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劫劫,雙陽升空,苦境受劫,血紅映地生,青青榮樹,一瞬燃盡,伴隨變兆而應現的,是極度熾熱的古曜浮天,苦境流風成焰,化景成枯喪,大地登時一片火海。
時間城。
時間城主放下茶杯道:「古曜出現在苦境,雙陽之劫已應現,看來人世又要受難了,素還真,你可有足夠的智慧,能為世人解開這禍劫嗎?」
……
琉璃仙境。
照世明燈嘆息道:「沒想到牧神的價值觀已有扭曲,天疆也非傳說中的祥和清聖了,唉。」
素還真分析道:「牧神言行以顯偏激,將連帶影響天疆的涉世方針,這將讓未來的亂世更加難以預估。」
照世明燈無奈道:「天疆乃三界戰爭中僅有的正道勢力,協談不成,唯有與天疆敵對,這讓我甚是為苦境子民憂心。」
素還真揮動拂塵道:「雖然素某一向以和為貴,必要之時,也不排斥用強硬的手段,逼對方就範。」
小鬼頭吐槽道:「師尊以和為貴?哈,騙我們跟師尊不熟喔。」
素還真惱羞成怒道:「那為了讓你們更加熟悉為師,就去抄寫靜心譚一百遍吧。」
小狐驚道:「啊!為什麼連我也要抄?」
「轟隆!」
突來一道裂剝聲響,似地鳴嗚咽,天地開始隆動不已,隨即一道青雷撼天,天疆古曜射入高空,熱氣登時沖霄,引動氣溫驟升,霎時河水蒸發,大地火焚。
忽然,苦境熱氣流竄,中原大地頓成一片焦土,功體不足者難擋炙火焰流,無數百姓當場燃燒灰化。
照世明燈震驚道:「怎會如此?」
素還真憤怒道:「牧神自知兵力懸殊,釋放天疆太陽了,如此做既可以解放論劍海戰力,又可以將苦境正道強行拖入三界戰爭,實乃一條毒計。
照世明燈不敢置信道:「難道牧神他只要天疆能好,完全不管苦境生靈塗炭嗎?」
素還真推理道:「一定是有論劍海之人為牧神獻計,引誘牧神出此下策,只是蝱尊豈是可靠之人,昔日情形又要重演了。」
照世明燈唏噓道:「你是說蝱尊此番又會背叛天疆,與森獄勾結絞殺牧神,那天疆末日將至矣。」
素還真分析道:「牧神不能死,如果此時天疆滅亡,將無人能將古曜收回天疆,災禍將難以挽救。」
照世明燈問道:「你已經有辦法了?」
素還真講述道:「我們可以往……」
……
森獄天疆風雲涌,閻王睨世鬼神驚。
幽夜葬天關,殺氛掀烽火,幽森鬼氣漫布的閻王輕輕一吐息,萬鬼辟易,一邁步,渾沌乍開。
神思詢問道:「大軍集結可曾就緒?」
說太歲回稟道:「啟稟上王,諸位殿下麾下大軍已經集結齊備,隨時可以出發。」
逸冬清搶先命令道:「那還等什麼?傳閻王詔令,全軍立刻進軍天疆。」
「轟隆!」
異景震撼,森獄眾軍為之一驚。
千玉屑近前道:「天疆已將古曜射入苦境,看來牧神欲引入蝱尊與中原正道方面介入。」
神思嗤笑道:「苦境正道不足為慮,論劍海嘛,嘖嘖,必不會助天疆,鷹揚長歌,傳令三圖狼子,擂鼓進軍。」
鷹揚長歌領命道:「是。」
……
秋水長天。
遠風塵建議道:「論劍海大軍因雙陽同天,已出兵天疆,我方可趁此時機攻打論劍海。」
原無鄉拒絕道:「論劍海既已出兵,其內必無一人,占領空城有何意義?」
離凡道老問道:「那南修真的意思?」
