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150：吳明納悶
廣闊壯觀的海洋，神秘的、綺麗的海外風光很快將陸小鳳心中那點情緒衝散。
他終於已出海。
身為一個浪子，早在多年前就想著早晚出海一趟，一個嶄新的世界呈現在眼前，他整個人也好似有了新的生命。
這本該是一次厭倦了江湖後的新生之旅，卻提前了很多年。
那個胸脯很高、腰肢很細、年紀很小的女孩名叫牛肉湯，一個很怪的名字，最拿手的也是煮牛肉湯。
除了煮牛肉湯外，她還能燒一桌好菜。
「我外婆常說，要得到男人的心，就要先打通他的腸胃，只有燒一手好菜的女人，才能嫁得到好丈夫。」
牛肉湯笑起來很溫柔，就像她做出來的菜，仿佛能從她的笑容里感受到甜味。
牛肉湯的話讓陸小鳳想起了一個朋友，那個朋友同樣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將男人替換成了女人。
「你要去哪裡？」牛肉湯問。
「去一個……仙境。」陸小鳳說。
「蓬萊仙山？」
「我又沒去過，怎麼會知道。」
陸小鳳並未多言。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終點是什麼模樣，只是打聽了很久，他的朋友夠多，才有了一絲絲線索。
確實是個仙境。
十幾天後他終於看見了岸。
陽光燦爛，沙灘潔白柔軟，海水湛藍如碧，晴空萬里無雲，大地滿眼翠綠。
對於一個在海上漂泊了許久的人來說，這不是仙境，什麼才是仙境？
仙境般的海島。
島上的花草樹木，很多都是沒怎麼見過的，芭蕉樹上果實纍纍，看起來像是一個個大饅頭。
從搖晃的甲板上下來，腳踏實地，陸小鳳長長舒了口氣。
船隻停留片刻便再次離岸，愈來愈遠，陸小鳳心裡忽然一沉，這裡既沒有碼頭，也沒有人跡，像是一個荒島，哪裡有人煙的模樣？
-
令陸小鳳意想不到的是，船上的那個做飯姑娘，牛肉湯也一同下了船。
只是牛肉湯沒有再理會他，也沒有了船上時那甜甜的笑容，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就離開了，她的步子看起來邁得不快，速度卻不慢，很快便沒了蹤影。
陸小鳳望著她消失的地方，忽然記起來船上愈來愈少的乘客。
「貴客光臨，主動前來這島上的人，還是少見的。」
遠處一人帶著笑道，陸小鳳轉頭，那是一片花叢，一人背著雙手，站在五顏六色的花叢中，圓圓的臉，頭已半禿，臉上帶著和和氣氣的笑容。若不是衣著奢華，布料極好，看起來就像個打理花叢的花匠。
小老頭兒慢慢走過來，微笑道：「不知貴客尊姓大名？」
陸小鳳說出了姓名，雖然心生警惕，一個名字卻沒得什麼。
小老頭點點頭道：「陸公子，久仰的很。」
他嘴裡說久仰，態度卻敷衍的很，一點久仰的意思都沒有。
陸小鳳成名已多年，倒是很少再遇見這種情況，在皇宮時，連平日眼高過頂的大內高手都客氣稱他一聲陸大俠。
小老頭又笑道：「這裡多年未有外客登門，今日陸公子忽然光臨，倒是運氣，要擺一桌酒菜才行。」
陸小鳳道：「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小老頭和氣道：「我姓吳，叫吳明，口天吳，日月明。」
這樣一個和和氣氣的老頭，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也很容易讓人拉近距離。
一邊交談，小老頭已穿過花徑，在這海島裡面，竟有一個很大的花園，其中點綴著亭台樓閣。
走過花徑又是花徑，穿過花叢還是花叢，如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讓陸小鳳大開眼界。
他無論如何想不到，遠在海外的一座小島上，竟藏著這樣一座桃源。
碧空如洗，前面荷塘上的九曲橋頭，有個朱欄瓦綠的水閣。
兩人去的時候，小閣里已經有十來個人，有的站著，有的坐著，年紀有老有幼，性別有男有女，有些穿著莊肅的上古衣冠，有的隨便披了件寬袍。
他們神情都很輕鬆，交談愉快，仿佛沒有任何紅塵中的煩惱。
桃源般的地方，桃源般的人。
陸小鳳暗自羨慕的同時，也提起警惕，這與他所猜測大相逕庭。
小老頭道：「在這裡大家都漫不拘禮，陸公子千萬也莫客氣。」
陸小鳳問：「既然大家漫不拘禮，為什麼要叫我陸公子？」
小老頭大笑，拉起他的手走上九曲橋。
一個穿著唐時朝服，腰纏白玉帶、頭戴紫金冠的中年男人手持金杯搖搖晃晃走過。
小老頭笑道：「他姓賀，只要喝了酒，就硬說自己是唐時的賀知章轉生，所以大家就稱他賀尚書。」
