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京城百姓的努力下,皇上最終把這樁案子設在天壇審理。
天壇外設有一片圍觀監審區域,百姓們可以在那裡全程觀看。
為了平息民怨,皇上甚至表示,如果有人有任何證據都可以呈上來。
此話一出,大理寺門口圍滿了人,那些曾經被秦川欺壓過的人都紛紛前來控訴他的惡行,就連隔壁楓葉鎮的百姓聽說這件事後,也匆匆趕到了京城。
百姓們可謂群情激憤。
蘇雲亭更是直接放出了重磅炸彈。
她把之前離霄送給她那一箱代表秦川手下的玉牌和昨晚那些刺客的屍體一起交給了大理寺卿。
看著那些刺客身上的玉牌跟那一箱子玉牌完全一樣,皇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追風扮演的世子吊兒郎當一副看戲的樣子走來,看見這些玉牌「喲」了一聲。
「怎麼這麼眼熟?」
皇上已經頭痛不已,不想跟他廢話,正要訓斥他下去,就看見追風也掏出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牌道:「本世子也有這樣的玉牌,皇上想知道是從哪裡得到的嗎?」
聽他說這話,皇上知道躲是躲不過了,乾脆閉上眼聽他慢慢說。
於是追風繪聲繪色的將如何在打獵的時候營救安平王的事情大聲說了一遍。
末了,他還讓人把死在楓葉鎮的黑衣人的屍體丟在了皇上面前。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些人和蘇雲亭帶來的那些屍體絕對是同一撥人。
審判足足持續了五日。
五日後,皇上做出了最終判決:八皇子秦川罪大惡極,惡貫滿盈,罄竹難書,故貶為庶民,判流放之刑,秋後放逐。
雖然這個判決看上去還是輕判,但在蘇雲亭眼裡,這已經是皇上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看著秦川在牢房裡的樣子,蘇雲亭眼前一恍惚,似乎又看到上輩子自己臨終前的畫面。
那時候,她躺在牢房裡,渾身上下鑽心般的疼痛,但那些皮肉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她聽見那句「她終於死了」後的心痛。
如今她在外面,秦川在牢房裡,這種感覺真是讓她前所未有的舒爽。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牢里的秦川頹然的道。
蘇雲亭居高臨下道:「沒錯。」
「呵。」秦川冷哼一聲,「還想怎麼羞辱我,儘管來就是。」
「羞辱你怎麼夠?我只想看著你死。」
秦川道:「成王敗寇,我技不如人輸給你,落得如此下場,我無話可說。」
說著,他抬頭道:「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突然就變了呢?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了我的計劃?」
蘇雲亭留下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道:「這個問題……等你死了,我燒紙告訴你。」便轉身離去。
看著她和離霄相互依偎著幸福的背影,秦川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輩子他算是到頭了,如果有來世,他一定要讓蘇雲亭和離霄陪葬!!
八王府也在這件事之後被抄家,整個王府里的下人們全部重新發落,通房妾室也被抓去當了官妓。
在她們被押走前,藍樂瑤特意挨個查看了一番,希望給白新月疏通一下,至少讓她在慎刑司做個苦差,也好過去做官妓。
可無論她怎麼找,也沒能找到白新月的身影。
怎麼會這樣呢?
活生生送進去的貴妾,怎麼像死了一樣杳無音訊?
就算是死了,也沒有見過八王府辦喪事啊。
藍樂瑤實在想不通,便來到大牢想找秦川問個明白。
秦川卻自始至終只有一句話:「不知道。」
氣的藍樂瑤差點當場在牢房裡動起手來。
天氣漸漸轉暖,在這春暖花開的時節,皇上終於病倒了。
雖然比蘇雲亭記憶中病倒的日子要晚了很久,但似乎也不妨礙他和上輩子死的時間一致。
皇上這場病來的相當兇險。
起初太醫院還以為是因為秦川的事情,皇上憂思過重才會身體不適,只需要適當休息,好好調養就能恢復過來。
沒想到只過去一夜,皇上便開始吐血,陷入了昏迷,太醫再一把脈,發現脈象完全變了。
皇上此時的身體,可以說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了。
看似硬朗,實則底子都被掏空了。
這下整個太醫院束手無策,原本負責照顧皇上的龜鶴堂也因為堂主幽桐被通緝而解散。
皇上只能每日靠千年人參吊著一口氣。
朝中大事小情全部落在了太子秦岳身上。
為了輔佐他更好的處理朝政,皇后還特意安排了垂簾聽政。
秦岳主持上朝的第一天,文武百官就發現了一件怪事。
皇后的身邊似乎還站著一個人。
他不是宮女也不是太監,一身黑衣,將他細長的腰身完全襯托出來。
雖然看不清長相,但不少人都認為,這一定是個絕美的人。
皇后似乎很信任他,每次想說什麼之前,都會先小聲的問過他。
就跟以前的皇上和幽桐一樣。
而且……似乎還帶著一絲曖昧。
張百祥下了朝之後,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怪怪的,一邊嘆著氣一邊回到了將軍府,正好看見蘇雲亭正在院子裡和李慕雪聊著什麼,二人面前的石桌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圖紙。
「兩個丫頭這是幹嘛呢?」看見她們有說有笑的,他決定還是把朝堂上那些糟心的事藏起來,不要影響了孩子們。
李慕雪道:「爹,這不再過幾個月就是雲亭的婚期了,我和她正挑選婚服的樣式呢!」
張百祥捋了捋鬍子,笑著點點頭:「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蘇丫頭都要嫁人了!」
蘇雲亭笑道:「張叔叔就別笑話我了,說不定你們家的喜事還要在我之前呢!」
張百祥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我家還有什麼喜事啊?」
蘇雲亭示意李慕雪:「抱孫子唄!」
李慕雪的臉唰一下就紅了,嗔道:「你胡說什麼呢!」
三個人正笑做一團,就看見張青陽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喊:「秦川……秦川……」
李慕雪當場眉頭一皺,乾嘔起來。
蘇雲亭笑著一邊幫李慕雪順氣一邊道:「瞧瞧,只是聽見這個名字你就能噁心成這樣。」
張青陽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他們面前道:「秦川在牢房裡染上了怪病,已經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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