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全場最溫柔的一刻

  第一節剩下一分鐘的時候，奇才隊用夸梅·布朗換下於飛。

  這為比賽帶來了更多樂趣，因為於飛替補上場後表現出色，得到6分2籃板1助攻，並且表現出了與傳聞一致的火爆性格。

  夸梅·布朗呢？從順位來看，他理應比於飛出色，但真的如此嗎？

  結果，布朗帶來的是失望。

  他看起來和比賽格格不入，作為四號位，完全達不到柯林斯的要求，他不能在高位做軸。

  說好的韋伯二世呢？韋伯二世不會策應？

  這是在開玩笑吧？

  事實就是，布朗在低水平的高中比賽里練就的技術讓人產生了他是第二個韋伯的錯覺，奇才隊早在訓練營期間就看穿了這一點，現在不過是在實戰中驗證了判斷。

  四號位上的布朗無法幫助球隊，如果把他放到五號位，他現在的對抗能力又有些不足，而且，柯林斯懷疑他是否有足夠的護筐威脅。

  另外，布朗的防守習慣也非常不好。

  一分鐘內，布朗出現兩次犯規。

  最要命的是，他的黃油手屬性在這一分鐘裡暴露了。

  克里斯·惠特尼呼叫布朗擋拆後，送出了一記頗具想像力的橫切傳球。

  然而，布朗居然沒有把球接穩，等於把餵進嘴裡的2分又吐了出來。

  於飛之前一度把分差縮小到6分，布朗在三分鐘內讓奇才落後14分。

  第二節進行到還剩10分鐘的時候，喬丹臉色陰沉地站起來說：「我看夠了。」

  隨著布朗得到個人第三次犯規，他被換下了。

  「和弗萊·於不同，夸梅似乎還在熟悉職業籃球的強度。」

  「雖然這麼說有點為時過早，但我確實沒在他身上看見任何的閃光點。」

  布朗沮喪地走下場，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柯林斯一般會「指導」下被換下的球員。

  萊特納下場時，柯林斯是用會被上帝譴責的語言「指導」的，於飛下場時，柯林斯向他介紹了一個叫達里爾·道金斯的球員，他想讓於飛知道，當一個人擁有偉大的天賦卻不能好好控制住脾氣的時候，有可能會使自己的職業生涯脫軌。

  對夸梅·布朗呢？他沒有什麼話想說。

  柯林斯對布朗很失望，這是顯而易見的，但他對布朗表現得比喬丹還要缺乏耐心，這就讓人不解了。

  於飛看布朗悶悶不樂的，便對他說：「你簽下的是一份4年合同，一個糟糕的夜晚不會改變什麼。」

  對布朗，於飛確實做到了「我能守護，亦能暖心」。布朗對於飛是感激的，如果沒有這個同級生的照拂，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在這個有毒的環境中活下來。

  「如果我像你一樣每天練習三次我會變得更好嗎？」布朗想改變自己的處境。

  於飛不認為布朗可以堅持一天三練。

  而且，賽季已經開始了，一天三練是嫌自己在場上不夠軟嗎？

  在訓練場上把自己搞廢了，還有什麼力氣打比賽？

  就算是於飛，現在的訓練強度也大大降低了，除了與球隊合練外，他每天只加練60分鐘的投籃和30分鐘的力量。

  「我覺得，背下戰術手冊里的戰術對你更有幫助。」於飛謹慎地建議道。

  布朗的問題太多了，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和球隊的打法出現脫節，會出現這個原因，主要是他不熟悉球隊戰術，因為他在訓練的時候被喬丹和柯林斯PUA得神志不清了。

  在那兩位大爺面前，布朗只會說「Yes」，而真正打比賽的時候是需要融入體系的，這時候不會有人時時刻刻提醒他該幹什麼。

  球場上，首節5中1的狗特終於找到了點比賽感覺。

  防守端對位斯普雷威爾，雖然速度跟不上，但經驗老道，成功預判了對方的發力時機，完成搶斷後快攻勉扣。

  隨後又在斯普雷威爾突破得分後回應一記中投。

  尼克斯打鐵，喬丹快攻刷分，連進三球。

  在他的巔峰時期，只要進入進攻節奏，他可以得分得到自己不想要為止。

  可現在，一旦跑動增加，他就開始喘氣，一喘，節奏變了，投籃就得偏。

  喬丹的第四次出手連弧線都是歪的。

  「他年輕的時候，這一投不可能丟！」

  蒂姆·格羅弗惋惜地搖頭。

  於飛瞥了他一眼，方才喬丹快攻扣籃的時候，格羅弗直接跳起來了，比過節還高興。

  他不想評論，因為格羅弗是喬丹最忠心的鐵桿，他只關心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再次上場。

  喬丹連打六分鐘，退到後場的時候開始扶膝喘氣。

  柯林斯問道：「麥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於飛瞪著眼，你特麼逗我呢？你是教練啊，這點權力沒有你當個屁的教練！