原無鄉答道:「森獄、天疆、論劍海三方齊聚,此番必是一番廝殺,我們可伏於論劍海大軍歸路,必能將葛仙川一舉成擒。」
乾坤戲奉承道:「果然是妙計,此戰定能報那一劍之仇。」
……
天天棺材店。
捉不緊的溫夢,終也停歇雪中,墓旁靜傍的烿紅,成了茫茫瓊白中,掩不去的遺憾與悲傷。一刀一刀,一划一划,清晰了碑文卻模糊了自己的心。
凜若梅刻著碑文道:「夫君,是我負了你,更是天疆虧欠你,這把鉛刀是你最重要的東西,今生無法還的,只能握著這把鉛刀永遠在這陪你,夫君,我們在這天天棺材店一起退隱好不好,嗚嗚嗚……」
「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嬌兒索父啼,良友撫我哭。得失不復知,是非安能覺。千秋萬歲後,誰知榮與辱。」
照世明燈走進道:「道玄慈郎,見過姑娘。」
凜若梅有氣無力地道:「要殺就來吧,不然就請回吧,不要打擾我。」
照世明燈勸解道:「我知道此時此刻姑娘的心情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但逝者已矣,請姑娘節哀吧。」
凜若梅抹去眼淚道:「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照世明燈敘述道:「牧神為抵抗森獄復仇,釋放了天疆太陽入苦境,如今已經……」
凜若梅不敢置信道:「父親他怎會如此!」
照世明燈不忍道:「我知道此刻不該勞煩姑娘,只是眾生無辜,如果牧神身死,古曜將無法收回天疆,而且姑娘也一定不想夫家與娘家互相火併,慈郎代蒼生求姑娘隨我一行。」
凜若梅看向墓碑道:「好,我跟你走。」
……
天疆之門。
「服心不用七擒策,禦侮何勞三箭歌;高枕幽窗無一事,西人不敢牧長河。」
詩號甫落,突來宏大掌波襲境,煙塵間,只見閻王凜凜步上,逸冬清、說太歲左右緊隨,玄臏、玄同、玄滅、玄囂四周拱衛,其餘眾軍隨後布陣。
牧神率眾而出道:「熟悉又可憎的詩號,多久了,森獄欠我的一條命,在歲月輾轉下該還了。」
神思霸氣道:「那你欠我兒的命,便要用天疆所有下獸的賤命來還。」
牧神一擺節杖道:「第二十八代閻王,變得了容貌,變不了透骨的狼子野心,閻王,興兵犯境是你最大的不智,你的惡夢來了。」
神思不屑道:「哈,能令本王親自出關是你牧神的榮幸,但是今日不管你如何做,都難逃一死,鷹揚長歌、翼天大魔,給本王屠滅天疆。」
久別重逢的一役,要以漫天血雨,掀起隔世震盪的浩戰。
沉沉,鼓奏猶如重拳擊心,三圖狼子猛擊戰鼓,高翔族大軍率先殺出,與天疆眾軍激烈交戰。
鷹揚長歌留末夜相指揮鷹堡眾軍,親率肆風疾、伍心、伊洛索、貳巴刺身化雄鷹掠戰高空,天疆岳尋仙、常滴血、獨開明身化異獸,升空迎戰。
戰團中,森獄雙魔肆意殺戮,玉雉衣玉尺彈出利劍迎上,翼天大魔鬼面刀轉掠雉君,但劍者風骨不容摧折,登時氣勢銳掃行雲,強力反擊。猘兒魔雙錘拆招,雙魔合擊玉雉衣。
「風嘯千里!」
兜率天童、劍歌魔風環劍斗麟台,金環轉動間,驟然電襲,驚動雷霆,配合魔劍點落八荒,氣震火揚,伐天虹英姿颯爽,雙矛接合,邪矛式流騰四野,直襲八方。
