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從未有如此美妙的球員會議
於飛直接在電話里說想要被交易讓阿恩·特萊姆吃了一驚，他知道於飛在和喬丹不對付，但沒想到矛盾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當時已經不早了，特萊姆讓於飛冷靜一下，明天再說。
次日，特萊姆飛到了，約了於飛一起吃午餐。
經過一夜的時間，於飛的情緒確實平復了下來，但他的想法沒有改變。
經歷了11場NBA比賽的錘鍊，於飛確信自己可以在NBA打出一番名堂。
畢竟，他在各方面都不利於自己發展的奇才隊以有限的上場時間場均得到11分4籃板2助攻。
要知道，在每場只打18分鐘的情況下，他已經進入了年度最佳新秀第一陣的討論。
所有與奇才交過手的球隊都表達了對他出場時間太少的困惑。
可以肯定，如果於飛去他們隊，上場時間絕不止這點。
於飛不知道，他有什麼理由留在。
這是一個有毒的環境，喬丹現在就像各種奇幻小說里那種被邪惡力量腐蝕的聖人，徒有其表。偏偏是這麼個已經德不配位的人卻擁有球隊的生殺大權，老闆不敢對他指手畫腳，管理層聽他調令，主教練是他的僕人，於飛想要打更多時間，不僅要表示臣服，還要改變自己的比賽習慣——陪狗特打他老人家最喜歡的慢節奏陣地戰。於飛真的不懂，明明是公認的狗特，為什麼籃球智商這麼低？年紀大了還想數據好看多簡單，您多投三分，別防守，留著體力下快攻，以他老人家現在的技術水平，每場拿25分真的很容易，但他偏不，在BQ（球商）這塊和20年後那位不分場合地給自己戴王冠的自適應狗特相比真是差太多了。
現在於飛自覺已經打出了價值，但他不想跟喬丹低頭，可是不低頭他的出場時間就不會增加，那能怎麼辦？交易唄，請奇才拿他已經打出來的價值去換回一個願意給喬丹當狗的即戰力，雙方都會有美好的未來。
特萊姆理解於飛的處境，也理解他的想法。
不過，這個想法有點太天真，畢竟他才18歲，指望他像30歲的社會人一樣深思熟慮是不可能的。
於飛把自己的處境和想法都說了之後，卻發現經紀人露出戲謔的笑容。
「咋了？」
「弗萊，你知道拉特里爾·斯普雷威爾嗎？」
「你沒看過我們的揭幕戰嗎，我們第一場打的就是尼克斯。」
「是嗎？」特萊姆暴露了他沒看奇才隊揭幕戰，「你知道拉特里爾曾在訓練場上掐主教練的脖子嗎？」
於飛點頭，當然，誰不知道？
「雖然拉特里爾在紐約重塑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但他掐脖事件引發的後果，讓他失去了幾個賽季，那是無法挽回的。」特萊姆說，「這就是我們要在這件事中學到的，不要做不可挽回的事。」
申請交易，是不可挽回的嗎？
正好啊，於飛並不想挽回。
然後，特萊姆接著說道：「如果我們這麼做了，你會面臨非常不利的局面和處境，首先是你好不容易積攢的公眾好感會被完全消耗，無論你有什麼原因，球迷不會對一個剛剛為母隊打了11場比賽，卻因為出場時間太少就請求交易的人有好感。」
「其次是那些可能參與交易的隊伍，儘管你在比賽中表現不錯，但你可能沒注意，外界有股力量在炒作你年輕氣盛，不願接受指導和管教。」
「那可能是事實。」於飛自嘲地笑道，「不過並不完全對，因為在，我得到的只有『管教』，沒有『指導』。」
至於這種「管教」，於飛只能說誰想要誰來。
「可是誰知道真相呢？」特萊姆揭露了事情的關鍵部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無法掌控輿論風口。但是，麥可可以。」
喬丹掌控輿論的力量，於飛已經見識過了。
前段時間鬧得很兇的情婦事件現在已經被平息了。
「只要麥可願意，他可以發動自己的媒體關係讓所有球隊相信你是一個有能力但無法約束的刺頭，到時候，就算我們申請了交易，也不會有球隊願意付出讓奇才可以接受的籌碼來得到你。」特萊姆說，「一旦我們申請交易卻無人問津，那就是最可怕的結果。」
特萊姆成功讓於飛打消了「我他媽現在就要離開」的想法，「我現在該怎麼辦？」
