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在這裡是有原因的
桑尼·瓦卡羅有一雙公認的火眼，可以在場上分辨出真金白銀。
其實，這不能算是一種能力，因為真正的天才是很好分辨的。
瓦卡羅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儘管他也不是百發百中。
大約十年前，他在ABCD訓練營里相中了一位高中生，說服耐克為他開出50萬美元的代言合同，結果那個孩子在賺到大錢以後光速隕落了。
這件事給了瓦卡羅很大的教訓，從那以後，他在觀察高中生的時候，除了關注天賦與技巧，還關注人品和心性。
人品不好的人不會懂得感恩，不值得幫扶。
心性差的難成大器，更不值得進行天使投資。
瓦卡羅最喜歡向人講述的「此子非池中之物」的典型就是1995的科比·布萊恩特。當時還是低年段的科比難以成為ABCD訓練營的最佳球員，但他在閉營日對瓦卡羅說：「我現在還不是訓練營里最好的球員，但明年我一定是。」
瓦卡羅至今記得科比當時的神態，那一刻，他已經預言了一位籃球巨星的未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瓦卡羅自認識人無數，可是，他看不懂於飛。
從他敢於向科比提出越界的問題便可看出，他膽子不小，但卻好像不太聰明，因為他的隊裡有幾個低年級的學生，這對他的隊伍的競爭力不利。
正當瓦卡羅以為於飛要吃大虧的時候，他開場就給低年級生送了一記空接傳球。
然後，他就去和對方最矮的球員對位了。
據瓦卡羅所知，於飛是內線。
「克里斯，那個叫弗萊的孩子到底打哪個位置？」瓦卡羅困惑地問。
當初推薦於飛進入訓練營的克里斯·丹尼斯人也暈了。
「弗萊在校隊裡一直打中鋒，他是個具備後衛技巧的內線」
「但是他現在在和對手的後衛對位，而且從他的防守來看，他的橫移很快，完全跟得住。」
然後，於飛對威爾·拜納姆送出一記大帽。
「如果讓球探們看到他現在的表現，也許他的全國排名還能上升。」瓦卡羅開始懷疑，於飛打內線是被迫的。
因為他的學校很弱，作為全隊最高的人，客串中鋒很正常。
老實說，無論是客串中鋒，還是身為中鋒居然能像後衛一樣運球，這都沒什麼稀奇的。
青少年籃球本來就是妖星輩出的圈子。
只是，有很多妖星在進入成人級別的大學比賽後，就失去了自己的靈性。
可是，於飛所展示出來的足以換防後衛的敏捷性，那可就不是妖星可以概括的了。
這是實打實的天賦。
一個可以換防後衛的大個子在防守端擁有無限可能性。
瓦卡羅看著看著，開始覺得不對了。
於飛何止是對位後衛？他完全是在打後衛。
由於隊內有威爾·威爾金斯，於飛不需要打中鋒，然後，他還讓伊戈達拉去打四號位，自己則大張旗鼓地控起了球。
這一次，他不再傳球。
面對拜納姆的大打小，他選擇用身體直接碾過，衝進內線後一發招牌的拋投打板命中。
半分鐘後，於飛攔截對方傳球，一條龍反擊暴扣得分。
協防內線，通過干擾使對手錯失機會球，自己抓住籃板球快攻，前場罰球線上急停跳投。
除了低位進攻和三分，於飛把進攻端的技能施展了一個遍。
「他現在反而不怎麼像拉馬爾·奧多姆了。」瓦卡羅笑道，「他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丹尼斯問：「誰？」
瓦卡羅笑道：「那個在選秀大會上對總裁先生表現得過分熱情的孩子。」
這幾乎是去年以來最流行的選秀玩笑了。
2000年的四號秀達柳斯·邁爾斯在被大衛·斯特恩念到名字後，表現得情緒激動，走上台前給驚呆了的斯特恩來了個極其親密的全身擁抱。
這導致斯特恩在該屆選秀結束後立即對選秀大會上球員和總裁如何擁抱的事做出了詳細指示。
可憐的達柳斯·邁爾斯職業生涯還沒開始就布滿陰霾了。
當初，瓦卡羅同樣相信邁爾斯會成為新一代的巨星，他將會比加內特更加出色。
結果呢，一年過去了，邁爾斯的天賦沒有兌現的跡象。
不過，邁爾斯還有時間，所謂新秀看三年，如果職業生涯的前三年都沒表現出成長為明星的可能性，那就可以用95%的把握斷定，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現在，瓦卡羅說於飛讓他想起了邁爾斯，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嗎？
克里斯·丹尼斯心裡沒了底。
瓦卡羅在看到於飛的隊伍以19分的優勢結束半場的時候，便決定走開去看其他場地的比賽了。
「再看看吧，這個孩子不一般。」
不管怎樣，於飛進入了瓦卡羅的每日觀察名單。
※※※
於飛不知道周圍有多少人在關注自己，與奧斯卡隊的比賽，他除了儘可能地發揮出自己的水平外，就是回想拜納姆是誰。
終於，當他在下半場下場休息的時候，他想起來了。
