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聞兒心一緊!猜測是哥哥出事了,但她卻沒表露出任何異樣,畢竟還存在著一種可能,梅聞畫只是在詐她,根本沒有證據。
對!沒有證據,梅聞兒很清楚,她和哥哥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楠部轄下的朵部,確實有他們兄妹倆,身份等都查有可依!
念及於此,愈發穩了的梅聞兒,按照原有的速度,緩步往後退。
然而——
「且慢。」
白護法喊住了她。
梅聞兒心一驚!下意識看向那白護法。
但此刻的白護法卻沒在意外頭的動靜,而是在盯著高台上那盞佛燈。
「你再誦一次經文,為佛子祈福。」白護法沉緩說道。
不明所以的梅聞兒,還沒察覺到佛燈的變化,在她看來,那盞燈一直如此。
可殿內的高僧們,此刻似乎都在看著那盞燈!?
微有所動的梅聞兒,依言繼續祈福,仍然是發自內心的!誠摯祝福。
這一次,包括白護法在內的所有高僧,都朝她看過來了,見她還閉著眼,十分的虔誠,都微微點頭,「果然有佛性。」
關於梅聞兒的「介紹」,無需白護法多說,耳力極佳的他們都聽得到,可他們的想法和白護法一樣,都以為那是楠部為達目的的伎倆。
沒曾想,這位來自楠部的小女子,還真有些特殊,白護法都已說道,「你留下來,就坐在佛子身邊,為他祈福。」
梅聞兒雖有些詫異!也還沒搞明白,那佛燈為何會如此,但能留下來,她自然是歡喜的。
只是,並未忘了梅聞遠的她,小聲的提道,「我哥……」
「無妨,本護法會命人先送他回行宮,你日後就留在這裡,伺候佛子。」
「是。」梅聞兒乖巧應下,至於外頭的動靜,她只當與自己無關。
白護法卻是走了出去,顯然要去處理外頭的事了,他其實很不滿!
所以在走出大殿的瞬間,他已呵斥道,「聖女,你可知此地是何處?」
紅殿,供奉著佛國最神聖的佛像!殿內,正在進行著最古老的佛法。
這位來自神朝的聖女,卻是屢屢來擾,又沒任何助益,還不如一個剛召來的小丫頭。
白護法的耐心已經用盡,梅聞畫卻在被呵斥後,上來急稟道,「護法!方才進殿的女子和她的哥哥,都不是楠部的人,他們來自大夜!
若我沒猜錯的話,那女子就是梅聞兒,因為此人是梅聞遠!他們是大夜相府的嫡女和嫡子,會壞了您的大計!」
「血口噴人!」已經被扣押住的梅聞遠,氣得黑臉漲紅,「你就是怕我妹妹的佛性比你強,搶了你的榮寵,所以要陷害我們!什麼大夜相府,我根本不知道,還請護法替小的做主!」
咬死不認的梅聞遠,還反咬了梅聞畫一口!身份沒問題的他,根本不怕被查,至於他的容貌,佛國除了梅聞畫這個外人,有誰認得?沒有!
所以梅聞遠才敢闖伽蘭王宮,也敢在「敗露」後,直接跑來紅殿這邊,他不怕和梅聞畫對質!
「呵,堂哥,都這樣了你還狡辯?你連易容都懶得整,你當佛國高僧,都是傻子嗎?」梅聞畫怒然駁斥!
然而,梅聞遠依然不認,還特別的理直氣壯,「護法大人,還請您主持公道!小的和我妹妹清清白白,絕無任何問題!」
白護法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梅聞畫,卻是說道:「去召楠部大使者來,人也由他帶回去查。」
梅聞畫一聽,自然不樂意!她想自己查,不過她還沒來及開口。
梅聞遠已急切的問道,「那我妹妹呢?」他冒險來這裡對峙,主要目的還是帶走妹妹。
白護法就多看了他一眼,似想看出什麼,但卻只能看到澄澈的牽掛,並無擔心、害怕。
原本就對梅聞畫有些懷疑的白護法,因此有些鬆動的說,「你妹妹將留在佛子身邊,伺候佛子的飲食起居。」
「真的嗎?」梅聞遠喜極而泣的問!那情真意切的表演。
白護法已經被忽悠進去了,「不錯,她佛性極佳,有助於佛子恢復。」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朵部、楠部的草場,來年是不是都會很豐茂!我在碌曲的青稞田也能豐收了!」梅聞遠高興得像個傻子。
白護法聞言,眉目都慈和下來了,「會的。」
梅聞畫就不可置信的說,「護法萬萬不可!您怎麼能把梅聞兒留下來,她只會……」
「聖女,適可而止吧。」白護法淡漠說道,「念在你來自神朝,本護法已給過你便利,但你對佛子的恢復毫無用處,不妨請回。」
不願再留人的白護法覺得,可以把人送回神朝了,給了她十天的時間!還不如一個剛來的,廢物!
梅聞畫聽出了他的意思,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卻也有些惱了,「護法,您會後悔的!您今日的選擇,絕對是錯誤的!」
「我佛自有指引,而我佛,絕不會錯。」白護法平靜回應道。
這話,讓梅聞畫明白多說已無益!只能拜道,「既是如此,本聖女便不再插手此事,然禪尊有言,讓本聖女留在佛國,直至佛子痊癒,是以在佛子痊癒前,本聖女暫時不會走。」
「隨你。」白護法也沒強行趕人,但已讓身邊小僧帶人將梅聞遠送回行宮。
梅聞遠也感恩的拜謝而去,全程都沒往紅殿探頭張望過,哪怕是申辯期間,也不敢喧譁。
白護法看在眼裡,滿意在心,不像梅聞畫這般!對紅殿全無敬意,讓他實在是不滿至極。
是以,白護法在安排完之後,都沒再看梅聞畫一眼,就返回紅殿之內了。
令梅聞畫有些難堪的,死盯著紅殿,「該死!果然又是你吧!梅聞兒。」
唯有真正的梅聞兒,才有可能真的佛性極佳!她只是沒想到,自己都警醒得這麼快了,還是被見縫插了針!
而此時的梅聞兒,則是滿心慶幸!只覺得遲到了兩次的自己,終於沒再來遲,她因而祈福得愈發虔誠。
於是剛走進來的白護法就看到,床榻上的佛子!有動靜了,「水。」
說話間,已倏然睜開的!那雙幽寒深邃的眸子,瞬令他本就生得驚艷的五官,平添上了濃郁的驕矜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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