「要我說，你現在的處境很好，正在承受壓力的是道格和麥可。」特萊姆說，「你在有限的出場時間裡打得越好，外界呼籲增加你的上場時間的聲音就越大，現在你們遭遇了八連敗，全隊上下只有你還沒有進入過首發名單。而在昨晚，你又以替補的身份拿下25分我們只需要找幾個媒體朋友輕輕地推上一把」
於飛真不覺得靠媒體的施壓可以解決自己的問題。
但特萊姆還沒說完。
「我會給道格打電話，我會要求他解釋情況，我會逼迫他增加你的出場時間，如果他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我會威脅他，我會讓他知道繼續這麼下去你有提出交易申請的可能。」
特萊姆的話讓於飛想起了以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
核按鈕最具威脅的時候是在它被按下之前。
如果直接申請交易，奇才會為了自身的各種需求而直接去尋找應對之策，可若是把「你們再這樣我只能申請交易了」的可能性拿出來，柯林斯和喬丹就要想到繼續這麼搞有可能會失去於飛。
「然後，你在訓練的時候也可以適當地表現一下侵略性。」特萊姆問道，「固定的幾個首發球員里，誰和你的關係最差？」
於飛想說喬丹，但張嘴後就改口了：「克里斯蒂安·萊特納。」
「教訓他，羞辱他，踐踏他，讓所有人都深刻地、明白無誤地知道一件事，你比他更配得上首發。」
這頓午飯沒白吃，於飛發現自己的經紀人真是個狗頭軍師，鬼點子一個接一個，而且聽起來都挺可行，尤其是最後一個。
這天下午，訓練課前半小時，奇才隊召開了內部會議。
道格·柯林斯想讓球員們說說自己的心裡話，總結出球隊遭遇八連敗的原因。
「我盡力了」是會上頻繁出現的一句話。
克里斯蒂安·萊特納隱隱將矛頭指向於飛：「如果有人在比賽結束前兩分鐘提前離開賽場，就好像他是唯一一個沒輸的人，我不覺得這對我們會有幫助。」
於飛沒等其他人開口就反駁了他：「沒錯，全場10投3中的人指責一個在19分鐘內拿到全隊最高得分的人對比賽沒有幫助，這就是我們八連敗的原因，我確實沒幫到你們，我承認，不能在19分鐘內拿到100分是我的錯！」
「冷靜點，菜鳥！」惠特尼說道，「你昨天打得很好，但早退確實不對。」
於飛輕哼道：「有什麼不對的？顯然我是昨天唯一想贏的人。」
「你覺得，我不想贏？」
喬丹直視於飛，那雙冒著血絲的大棕眼看起來隨時會飛出一條蛇把於飛吞了。
喬丹不說話還好，一開口，於飛有應激反應了。
昨晚那場比賽是喬丹復出以來打得最醜陋的一場。
你個25投6中的老廢物怎麼敢舔著逼臉說你昨晚想贏的？
正當於飛在應激狀態下要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柯林斯打斷了這個幾乎發生的可怕場面，「好了，我們開會是為了總結失敗經驗的，不是讓你們在這互相指責推諉的。」
你就接著當糊裱匠吧，我看你能總結出個什麼來。
然而，喬丹已經忍不了了。
這裡有太多年輕的隊友，在他到來之前，他們已經被平庸的球隊折磨得失去了年少時的志氣，八連敗對他們來說雖然不幸，但不可恥，他們在這裡完美地展現了被踐踏的運動員那種冷漠而和藹的風度，雖然不斷遭遇失敗，可是自己盡力了，這就是球隊的實力。
對喬丹來說，這是一個刺耳的提醒。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退役後失敗的棒球生涯。
那段平庸的棒球人生告訴了喬丹一個道理：人類有多麼容易失敗，多麼容易待在谷底，多麼容易從失敗的團隊通過努力奮鬥但不幸失敗的陳詞濫調中獲得自我滿足與慰藉。
唯一一個不說這種話的是該死的於飛！
這讓喬丹更加生氣！
「我不想再聽這幫狗雜種說那些廢話了！」喬丹大喊道，「你們覺得自己盡了全力，感覺也很好，可是贏不了有他媽什麼用？盡力不夠就比盡力更努力一點，把體內最後一點力氣也拿出來，哪怕你在場上拼命，我不想再聽到盡力這個詞，該死的，都給我滾去訓練！」
為狗特歡呼，為狗特喝彩，從未有如此美妙的球員會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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