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槐江之亂（已換章節）
三年後。
每至人界上元節期，不管是繁華都城還是偏遠城鎮，大街小巷上無一不是人潮湧動。尤其是解除宵禁後的上元節夜市，沿著街道，長巷掛滿各式各樣的燈籠，在徹夜不息的燭火中，商鋪開門迎客，小販街邊吆喝，江湖人雜耍賣藝
圓月懸空，闔家老小提著大大小小的燈籠出門街游夜市。
攢動的人群中，身披紅斗篷的少女目不暇接地觀望著兩側的攤鋪，忽而她眸光一亮，擠出人群，走向一處矮舊的燈架攤前。
暖黃的燭光照在少女白皙的臉龐上，她指向燈架，眼眸溢出甜美的笑意：「老伯，那個兔子燈籠給我拿一隻。」
「好嘞！」老伯笑著應了一聲，轉過微佝僂起的背，取下燈架上的兔子燈，轉頭問道：「姑娘，這燈要現在點嗎？」
「麻煩老伯了。」
少女歡喜地憨態可掬的小兔將燈舉到眼前打量，卻在看見紅色的兔子眼時，恍惚了一瞬。
「一個紙糊的兔子燈有必要要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嗎？」帶著酸溜溜語氣的聲音從少女斗篷里響起，頓了頓，那聲音又驕傲道：「姜細魚你要知道，我們雙尾靈狐可比蠢兔子好看多了！」
伸手拍了下斗篷里的小耳朵，姜細魚好笑道：「你不會連一隻兔子紙燈籠的醋都要吃吧？」
「本狐才沒有吃醋呢！」小耳朵沒什麼底氣的反駁著：「我討厭人界，這裡的人總是大驚小怪，害得本狐都不能出來和你一起玩了。」
「好嘛，辛苦你再忍耐一會。」
姜細魚提著兔子燈避開擁擠的人流主街，穿行在各種長長窄窄的花燈巷裡，於繁鬧的主街相比燈巷裡要安靜許多，卻也是青年男女幽會的好地方。
在她撞見第五對深情相望的少男少女後，在彼此尷尬的六目相對中，不敢再東張西望，並且加快腳步離開了燈巷。
直到來到湖岸邊，年青的船夫遠遠看見她的身影，熱情招手道：「姜小姐，這邊上船。」
小船雖然不如那兩層富麗堂皇的大花船漂亮，但勝在乾淨整潔，一人一狐關上門艙，就可以放心的游湖了。
把兔子燈隨手掛木門上，姜細魚提著裙擺坐進船艙，船夫貼心地吆喝一聲，拿起長竹竿往水中一撐，小船晃晃悠悠的動了起來。
小耳朵蹲坐在姜細魚對面的矮凳上，撇了眼放在旁邊的果子，嫌棄道：「還真是一點靈氣都沒有。」
姜細魚笑著拿起一顆，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可甜的很呢。」
這時湖面上遠遠飄來悠揚的琵琶聲，接著是姑娘們婉轉的小調聲響起，兩側河岸掀起彼此起伏符的手或喝彩聲
姜細魚趴在窗前，耳邊的小調接近尾聲，她看著燈火下一張張開懷的笑臉，忍不住想要沉醉在這充滿煙火氣的人界。
「大阿魚。」
「嗯，」姜細魚悠哉地轉過頭，就看見小耳朵一臉愁容：「別不開心了，明天一早就我們離開這裡，然後去找你那些白狐朋友們玩？」
小耳朵沒有吭聲，好一會才心虛道：「其實有件事，本狐一直瞞著你」
它一向沒心沒肺，少有這般正經的模樣，姜細魚忽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半個月前，我找白狐它們玩時，它們告訴我說仙界未來一段時間可能會不太安定」
姜細魚猛然坐直了身體：「不太安定是什麼意思？」
小耳朵吞吞吐吐道：「說是，是和魔界有關。」
見姜細魚神色冷然地一張又一張地點燃傳信符，小耳朵寬慰她道：「本狐覺得，你那些同門瞞著此事想是不願你再牽涉其中。」
姜細魚：「我一日是天池山弟子，仙界安危便有我一日之責。」
「可是你現在還在禁閉期」小耳朵不得不提醒她道：「我們可是偷跑出來的，如今吾蘅仙尊又在閉關，要是被其他仙門得知你沒有留在天池山上關押受罰，怕是這次鬧起來，沒人能鎮壓住那些老東西，再保下你了。」
姜細魚哼道：「若真是仙魔開戰，他們恐自顧不暇，想來是沒有閒心再關注我了。」
小耳朵不太認同道：「你也別太樂觀了，當年你做出那等瘋魔之事，如今仙界大半人提起你可還都是咬牙切齒的。」
說著，小耳朵煩躁地甩起尾巴，目露凶狀道：「最可恨的是凌雲諫那豎子，竟然恩將仇」
「好啦。」姜細魚溫聲打斷它，安撫道：「當日之舉是我自以為是的一廂情願，雖然結果不盡人意，卻是清了我與他之間的因果。他之前如何我們沒有立場指摘，何況如今我與他黃泉陌路，就更談不上恩怨仇報了。」
一直沒等到天池山眾同門的回信，耳邊的小調早已經淹沒於鼎沸的人聲中，姜細魚帶著小耳朵下了船，身後的花燈笑語漸漸遠去，皓月照不見的漆黑之中，紅色披風是最後一抹色彩。
兩日後，白狐族地。
「聽說在四個月前，槐江的仙魔兩城居民因為開採一座立於兩界中間的靈石礦山產生了摩擦，本來類似這樣的糾紛，兩界居民以往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偏那日仙魔雙城的兩位城主都去查看各自領地的靈石礦，結果二人一言不合竟然大打出手。」
「那仙魔兩城的城主可都是尊者修為，兩座耗費仙魔城主數年心血建立起的城邦一夜之間毀了大半。雖說幸運的是仙魔居民沒有任何傷亡，但一朝家破，他們也因此不得不露宿山野。」
「兩方城主都咬定是對方過錯，賠償事宜遲遲商定不下，後兩城居民逐漸不滿，多次發生罵戰，最後打了起來總之，最後就演變成了仙魔兩界之間的大矛盾。」
「如今靈獸們已經不敢離開各自的族地了，唉，也不知道仙魔兩界的矛盾什麼時候能徹底平息，叫我們這些靈獸安穩生活過日子。」
一人一狐從白狐族群離開，小耳朵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決定要去槐江？」
「我總覺得槐江之亂的開始未免太過兒戲，這其中怕是有蹊蹺。」
顯然姜細魚是意已決。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