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映照著待戰的人,殺風,吹著塵囂的恨,靜默,迎來了算計的腳步,踏聲漸進。
百里定勢走上山道:「八卦心流宗師,雄山東羽慕崢嶸,你是代倦收天邀我前來的嗎?」
雄山上,一道詩號朗聲念動。
「道德如蔭,乾坤在衾,不違自性,鐘鼎山林。」
慕崢嶸回答道:「我是代他人邀你,不過想見你的人是他。」
翼天出現道:「道門眾人已經在孤舟一字橫養傷,山龍隱秀前往拳域尋回惡龍臂,雖未能見到你,但卻因闕主遊說,PY剛逸已經決定暫時放下對倦收天的仇恨。」
百里定勢激動地道:「什麼!」
慕崢嶸慢條斯理地道:「倦收天與我也有殺弟之仇,不知森獄的計劃需要我們如何配合。」
翼天講解道:「倦收天與原無鄉現在有山龍隱秀保護,相信之前拳皇的試探也讓二位看清,山龍深藏不露,並非無用書生,東君不便出手,策師你身負惡龍臂,一旦遭遇山龍極可能會被其功體回收惡龍臂。」
慕崢嶸質疑道:「那森獄為何不出手?」
翼天解釋道:「主上元神獸歸體,暫時需要休養,所以我們現在不宜輕舉妄動。」
百里定勢按捺不住地道:「你剛剛也說了,雙秀正在養傷,若是他們傷愈,倦收天的命,難取了。」
(翼天:就是不能殺倦收天,他可是正道矛盾的導火索。)
翼天不以為意道:「雙秀的傷沒怎麼快痊癒,我認為為保護惡龍臂,你應該請主上代為保存,如此你天羌族之仇,黑海森獄擔下了。」
雖然有些不舍,但是孤身一人是保不住惡龍臂的,不如拿來做交易,百里定勢取下惡龍臂道:「期望玄囂太子言而有信,如為殺倦收天,我百里定勢願聽從任何差遣。」
翼天接過惡龍臂,有些意外地道:「沒想到策師如此乾脆,果然對自己夠狠,不過拳域還有利用的價值,請二位不要輕舉妄動,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星河靖海魄如霜以被我森獄第十一皇子玄震解封,如今正在湖海星波,策師可去一敘兄妹之情。」
……
白蒙蒙的雲霧,流繞在陀羅迷殿,一身幽暗的女人,吞吐著陰鬱的心機。
逸冬清端坐在後位上道:「我與精靈,契約永世,一團冰晶散作三千妙華,極寒之地,蟄伏冰雪魔神,順從召喚,凍結黑暗世紀。」
只聞皇后誦讀異咒,霎時天地一洗,空間異變。
不信邪出現在後殿道:「萬物非吾不存,曠代不過吾屹,天地因吾永恆。不知蛻變黑後召喚黑暗世紀意欲何為?」
易冬青冷漠地道:「特為我兒天羅子殺你……」
「嘩啦!」
「千秋業,萬古名,英雄一身血沾塵;疆場沙,爭高下,百年氣概,勝者吾名。」
異變空間破碎,玄囂出現在後殿道:「哈,以契約之力就想傀儡黑後,沒想到一個母親可以為兒子做任何事吧?」
不信邪狂笑道:「啊哈哈哈哈哈,我的確沒想到玄囂太子會與蛻變黑後勾結在一起,但是很可惜,未來的精靈王怎麼可能臣服於人?」
高聲一喝,傾荒木之力,畢異琊之能,匯聚無比陰邪的一擊,招未至,已是整個黑海鬧動,卻驚覺眼前玄囂完全不為所動,不信邪難以相信,邪力再聚,崩天裂地。
不信邪吃驚地道:「好強悍的實力,但是我也有極招。」
「黑暗毀滅!」
不信邪自信之招發出,輕吐余勁,已是極目瘡痍,只見玄囂隨手一揮,獄音翻覆,赫見不信邪首級以被斬下。
(玄囂:就這修為你也就依靠契約欺負黑後了。)
玄囂不屑地道:「哼,妄想成為未來的精靈王,不過是眼高手低罷了。」
易冬青悠悠地道:「玄囂啊玄囂,我無法掌控的太子,今日任你為所欲為,不知日後是福是禍。」
玄囂收斂傲慢道:「黑後啊黑後,世間安得兩全法,你又想報仇又想保住十九皇弟,就只能與我謀皮了。」
被玄囂反唇相譏,易冬青有些忍不住地道:「玄囂你不要忘了我還有玄臏可以選擇,下一任閻王並不是非你不可。」
玄囂無所謂地道:「我要為王可是依靠戰功與實力,王位非是你的態度所能決定,再說你現在還會選擇大皇兄嗎?」
易冬青有些泄氣地道:「任憑玄臏隱忍,還是中了你的離間計,日前玄臏斥責玄滅的書信曾言:「閻王十八子不得兄弟相殘。」可見我兒天羅子並不在他的警告之中,如此我便只能依太歲所言,寄希望於你了。」
玄囂玩弄著不信邪的首級道:「我只是讓你看到真相,把天羅子看做小弟的唯我玄囂一人而已,但我也只能用性命擔保,令玄震、玄幻暫時按捺,所以為了保護他,囂城才是他唯一的安全之所。」
易冬青諷刺地道:「很好的人質啊,不過沉醉於兄弟之情的你會真的對天羅子動手嗎?」
(玄囂:臥槽,小視天下英傑了,沒想到沒有因為天羅子之死喪心病狂的黑後智商還在線。)
玄囂不再偽裝道:「所以在你的立場來看,一個包容天羅子,包容苦境廢后的太子,也是最適合為王的人,再者星河靖海魄如霜也因玄震皇兄的解封加入了我的派系。」
易冬青激動地道:「什麼,你說魄如霜她……」
玄囂誘惑地道:「沒錯,我很快就要叫她十一皇嫂了,就算只為了她,我也會將天羌族之仇擔下。」