陸小鳳也笑道：「難怪他已有了醉意，既然是飲中八仙，不醉就不對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卻瞄著一個女人。
能讓陸小鳳注意的女人，通常都很有特點。
她長得很高，可是修長的身材線條柔和，全身散發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魅力，臉部的輪廓明顯，一雙貓一般的眼睛裡閃著海水般的碧光，顯得冷酷而聰明，卻又帶著種說不出的懶散之意，對生命仿佛久已厭倦。
現在她正向兩人走過來，還沒有走太近，陸小鳳便已喉頭髮干，他很少見到如此有魅力的女人，也許某一點正戳中了他的喜好。
她仿佛看了陸小鳳一眼，貓一樣的眼睛裡充滿輕蔑譏誚的笑意。
然後她立刻轉過臉，手上拿著銀票給小老頭。
小老頭笑道：「這次贏了？」
她點點頭，漆黑柔軟的頭髮微微波動。
小老頭道：「好，利息分毫不差，抵押的首飾還給你。」
她沒有說話，頭也不回地走了，連看都沒再看陸小鳳一眼。
陸小鳳忍不住道：「這是……」
小老頭兒微笑道：「我們這裡並沒有什麼規矩，可是大家都要謹守一個原則。」
陸小鳳盯著她的後背，問道：「什麼原則？」
小老頭道：「自食其力。」他又解釋道：「這裡有最好的酒和最好的廚子，無論哪一種享受都是第一流的，可是收費也很高，沒能力賺錢的人，很難在這裡活下去。」
陸小鳳忽然想到，自己沒有多少錢，
他從來都不喜歡存錢，有多少花多少，有十兩銀子能活三天，一千兩銀子也是活三天，絕不會多出來一天。
小老頭仿佛看出了他心裡所想，笑道：「今天你是客人，只要不和他們賭錢，便用不著花一文。」
今天是客人，明天呢？
陸小鳳問：「他們在賭什麼？」
小老頭道：「賭骰子，他們喜歡簡單的，越簡單越賭的痛快。」
陸小鳳道：「我能不能看看？」
小老頭道：「當然可以。只不過伱要賭，就一定要小心沙曼。」
陸小鳳問：「沙曼就是剛剛的那個女人？」
小老頭點頭笑道：「她輸得快，贏得也快，你一不小心，說不定連人都輸給她。」
陸小鳳也笑了，想著剛才那個女孩，他喉嚨又有些發乾。
這裡的人與隱形人有什麼聯繫？
隱形人與那兩個女人又有什麼聯繫？
陸小鳳隱隱感覺，他們必定有所關聯，能悄無聲息隱藏在江湖不露面，這裡豈不是一個絕好的地方？
他覺得，若是在這個島上再見到那兩個女人，他也絲毫不會驚訝。
這個猜測在看見賭桌的時候，陸小鳳更加確信了。
桌子上堆滿了金銀和銀票，沙曼面前堆得最多，小老頭的話起碼有一半是真的，她贏起來很快。
他們賭得簡單又痛快，只用三粒骰子，賭得比陸小鳳想像中還要大。
只是這個賭局卻一點也不純粹。
他看見了江湖失傳已久的絕技『化骨棉掌』，這種掌力不但陰毒可怕，而且非常難練，練成之後一掌打在人身上，被打的人毫無所覺，可兩個時辰後掌力發作，全身骨骼就變得奇軟如棉，神仙都救不回來。
也看見了絕傳已久的『指刀』，陸小鳳以前見都沒見過，只聽說過，一寸多長的指甲平時都是捲起來的，只是手指一彈，捲成一團的指甲就會突然伸得筆直，晶瑩潔白，如刀鋒一般。
還看到了莊家的氣功，只要嘬口一吸，七尺外的一粒骰子就被吸起，旁邊兩粒骰子紋絲不動，簡直不可思議。
這種種失傳已久的江湖絕技，竟是被他們拿來在這樣一個破賭局上使手法作弊，各展其能，荒誕的同時也令人心驚。
這些究竟是什麼人？
與那兩個默默無名卻擊敗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女子在某種程度上竟很是相似。
陸小鳳心間震驚的同時，隱隱有些興奮，真相必然不遠了。
他看向沙曼，這個女人又會有什麼樣的本事？
沙曼察覺到了陸小鳳的視線，卻無動於衷，貓一樣的眼睛看著賭桌上的骰子。
遠處，小老頭兒目光深沉地望著陸小鳳，他也在納悶，還沒有設局把這個四條眉毛拉過來，他怎麼會自己找來了？
陸小鳳在無名島看見的指刀，和魏無牙的功夫就差了一點淬毒。
還有那穿古裝扮古人的賀尚書，和無名島那群老梆子一個毛病。
當初看原著的時候就覺得有意思，那些威震江湖的內功全不見了，好像斷代被人抹去了一樣，燕南天和邀月內功大成威震江湖的時代成歷史了，陸小鳳時期以內功成名的也都是老東西，霍休和獨孤一鶴這些純靠時間堆起來的功力沒特效，純粹就是活得久了就深厚了，和前人比內功辣雞，和後人比招式辣雞，像是時代變遷過程里，承上啟下的一代人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