余分一聽怎麼危險,立刻道:「不要了,不要了,我們不要當什麼金晶靈王了。」
玄囂讚賞道:「明智的選擇,香染衣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香染衣不情願道:「秋粼知道,秋粼這便開始著手準備為紫鷨姑娘卸下金解。」
玄囂語氣不善道:「嗯,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朕的意思,如果還敢在朕面前擺弄你那小聰明,小心反葬送了卿卿性命。」
香染衣流著冷汗道:「秋粼不敢,秋粼這就準備陣法,絕對不讓閻王陛下費心。」
玄囂撫弄著香染衣臉頰道:「這就對啦,既然生長在森獄便是森獄之人,但如果心不在森獄吃裡扒外,那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懂?」
(香染衣:好可怕的王威,不過既然威脅了就說明我還有利用價值,看來小命暫時保住了。)
……
天疆牧神殿。
弁襲君化身人形道:「我回來了。」
玉雉衣詢問道:「黑罪孔雀此去可曾見到仙老?」
弁襲君回答道:「我在風雪原與仙老晤談了很久。」
牧神驚奇道:「你見到他了?」
劍鬼不滿道:「什麼他呀他的,他是你老丈人,泰山大人。」
牧神沒有理會劍鬼道:「如何,孔雀老者是否回歸天疆。」
弁襲君轉答道:「仙老表示願意放下芥蒂,不計過往,只要第一,我們幫助他找回屏姬七色翎,讓他們父女團聚,第二,希望牧神願意見他一面,化解彼此長久心結。」
牧神拒絕道:「嗯,我不妨直說,七色翎離開天疆已久,渺無音訊,相信孔雀老者也苦尋不著,當下天疆態勢急於應敵,沒辦法分心找人,更何況她要是有心遠避天疆,我們就算費盡心力也只是曠日費時。」
劍鬼搖頭道:「哎呀呀呀呀,理由一大堆,到底想不想解決問題啊。」
弁襲君建議道:「根據仙老所言,屏姬七色翎最後曾在清靈山一帶出現過,不妨我前往尋找,也好斡旋雙方隔閡。」
牧神再次拒絕道:「不妥,前藩已與道真方面締結盟約,在大戰一觸即發的當口,天疆不能失去羽族雙寶的戰力。」
玉雉衣自薦道:「牧神,這件事看誠意,不看結果,希望牧神不可輕舍,雉君願意前往清靈山一尋。」
十方懾擔憂道:「雉君,可是你的傷。」
玉雉衣不在意道:「無妨,正好雉君因傷不能隨同牧神出征,但是諸位,此戰我方雖占據優勢,但天地蝱生性狡詐,不知大戰之時會出現何等變數,望諸位不可大意。」
劍鬼拍著胸口道:「雉君那,有我劍鬼在你就放心吧。」
見玉雉衣化身帝雉離去,牧神命令道:「傳令眾軍,隨我出征!」
……
森獄天堂森林。
金縷瓊樓院中,香染衣拈指劃陣,織聚天地異靈,以金晶靈一族雙寶,玲瓏心鏡與金聖衣布下金耀大陣。
香染衣豁命輸出金晶靈一族異力,映沐紫鷨一身,體內金解受到引動,瞬間金芒沖天。
「啊!」
見紫鷨淒嚎,玄囂贊一身魔元,護其心脈,抵抗上古強悍靈力爆沖,瞬間風驚雲走,天地異變。
玄囂嘆了一口氣道:「你果然沒用,不要反抗。」
維持陣眼與引動金解的兩大法器同時顫動,玄囂運轉雄渾魔力,奮力穩陣,同時牽動靈能爆沖。
玄囂頓字念道:「比-里-司-也-第-荷!」
渾厚魔力引動大陣流轉,登時血中金解,如萬川奔流,源源引流出體,金解、金聖衣、香染衣輸出靈元匯聚合一,霎時,金元浮空呈現。
玄囂收起金元道:「嗯,不錯,恭喜紫鷨姑娘恢復健康,以後跟著四皇兄到處跑都沒關係了。」
紫鷨臉色一紅道:「多謝閻王陛下動用魔元為我抵擋痛苦。」
玄囂散去大陣道:「這沒什麼,金晶靈,因為四皇兄的傷,金元就先由朕代為保管,你沒有意見吧?」
香染衣調息著道:「秋粼沒有異議。」
玄囂將玲瓏心鏡還給香染衣道:「那金晶靈一族的寶物可不許像紫火烈信子那般遺失,白白便宜了苦境正道,現在去為四皇兄療傷吧。」
金縷瓊樓內室。
玄囂走進房間道:「非非想大人,四皇兄的傷勢如何了?」
非非想回答道:「回稟閻王,四殿下的手臂與心脈已經接上,只是王脈金鎖已經斷裂,我擔心會留下後患。」
紫鷨擔憂道:「可有解決辦法。」
玄囂口誦咒語道:「牧天地元生,化金耀晶靈……」
只見玄囂拿出金元,念動異咒,源源不絕的金晶靈之氣流入玄囂體內,衝破自身武限,霎時房內金光綻耀。
玄囂伸手抵在玄同胸口道:「現在就來修復皇兄受損的王脈金鎖吧……」
……
論劍海。
淵亭居內,在閻王武學的引導下陰陽化轉,釋電一閃天殛,玄震納氣收功,完美煉化火元之力。
一旁護法的步淵渟恭維道:「恭喜玄震殿下修為更上一層樓。」
玄震謙虛道:「這非我之能,全是玄囂皇弟不吝賞賜。」
(紫火烈信子:這是我的,嗚嗚嗚……)
步淵渟告知道:「蝱尊尚在閉關之中,還請稍待片刻,相信二位殿下此番會晤定會為閻王陛下帶回好消息。」
話未盡,乍聞一道雄沉震動破空,論劍海護宗劍陣,破!
步淵渟驚訝道:「有人攻破護宗劍陣,傳令眾軍隨我迎戰。」
論劍海外,牧神、原無鄉領聯軍殺至,只見牧天九歌插入大地,激化萬千電流,倏然,轟隆一響,步淵渟眾人在萬丈黃塵中殺出迎戰。
「昂昂我牧,德惟人豪。作鎮方岳,有徽其高!」
詩號響徹,論劍海內地皮震動。
劍鬼煉鬼百崶劂上手道:「快叫那兩隻害蟲出來,今日天疆要將他們一腳踩死。」
步淵渟反斥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天疆道真聯軍嗎?幸好我也有盟軍,玄震殿下,可否出手協助?」
玄震贊同道:「可以,打天疆暴君和臭道士正是我的拿手好戲,不過你欠我這份人情可要記著。」
戰雲密布,復仇死戰,爆發!交手的第一擊,劍鬼便是磕飛淵海鞘。
狂獸逐浪,鋒轉千回,劍鬼形影飄忽,步淵渟沉穩若海,亦如大浪一息瞬變。
步淵渟引氣入劍道:「在此劍下驚艷吧!」
「百川入海!」
「鬼出破封!」
步淵渟劍氣化淵海,劍鬼百崶轉殺,流轉劍氣在海浪中反覆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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