易冬青很是果斷地道:「吾母子之命,皆托於殿下。」
玄囂鄭重地道:「共保富貴,無憂也。」
……
「多情樓上月徘徊,獨照離人妝鏡台。皎皎空中霜色影,凜如寒魄絕塵埃。」
魄如霜劍舞星波,招似飛河,湖水在劍影下長浪,橫天綻放光華。
玄震鼓掌道:「詩美、劍美、人美,幾日與霜妹相處,交心質感日甚一日,令本皇子流連忘返不可自拔啊。」
魄如霜收劍道:「誒,就這麼直接稱呼一位姑娘霜妹,是不是有些失禮?」
玄震學著魄如霜的語氣道:「你太拘泥於禮數了,在此處修仙之境,就應該好好放鬆心情。」
魄如霜嗔笑道:「看來幾天的相處下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這麼生疏。」
玄震笑道:「哈哈哈哈,看來連日以來你探問我的諸多私事,已經讓你開始欣賞本皇子了。」
魄如霜讚賞道:「玄震,你笑起來很好看,笑聲也很好聽,你應該多笑。」
玄震正視著魄如霜道:「霜妹你知道嗎?你真是一位特別的姑娘,我有些理解父王和玄囂皇弟為什麼痴迷於苦境女子了。」
魄如霜也回視著玄震道:「足以讓你銘記於心的特別嗎?」
玄震望向湖水道:「是相知相惜的紅顏知己,玄震何其有幸……」
這時百里定勢出現道:「美夢該醒了!」
魄如霜不悅地道:「你是誰?這幅尊容破壞了湖海星波的美感,真是令人太不順眼了。」
百里定勢擋住魄如霜的劍氣道:「且慢,我們同是天羌族的倖存者,我是你的大哥楚狂師敵!」
魄如霜不容解釋,直接出掌攻向百里定勢,策師卻是守勢方圓,步步為退,就在僵持之際。
玄震出手分開二人道:「霜妹住手,他真的是楚狂師敵。」
魄如霜收招道:「不可能,這人何止面孔,就連聲音也完全不同,就算誆騙,也該有一個限度。」
玄震解釋道:「其實我一開始就想和你說,但連日來幾次想向你坦誠,卻總是被你轉移話題,不准我說。」
百里定勢擦了擦汗道:「小妹,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魄如霜劍指百里定勢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百里定勢激動地道:「除了你我,天羌族全滅了。」
魄如霜踉蹌道:「什麼?這不可能!」
玄震抱住屹立不住的魄如霜道:「你還有我,我黑海森獄將為你報仇雪恨!」
(玄囂:沒經過我同意就許諾發動戰爭真的好嗎?)
(百里定勢:顏值果然比武功管用,什麼都不用說就有一國資源主動靠上來。)
魄如霜冷靜下來道:「兇手是誰?」
百里定勢用最快的速度道:「名劍金鋒倦收天、銀驃當家原無鄉以及整個道真一脈!」
魄如霜惱怒地道:「倦收天!原無鄉!道真一脈!」
玄震在一旁道:「道門勢力龐大,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魄如霜回頭看向玄震道:「你會幫我?」
玄震堅定地道:「會!」
……
陀羅迷殿,錫命詔異光再度綻放,獄音響天厲呼,只見玄囂口誦咒語,源源不絕的木元之力自心口漫延四肢,流竄開來的紅霧,似是血紗,包覆著一軀雛體,天羅子的肉身,正在黑暗中慢慢凝形。
玄囂劃破手腕道:「蘇底馬里荷!」
弁襲君走進後殿道:「大宗師不在煙都,我並未將其帶回。」
逸冬清驚怒道:「什麼!」
玄囂胸有成竹地道:「我就知道古陵逝煙靠不住,還好有備用方案,天諭靠你了。」
鳩神練安撫著符去病道:「病子,拜託你啦。」
符去病手點眉心道:「一沙聚一思,沙沙入思思,思思魂魂飛,飛魂入匪思。」
咒念畢,輕指轉,登時高沙飛吹,風鑿熟影,符去病靈光大起,完美調試天羅子之魂。
玄囂建議道:「就是現在,太歲、黑後,你們將血液融入我的王血,令十九皇弟成為你們真正的血親吧。」
逸冬清毫不猶豫的劃破手腕,可是說太歲卻猶豫道:「我只是一介旅人,血脈並不高貴。」
玄囂裝作焦急地道:「你快點,如果現在十九皇弟心緒波動,那魂體契合的不完美可不怨我。」
見玄囂怎麼說,說太歲這才下定決心劃破手腕。
玄囂將王血注入天羅子肉身道:「以吾王血,身形重生!」
隨著王血注入,天羅子身魂合為一體,光輝綻放中詩號朗聲想起。
「一身玄衣聽潮湧,黑海聚散續前緣;今朝不願權謀染,獄音未落定玄羅。」
玄羅拜倒道:「多謝十八皇兄,師父,母后再造之恩。」
玄囂也很開心道:「好,好,好,這木精靈王的身軀將令你從今以後不再擁有父王血脈,你只是我玄囂的兄弟玄羅。」
逸冬清也開心地笑道:「傳令下去,我兒天羅子,不,玄羅皇子以被玄囂太子重塑肉身,不再擁有閻王的血脈與克兄的命格,叫所有皇子於二十七橋大宴。」
玄囂很是配合地拱手道:「兒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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