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籃球運動的未來
如果說，雄鹿的上半場表現已經足夠出色，那麼下半場則是卓越的。
由於喬治·卡爾沒有道歉，所以這個結果對雷·阿倫來說並不圓滿，於飛看出他悶悶不樂，於是在下半場連續給他傳球。
雷·阿倫找到手感的夜晚，他的三分球就像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一樣不斷命中目標。
上半場僅僅得到9分的雷·阿倫下半場只靠外線投籃12投7中，砍下全隊最高的32分4籃板。
喬治·卡爾在下半場給了於飛更多機會去試驗「隨機進攻」。
卡爾發現了「隨機進攻」的一個特點。
「隨機進攻」基本上是以快攻的節奏來進行陣地戰的，所以看起來像是在打亂戰。但其實，球員的戰術執行得很到位，只是球隊原本的戰術是按部就班來的，卻在於飛手上突然提升了節奏。
向來對自己的技戰術感到自信的卡爾罕見地產生了自我懷疑。
是不是我的進攻戰術匹配不了這套打法？
他的戰術落後了？
卡爾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不可能落後，像三角進攻和普林斯頓這種當前縱橫聯盟的知名戰術體系都是在四十幾年前出現的，放到現在依然統治著NBA，他的體系怎麼可能落後？
那為什麼，卡爾會感覺這套體系在於飛手上越來越彆扭。
萊特納被換上場時，卡爾的自我懷疑達到了頂峰。
作為全隊和於飛配合得最默契的內線，萊特納和於飛之間的許多擋拆，在卡爾看來簡直都不能算是擋拆。
萊特納每次擋人都不把人擋得嚴嚴實實，只是把人卡一下，然後就拆開。而且拆開的方式簡直千奇百怪，各種各樣的都有，偏偏於飛完全可以掌控他這種非主流的擋拆方式。
萊特納的擋拆使於飛發起進攻的節奏更快，方式也更多變。
終於，從不妄自菲薄的喬治·卡爾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不是我太落後，而是弗萊的打法太先進？
第四節結束前5分鐘，雄鹿客場領先籃網24分，再次把比賽打成垃圾時間。
於飛和萊特納被換下了。
卡爾獨獨攔住萊特納，問道：「你和弗萊的擋拆配合好像不是我們戰術課的一部分吧？」
「擋拆方式不同，但戰術是一致的。」萊特納解釋道。
「我知道，所以我讓你們打那麼久，我就是想知道你們那個擋拆是怎麼回事」卡爾說，「有什麼門道？」
誰知，萊特納也表現得困惑：「我對此一無所知，是弗萊教我這麼做的。」
卡爾的臉皮還沒厚到屈尊去請教自己的球員怎麼打擋拆。
在他看來，萊特納那種擋拆完全是邪道擋拆，擋人不擋人，拆開也不常規，全都是奇奇怪怪的路線和角度，雖然有一點延誤效果，但確實有用，對於飛來說，那一點效果足夠完成突破。
髮際線本來就已經很感人的喬治·卡爾完全耐不住求知的欲望，比賽一結束就急著回酒店復盤於飛和萊特納的那幾分鐘。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去問那個拿了16次助攻的人。」
卡爾今晚對記者極其缺乏耐心。
於是，單場砍下29分13籃板16助攻的於飛受到媒體的圍堵。
對於他們，於飛只有一句話想說：「不知道肯揚·馬丁是不是還覺得我們被高估了？如果他的觀點不變，我會很期待下次見面。」
肯揚·馬丁的嘴不硬了。
傑森·基德抱怨起了球隊裡的其他人。
雄鹿隊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
當然，喬治·卡爾除外。
他在房間裡待到天亮，依然有幾個點不得其解，當他求助於助教的時候，助教們紛紛搖頭。
抓狂的卡爾放棄了面子，直奔於飛的房間，咚咚，按門鈴，再敲門。
於飛睡眼矇矓地開門，「什麼事？打電話不行嗎？」
「伱昨天和克里斯蒂安的擋拆配合，我有幾點不解。」
「那你當什麼教練？」
「該死的！是你們的打法太邪門了，我想了一個晚上，還是想不明白！」
於飛問道：「有什麼不明白的？」
「為什麼你每次進攻看起來都那麼著急？」
「什麼意思？」
「你大部分的進攻回合都在進攻時間進入最後十秒之前就結束了！」
於飛從未想過大清早會聽到如此離譜之語。
「你的意思是，如果進攻時間還有富餘，即使出現了機會我們也要錯過嗎？」
「你和克里斯蒂安每個回合都這麼打，怎麼可能每個回合都有好機會？」
於飛認真地想了下，答道：「因為最好的進攻時機出現了。」
這就是問題了，卡爾不覺得那是機會，但於飛認為這是機會沒毛病。
卡爾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為什麼克里斯蒂安每個擋拆都不結實，但還是能奏效？」
那是因為勞資天縱奇才！
「因為我很棒。」
「他的擋拆明明可以做得更好。」
「教條的擋拆只能帶來一個額外的選項，快速的單擋拆開卻可以製造混亂。」
「混亂？那不就是在亂打？」
「不是亂打。」於飛強調道，「我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卡爾決定在於飛身上投入更多的資源，「雖然這是邪道，但只要能幫我們贏球，我不會管它是什麼。我會花幾天時間給你設計幾個戰術，就按照你和克里斯蒂安的習慣來打，可以讓其他人參與進來，讓我們看看邪道的上限在哪！」