威爾·拜納姆是CBA外援，但於飛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因為他活躍的賽季可能是2012-2014之間。那個時候，前世的於飛還不到10歲，他之所以記得拜納姆，是因為他當時和爸爸一起看廣東隊的比賽。儘管他們都不是廣東人，但由於自身所在省份沒有CBA球隊，如果非要看CBA比賽，在當時，廣東隊是個理想的選擇，因為他們有第一球星太空易。
而拜納姆就是廣東隊的外援。
只是於飛當時太小了，記得不甚清楚，同拜納姆這張臉一次次地「撬鎖」，終於將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拼湊成一個完整的畫面。
這讓他不禁難過，穿越之後，他一直避免回想前世的事情，悶著頭苦練，只求不辜負自己的天賦，可現在，拜納姆讓他被迫想起很多事。
幾分鐘後，比賽結束，翡翠隊的首戰以勝利告終。
於飛擦了擦眼角邊上的水珠，再次堅定自己的信念。曾經的他連在中國打職業籃球都只是奢求，而現在，他甚至可以看見NBA已經向自己打開了大門。
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個上帝，那麼上帝讓他來到這裡是有原因的。
他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並且走得比任何人都要遠。
「你很厲害，弗萊。」
賽後，拜納姆對於飛說。
於飛對這種誇讚並不領情，反而說：「你應該對安德烈道歉，你看錯了他，他很厲害，可以提供幫助。」
「我會的。」拜納姆說著，就走向了伊戈達拉。
忽然，不遠處傳來巨響。
大家的目光一齊向那塊場地看去，只見德安吉洛·柯林斯狠狠地抓住籃筐，身下坐著兩個人，顯然是被他撞倒的。
明明已經扣籃得分，他還不忘用拽拉籃筐的方式羞辱對手，「就憑你們也敢攔我？！」
柯林斯放完垃圾話，場邊的狗腿子們大聲附和，他絕對是現場唯一一個打出主場感覺的球員。
「那個大兄弟也很厲害，但我不喜歡他。」拜納姆的大頭搖了搖，「我不是不喜歡他這個人，我只是不喜歡他對『五虎』的拙劣模仿，根本不是一回事。」
於飛攤攤手，沒有接話。
他不喜歡密西根五虎，尤其是在了解過他們之後，他覺得五虎的遺產基本都是負面的。
他們把街頭式的球痞作風帶進了大學籃球，從此，大家都熱衷於在領先的時候羞辱對手，噴出不友好的垃圾話，每次扣籃還都要拉扯籃筐挑釁；
五個入選了麥當勞全美高中生邀請賽的人抱團組隊，這就不說了。
問題是五虎搞得牛皮烘烘的卻沒有實質上的成績。
和奧斯卡隊打完比賽，於飛他們休息了20分鐘，便投入了第二場比賽。
這次他們遇見了一支以十一年級生為首的混編隊，於飛中遠投手感不佳，於是羅伊接管了進攻，直接發力，幫助翡翠隊取得連勝。
當天最後一場比賽，翡翠隊遇見了同樣拒絕過伊戈達拉加盟的英格伍德隊。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於飛突投結合，給伊戈達拉餵餅的同時，再次在投籃方面找到手感，結果自然無可匹敵。
ABCD訓練營第一天，翡翠隊三戰全勝。
於飛以場均16分11籃板10助攻的數據入選首日最佳陣容。
而且，和校隊時期相比，於飛在訓練營里最大的區別就是報名位置了。
他的第一位置是控球後衛，第二位置是小前鋒，第三位置是大前鋒。
這使得球探對他的評價從一個極端倒向了另一個極端。
現場的NBA球探在於飛的觀察日誌中寫道：「很難對弗萊·於有一個準確的評價。他可以像中鋒一樣保護籃筐，像小前鋒一樣突擊陣地，像後衛一樣帶球推進。他還可以命中弧頂三分，對於中距離跳投非常自信，雖然命中率不高但投籃動作很好，他似乎無所不能，比起拉馬爾·奧多姆，ABCD訓練營版本的弗萊更像是達柳斯·邁爾斯和斯科蒂·皮彭的中間版本。問題是，他所擁有的這些技能可以在大學奏效嗎？甚至，如果他直接進入NBA，他還能做到今天所做到的事情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他應該當選2001年的狀元秀。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他的未來將很大程度取決於球隊的培養和個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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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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