  柯林斯用實際行動證明，在喬丹面前他就是個屁。

  喬丹搖搖頭，「我們勢頭不錯，而且我還行，可以堅持。」

  堅持，你就堅持吧老頭子，別在場上累嗝屁了

  於飛在心裡大逆不道地毀謗著狗特，直到上半場結束也沒等來自己的第二次上場機會。

  49比45

  尼克斯領先4分。

  回到更衣室後，格羅弗就像進入手術室的醫生一樣緊張地看著喬丹的膝蓋。

  「打滿一整節對現在的你來說太勉強了。」格羅弗警醒道。

  喬丹不顧關節上傳來的劇痛，咬牙說道：「我不要緊。」

  然後，柯林斯開始批評隊內的替補球員，「我不想讓麥可打滿12分鐘，但如果你們不能提升自己的表現，我們就得讓麥可和其他主力球員打更長時間」

  這話，不同的人聽來是不同的感覺。

  於飛聽著就特別來氣。

  讓喬丹打滿第二節是因為替補不行嗎？不是喬丹不同意被換下？

  進入下半場，於飛依然坐板凳。

  直到第三節結束前4分鐘，體能告急的喬丹連續投籃不中後，終於同意柯林斯把他換下。

  於飛這才有了作為替補三號位登場的機會。

  上場之後，於飛如饑似渴，對數據的渴求超越了一切，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換下，所以要抓住一切機會。

  籃板和球權，於飛都要。

  第一節的三記扣籃讓尼克斯對於飛的突破有了防備。

  今年是NBA的聯防元年，NBA對於結束大個子統治賽場有一種迫切的需求，因為事實已經證明，只有喬丹這種身材的球員才能帶來良好的收視率，既然喬丹接班人都不能替代喬丹，那麼就只能用規則消滅傳統內線。

  聯防不僅克制傳統中鋒的進攻，同時也對外線的突破帶來嚴重干擾——聯盟當然考慮到了這一點，於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防守三秒規則在聯防解禁的同時也出台了。

  這兩條規則一起，加起來唯一受到真實傷害的就是傳統內線。

  巴不得中鋒死已經寫在斯特恩的嘴臉上了。

  由於防守三秒的存在，NBA的聯防和FIBA的聯防根本不是一個東西，這差距甚至大於百事和可口。

  不過，雖然NBA的聯防有明顯破綻，但於飛還是決定試試自己的投籃。

  當對手在油漆區形成聯防陣勢，於飛在外線呼叫惠特尼的擋拆，點名對方的控衛，在其防守下干拔出手。

  「唰！」

  無論是投籃節奏，還是出手感覺，於飛都覺得自己處於最佳狀態。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接著投呢？