「喬治，你這是頓悟了？」
「下午見！」
說罷，卡爾狠狠關上房門。
兩天後，雄鹿在主場迎戰小牛。
然而，「隨機戰術」的第一次正式實驗卻以失敗告終。
其他人並不像萊特納那麼懂得和於飛配合，而且，卡爾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彆扭。
新戰術看起來依舊不適配於飛的節奏。
到底是什麼問題？
「他們的速度太慢。」於飛反映了一個關鍵問題，「動作也不敏捷，我有時候必須要放慢動作速率來配合他們。」
卡爾說道：「所以，實驗失敗了？」
「不，可以嘗試讓雷和斯普雷來和我配合。」於飛說道，「如果是他們的話，可能會打出更適配的節奏。」
隨後來拜訪的隊伍是休斯敦火箭，今晚，雄鹿第一次出現了大量的二號位和三號位擋拆戰術配合於飛的隨機戰術。
火箭的後場雙人組都是防守漏洞，姚眀防不了擋拆，這種情況下，雄鹿的隨機戰術摧枯拉朽，三分如雨，進攻節奏起飛，竟然單場轟下118分。
雷·阿倫和斯普雷威爾的擋拆外彈接球三分的畫面讓卡爾想到——如果場上擺著兩個射手就可以讓弗萊引領出這種攻勢的話，若是在他身邊擺上四個射手會怎樣？
「瘋狂喬治」占據了卡爾的大腦，他願意對此進行嘗試。
雄鹿隊帶著24勝8負的戰績告別2002年。
2003年的第一場比賽，雄鹿得到了一個非常適合用來實驗的對手——排名聯盟倒數第一的克利夫蘭騎士隊。
今晚，雄鹿的首發是於飛、雷·阿倫、麥可·里德、拉特里爾·斯普雷威爾、克里斯蒂安·萊特納。
這是於飛最愛的5 OUT陣容。
今晚的另一個現場彩蛋是已經預定2003年NBA選秀狀元的勒布朗·詹姆斯現身騎士主場，他特意穿著雄鹿的44號（於飛的球衣），腳下是一雙嶄新的天選者二代。
不用說，球衣和球鞋都是於飛贈送的。
畢竟詹姆斯現在還沒有和任何一家球鞋公司簽約，以他的人氣，絕對是個強大的帶貨俠。
「看來不好好打一場是不行了。」於飛笑道，「連LBJ都在穿我的鞋呢。」
梅森低聲道：「他真沒品位，這雙鞋丑得不要不要的！」
「閉嘴，老東西你一點眼光都沒有！難怪今晚連首發都打不了！」
「那是因為喬治他媽發瘋了！」
「你們兩個都是瘋子，但他發瘋的時候卻不想讓你首發，很明顯是你有問題！」
於飛又一次把梅森噴得跳腳，這是雄鹿隊內著名的風景線。
隨後，比賽開始了。
於飛上場時，想到了2020年以前的詹姆斯·哈登和2020年之後的盧卡·東契奇。他現在身邊擁有兩個三分命中率破40%的神射手，兩個三分命中率達到37%的優秀射手，如果把這樣的配置給他們兩位，得打得多瘋狂？
於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現在的進攻技巧遠無法和那兩人相比，但，技巧不多，夠用就行。
他一手36%的外線三分，接近42%的純跳投命中率和50%的投籃命中率再加上一手無堅不摧的拋投，給他一個擋拆，他能突破任何人，給他兩個擋拆，他連活塞的鐵桶陣也不放在眼裡，給他兩個擋拆外加兩個神射手，那他就要上天了。
唯一限制他的是駕馭5 OUT陣容的經驗。
但這不是問題，如今連卡爾都開竅了，只要今晚打好，以後的機會會越來越多。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打好這場球。
比賽開始之後，於飛就用一記突破後的暴扣為全場定調。
一個擋拆，機會就出來。
兩個擋拆，騎士防線瓦解。
騎士低於平均水平的防守讓雄鹿把上半場變成了投籃表演，於飛策馬揚鞭，來回奔騰。
下半場，於飛越戰越勇，個人進攻拉滿，組織方面也完全不落下。
他必須要感謝騎士隊，這支球隊當初用第八順位選中他，現在又以自身作為5 OUT陣容的實驗品，讓喬治·卡爾相信這場實驗是有價值的。
最終，雄鹿用120比77的恐怖分差血洗了一心擺爛的騎士。
於飛轟下41分11籃板14助攻，讓勒布朗·詹姆斯直呼：「這就是我的大兄弟（big brother）！」
賽後採訪
「這是臨時安排，我沒有被移出首發！我依然是首發！」——安東尼·梅森強調自己的戰術地位。
「雖然這只是一個開始，就像從無到有的第一步，但我已經看到了未來。弗萊是籃球運動的未來！」——喬治·卡爾談論今晚的比賽。
「你知道的，弗萊對我而言一直是哥哥般的人物，他今晚打得就像國王，簡直太棒了！」——勒布朗·詹姆斯接受場邊採訪時說。
「你今晚如此活躍和勒布朗·詹姆斯到現場看球有關係嗎？」
「這是主要原因。我必須讓我的小兄弟看到一個出色的NBA球員是如何統治比賽的，很高興我做到了這一點，希望他早日進入NBA，我等不及在球場上和他交手了！」
「卡爾教練說他在你身上看到了籃球運動的未來，你如何看待他的評論？」
「我不喜歡談論未來，那是空頭支票。我關心的只有當下，如果我是未來，那麼我希望這個『未來』是現在，是明天，是從此開始的每分每秒！」
——於飛的賽後採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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