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蘇雲亭真是忙壞了,一邊要幫忙給李慕雪熬安胎藥,一邊要打聽秦川的近況,同時還要留意奉乾他們給離霄煉蠱的進度。
聽說秦川因為突發疾病,已經找太醫看過了,太醫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只知道他昏迷不醒,似乎還在做著噩夢。
就跟李慕雪當初中了影蠱之後的情況一樣。
這即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願意為秦川綁上情蠱,幫他除去影蠱了。
而壞消息,則是幽桐這個人,果然還活著。
百姓們不想看著自己辛苦爭取來的結果因為秦川突發疾病而變故,紛紛上書要求按原定計劃流放秦川。
皇上還沒有清醒過來,這件事便由太子秦岳敲定了下來。
反正他看秦川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臨近中午,秦岳來到皇后寢宮,想和皇后一起用膳。
皇后宮裡的小宮女告訴他,皇后和安迪先生此時正一起在御花園賞花。
「大中午賞什麼花?」秦岳嘀咕了一句,轉身就往御花園走。
他在御花園逛了逛,總算在一個涼亭里找到了二人。
安迪正在幫皇后按摩頭部。
皇后閉著眼,看上去極其享受,甚至忍不住直哼哼。
「看來兒臣為母后找的這位按摩大師深得母后的心啊。」秦岳笑著走了過去。
皇后猛然睜開眼,笑盈盈的拉過秦岳,滿口都是誇讚:「安迪先生的手法真的很不錯!本宮這多年頭痛的病根子總算有的治了!」
安迪舉止非常得體,淺笑道:「大師不敢當,這只是在下年幼時跟隨父母在西域學來的一些小把戲,難登大雅之堂。」
皇后立馬到:「哎,先生這就謙虛了!」
秦岳道:「母后喜歡便好,時辰不早了,母后還是隨兒臣回去用膳吧?」
皇后看了看天色道:「瞧我,只顧纏著先生幫我按摩,倒是忘了時間,先生不嫌棄的話,也隨我們母子一起來用膳吧?」
安迪面露難色:「這……」
皇后怕他不肯,連忙道:「就是普通的便飯,先生不必介意。」
安迪淺笑一下,那笑容讓皇后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某種已經消失很久的感覺又重新湧上了心頭。
見他答應,皇后只覺得心情十分舒暢,就連走路都變得輕快了不少。
飯桌上,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秦岳道:「雖然老八病了,但不少言官和百姓仍然要求到期流放他,兒臣便允下了。」
皇后點點頭,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安迪碗裡道:「也不知道先生吃不吃得慣,本宮聽說先生在京城開了一家酒樓,叫萬客來,裡面賣的都是尋常人前所未見的食物,不知本宮有沒有榮幸能吃到先生親手製作的美食呢?」
安迪笑容得體道:「御膳房的菜自然是天下一絕,在下區區小店,只為餬口罷了,怎麼敢和御膳房比?」
聞言,皇后臉上露出一抹失落的神情。
安迪接著道:「不過,如果娘娘想吃,在下自然樂意至極,定為娘娘做出天下獨一份的美食。」
不知為何,在聽見「天下獨一份」這個詞的時候,皇后的臉突然有些發燙。
秦岳見了忙問:「母后你怎麼了?臉這樣紅?」
皇后尷尬道:「吃的有些熱,都快秋天了,怎麼還這麼熱?」
秦岳一喜:「以往母后體寒,從不覺得熱,如今讓安迪先生調理一番後竟然有如此成效,安迪先生當真是神醫妙手啊!」
安迪謙虛道:「按摩並非醫術,只是一種輔助手段,主要還是太醫們的功勞。」
「既如此,不知先生可願幫父皇也瞧上一瞧呢?」
皇后聞言剜了秦岳一眼:「那豈不是太麻煩先生了?」
安迪笑笑道:「不妨事,殿下也是一片孝心。再說皇上也病了這麼久,若在下能幫上些忙,那自是在下的榮幸。」
皇后正要說什麼,秦岳便興奮的接話道:「先生答應了?那先生這就隨我去看看吧!」
「先生還在用膳呢!」皇后的語氣非常不滿。
可安迪似乎並不介意,道:「娘娘,就讓在下先隨殿下去看看吧,若是娘娘今晚頭疼病再犯,自可隨時派人叫在下進宮。」
不知為何,得了這句承諾,皇后安心了不少,神色終於有所緩和:「那就有勞先生了。」
安迪欠了欠身子,淺笑一下,轉身隨秦岳一起走了出去。
和皇后這邊的一派祥和完全不同,皇上的寢宮裡外都透著一種壓抑和緊張的氛圍。
十幾個太醫在偏殿不停地商討治療方法,宮女太監們又是抓藥又是熬藥忙的腳不沾地。
秦岳帶著安迪直奔內殿,被門口一個太醫攔了下來。
「殿下,皇上還在昏迷中,此時不宜被打擾。」
秦岳擺擺手道:「本宮就是專門請來先生幫父皇治病的。」說著就要走進去。
太醫連忙攔住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安迪,疑惑道:「這位是?」
秦岳有些不耐煩:「這是本宮特意請來的高人,母后多年頭痛的頑疾都讓先生治好了,所以想著來給父皇看看。」
太醫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道:「請允許老臣從旁觀看。」
秦岳眉頭皺了起來,即便他不是學醫的,也知道沒有這個規矩。
每個行醫之人多少都有些自己的獨門秘方,肯定不希望被外人學去。
安迪先生這按摩手法有如此奇效,定然忌諱有人從旁觀看。
就在秦岳要呵斥這太醫的時候,安迪淺笑著開口道:「無妨,在下原本也希望有人在一旁看著,以免出現什麼意外,到時說不清究竟是藥的問題還是在下的問題。」
「你!」太醫一噎,本想訓斥兩句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但礙於秦岳的面子,只能作罷,氣呼呼的跟了上去。
安迪進入屋內,看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皇上,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邪笑。
他緩緩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皇上的情況,然後翻出自己的針灸袋子,剛要施針,就被太醫一把搶走了袋子,換上了他的袋子。
安迪欣然接過袋子,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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