  於飛秀就此開始，之後的七個回合里，於飛有四個回合呼叫了擋拆來點名對方的後衛。

  這五個回合簡直就像回放鏡頭一樣，都發生在罰球線，都是一模一樣的進攻套路與節奏，而且全部命中。

  於飛單節拿下10分後，使尼克斯的聯防不攻自破，范甘迪讓人在高位包夾，結果卻給理察·漢密爾頓創造了投籃機會。

  第三節結束前，於飛助攻漢密爾頓命中踩線長兩分，77比76，奇才實現反超。

  「不如我們假裝弗萊·於才是奇才隊的狀元秀吧？」

  NBC的評論員劉易斯·詹森玩笑地說。

  然而，柯林斯沒有在第四節繼續使用狀態出色的於飛，而是換回主力陣容。

  雙方揪著1分的分差你來我往，多次交替領先。

  恢復了體能的喬丹為奇才托住了前半節的進攻，而漢密爾頓則確保後半節的前五分鐘不被拉開。

  但進入最後一分鐘的時候，阿蘭·休斯頓和斯普雷威爾分別用中投和三分將分差擴大到4分。

  克里斯·惠特尼的絕命三分使分差回到1分。

  關鍵時刻，波佩耶·瓊斯六犯離場，尼克斯離奇地兩罰不中，給了奇才隊絕殺比賽的機會。

  這時候，柯林斯忽然想起了坐了一整節板凳的於飛。

  在比賽結束前20秒，柯林斯決定用於飛換下瓊斯。

  沒有任何原因，柯林斯想起了於飛先前呼叫擋拆攻擊尼克斯後衛線百發百中的表現。

  「所有人都拉開，為麥可騰出空間！」柯林斯首先說，「麥可，你在這裡拿球，如果沒有機會，弗萊會在這裡接應你如果弗萊接到了球，Rip，你要做好擋拆的準備！」

  因為有20秒，奇才有充足的時間保底。

  先讓喬丹試看看，不行就給於飛。

  這是於飛今晚第一次和喬丹同時上場。

  於飛有種感覺，喬丹不會傳球的，因為尼克斯大概率會讓斯普雷威爾單防他。

  這不是對喬丹的不敬，對已經38歲，且還沒真正恢復比賽狀態的喬丹，一個斯普雷威爾已經綽綽有餘了。

  畢竟，今晚的喬丹的投籃命中率只有三成出頭。

  所以，於飛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沖籃板的打算。

  籃球順利從邊線發出。

  克里斯·惠特尼控了幾秒，如同柯林斯所安排的那樣拉開，給弱側的喬丹傳球。

  喬丹開始控制運球節奏，第一次晃動很關鍵，失去了爆發力與絕對速度的老將，如果想在單挑中建功，就必須用節奏來擾亂對手。

  因此，斯普雷威爾吃不吃第一次晃動的節奏將決定整個進攻的成敗。

  不幸的是，喬丹今晚投籃手感不佳，斯普雷威爾算準了他的每一步。

  一旦進攻節奏被摸清，就算是神，也會被防得看不見籃筐。

  整段進攻超過10秒，喬丹最後時刻的向右急停，收球，全力起跳，面對封蓋不得不拔升投籃弧度。

  這絕對是籃球場上最難的投籃之一。

  太難了，命中的概率微乎其微。

  籃球擊中籃筐的左側，並以高速旋轉向外彈出，控制住籃板球的人將決定比賽的走向——然而，那顆球根本沒有機會離開籃筐的範圍，就在他向外彈的剎那，精確預判喬丹必將打鐵的於飛，幸運地卡准了點位，在籃球外彈的瞬間，他已經跳到空中，伸出手，柔和地撫摸籃球，然後往下一放。

  唰

  籃球落入籃心，這可能是今晚最溫柔的一聲進球響。

  「！#￥@#%@%」

  斯派克·李破防了，指著沒有卡住位置的費爾頓·斯賓塞詛咒道：「你這個愚蠢的白痴，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天啊！為什麼！我想念派屈克·尤因！」

  MSG崩潰了，球迷被尼克斯最後時刻的鬆懈激怒，籃球麥加頓時變成籃球菜市場，近兩萬人的罵聲將給尼克斯球員帶來何等巨大的心理壓力？

  最終，尼克斯被主場的壓力壓倒了。

  暫停回來，尼克斯邊線球發球失誤，克里斯·惠特尼偷走了傳球，快攻得分，徹底殺死了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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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中7，MJ的回歸併不如預想的那麼順利，但結果對來說是甜美的。」——《紐約時報》

  「對奇才隊來說，壞消息是狀元秀夸梅·布朗在首秀中極度掙扎，但好消息是，八號秀弗萊·於表現出了超乎想像的成熟，全場以100%命中率得到18分9籃板4助攻，就像劉易斯·詹森說的，他們可以假裝弗萊才是狀元秀。」——ESPN新聞速遞

  「我投籃的時候瞄得很準，但總是投短了。我今晚的投籃不是近了就是出手點太低了，這可是一個大問題，但還好這只是漫長賽季的開始。這就是我對此的看法。」——喬丹賽後談及自己的投籃

  「你知道，不為人所知的事物永遠是最危險的，每個人都有想過這個，但是沒人真正地知道。我想這也是挑戰的一部分。這是一支很年輕的球隊，雖然他們還從來沒有贏得過什麼東西，甚至都沒有出現在爭奪勝利的戰場上，也許這是我們正在編寫的童話吧。」——喬丹賽後談及球隊的未來

  「我們想要向麥可學習，因為他給了我們贏球和進入季後賽的機會。和史上最偉大的球員成為隊友是一種榮耀。我們會向他學習，因為我知道這會幫助我們，我知道我們是球隊的未來。」——漢密爾頓賽後談論喬丹對球隊的意義。

  「你們還是仔細看看麥可的表現吧，6次助攻、4次搶斷、5個籃板球，對一個38歲的人來說，這是一場偉大的比賽。」——柯林斯賽後談論喬丹

  「弗萊當然值得更多的上場時間，這只是常規賽的第一場，我們會調整的，我希望你們除了關注他的出場時間，也要關注他在首秀中打出了精彩的表現。」——柯林斯對于于飛出場時間太少的質疑的回應

  「我認為華盛頓的44號（於飛）會是本賽季的最佳新秀，作為一個高中生，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成熟。而且，你可以看到他的比賽有多麼獨特，作為一名6英尺9英寸的小前鋒，他的運球很自如，投籃很順滑，甚至在最後時刻預判了MJ的投籃。我要恭喜奇才隊發現了一塊瑰寶。」——范甘迪賽後評價於飛

  「弗萊，恭喜你們贏下揭幕戰，作為新秀，你對自己的表現打幾分？」

  「100分。」

  「謝謝你的坦誠，我還想知道，你在最後時刻是如何預判到進攻籃板的落點的，從直播來看，那真的很快。」

  「與其說是預判，不如說是一種選擇。我只是隨便找了一個角度，籃板球選擇了我，我要鄭重感謝它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謝謝你，籃板球。」

  ——於飛的賽後採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