凶暴大驚慌、凶叱大動亂雙將合戰十方懾,但見猊主刀斧加身,卻凌然不懼,扣爪獅刀豪邁舞動,霸氣刀芒竟在巨斧對撼下死戰不退。
殺,在憤怒的劍上成劫,直劈土地。戰,在無奈的烽火中表露,橫檔凶勢。此時烽煙高然,戰聲響徹。
翼天大魔元神獸歸體,功力今非昔比,配合猘兒魔默契合擊,伏天降地驚十方。
「鬼魔吞天!」
雉君冷然動劍,慨然無懼,玉劍揮灑,硬擋來招。
「魘流斬!」
鬼面刀席捲再起攻勢,斬、刺、絞、撥化千轉流殺,雉君不停受到雙魔連番震盪,揮劍苦戰。
猘兒魔厲聲道:「剎科利,你這隻七色羽毛的山雞讓我看的厭煩了。」
「大日定錘!」
猘兒魔雙錘朝天,引動無數魔氣沖身,濁濁暗流隨著錘風引嘯,翻起魔浪吞噬雉君。
見雉君受到錘擊嘔紅,雙魔刀厲錘猛,殺勢不絕,玉雉衣連番受創,陷入危機。
劍鬼見戰局傾斜,身入劍中,迅疾入戰。
觀察戰局的神在在羽扇一指道:「就是此人,拿下他。」
暴雨心奴召出襖撒戰鐮道:「這有什麼問題?看我的。」
暴雨驟降,邪氣突升,方圓盡陷異邪黑氣,揮劈的戰鐮,如黑夜火炬,在黑暗中旋舞出戰龍之火,將飛來的煉鬼百崶劂吞入陣中。
神在在揮動著羽扇道:「主上,這名劍者雖然實力可比沒有牧天九歌的牧神,但功體受制,絕不是暴雨心奴的對手。」
玄囂誇獎道:「幹得好,我方依靠兵力優勢可以從容調度大軍,而且每塊戰區都有人臨陣指揮,很快牧神就要坐不住了。」
千玉屑提醒道:「啟稟閻王,上王認為需要預留兵力防範蝱尊方面。」
玄囂隨意吩咐道:「那就留玄臏皇兄、玄同皇兄、玄滅皇兄、玄豹皇兄保護父王,待牧神出手,我便親自出戰。」
玄震近前道:「閻王不可,太后她應該已經按捺不住了。」
玄囂沉思道:「嗯,也好,那現在就壓上更多兵力。」
見玄囂發令,早已按捺不住的玄離催動邪之雙極,霎時劍氣縱橫肆意,無情襲向麟台。
見玄離孤身殺入戰局,玄闕焦急道:「我說你等一下,容我調度大軍啊,血荊月、陰羽夜魈、破鏡妖、御蝶劍師,你們是死人嗎?」
隨著玄闕領麾下四大將入陣,戰局頓時急轉直下,同時空中,鷹揚長歌以眾擊寡,天疆三將已是搖搖欲墜。
牧神咆哮道:「論劍海大軍,疑,人呢……葛仙川!!」
遠峰上,論劍海大軍嚴陣以待。
化身蟲體的王蠸得意道:「你們覺得我現在可能硬撼森獄兵峰嗎?」
後夔陰笑道:「當然不會,天疆既已射出古曜,那他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我們現在應該結交的是森獄。」
王蠸誇獎道:「說的沒錯,對於我們來說死牧神才是好牧神,只要牧神死了,古曜就能永遠留在苦境了。」
步淵渟建議道:「那我們要出手轉殺牧神嗎?」
王蠸擺手道:「不用,背盟有損我們名聲,但我們也不能因為牧神就去殺我們的另一名盟友閻王不是。」
後夔贊同道:「沒錯,我們可不是不講信用的牧神,不可以落井下石,在盟友背後出手的。」
(步淵渟: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