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秘境篇·老聚靈狐
老聚靈狐緩緩道：「他們的錯，你一個小輩又何須道歉。」
姜細魚認真道：「因為晚輩生於上古之戰後安定里，如今才發現，這份安定中是從三界眾多生靈的手中奪來的。」這一刻，她越發能體會到那冥冥中，人與人相連的因果。
「上古」老聚靈狐呢喃道：「原來那個時候已經被稱為上古了嗎？」
可為什麼，它卻覺得那記憶彷如昨日。
一千面前。
蔓延了五百年的人魔仙大戰，三界各地生靈塗炭，靈氣動盪。
可聚靈狐族中，像它這般年幼的狐狸崽卻被長輩們保護的很好，它們雖然沒見過挑起戰亂的三族人，卻在腦海中把他們想像成比窮奇，饕鬄那些凶獸還要可怕的存在。畢竟凶獸們被馴服，當做那些戰亂者手中的武器，死的沒有多少了。
直到有一天，三界靈氣日漸稀薄，他們盯上了妖獸，尤其是會聚靈的族群。聚靈狐一族就被盯上了。
它的祖輩一個個離開再也沒有回來，直到輪到了它的叔伯，父母，兄長，姐姐
它記得那日它們離開那日對它說，這是最後一戰了，可它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戰竟是永別。
眼見日益稀薄的靈氣漸漸迴轉，可也就在這時，天地間卻爆發一場無法想像的靈氣膨脹。直至今日，它還記得天地突然陷入茫白，它什麼都看不見，只記得自己被浩瀚濃郁如汪海的靈氣包裹。
等它再次醒來時，它們群老弱病殘的聚靈狐就徹底被困在這一方天地里了。
「難得遇見能說這些往事的人，老身便絮叨了些。」感嘆完，老聚靈狐看向姜細魚道：「你既是從外面來此地，又直奔我聚靈狐一族，所求什麼？」
在聽完老聚靈狐說了千年前的往事，姜細魚根本說不出口她想要契約一隻聚靈狐。
見姜細魚吞吞吐吐，老聚靈狐渾濁的眼珠望著她：「坐在這大半天，我觀你身上靈氣似有出不入敷之感，你方才又提到結契，是想借我聚靈狐一族可以結契供靈而解決困境？」
「前輩看的沒錯。」姜細魚苦笑著解釋道：「晚輩身體出了問題，有靈力衰竭之症，千辛萬苦進入此地，確實是為尋得一隻有緣的聚靈狐結契而來。」
「雖然你這小輩脾性不錯，但此事恕老身無能為力。」老聚靈狐道：「你進來時看見了外面那些舌果了吧？」
「是。」姜細魚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老聚靈狐道：「我們聚靈狐在一千面前的那次靈氣膨脹後，就失去了轉化靈氣的能力。知道後來發現我們只有每月食得一顆剛摘下的舌果，才能將吃下去的靈玉轉化成靈力。」
「我們聚靈狐一族本不住在這荒蕪的斷崖後面。曾試過將舌果樹移栽我們之前的洞穴，結果一旦這些舌果樹的根須離開舌果林的地面，舌果樹便立刻失去生機。」
「所以你一旦和聚靈狐結契後，離開這裡後聚靈狐便失去舌果轉化靈氣，屆時非但不但不能為你供靈，說不定還會反吸你體內的靈氣。結果就是你和聚靈狐一起靈竭而亡。」
聞言，姜細魚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絕望，反倒還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她身負天煞體質，幾乎沒有任何波折的找到聚靈狐大概已經用盡了她的全部好運了，如果再這麼輕鬆就解決靈氣的問題，那她的死劫豈非是要喝口被嗆死的程度才能達到天煞之運的要求。
聚靈狐是她此行的唯一目的和機緣，如今這機緣已經破滅，她不是一個認命的人，更不是一個自怨自艾的人。
好友曾經問過她一個問題：假如你知道自己的死亡時間後，你會怎麼辦？
她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是：人終有一死，或長或短，活在當下。
現在的她回答也一樣，更何況『姜細魚』這條命本就是她『偷』來的，她每活一日便賺一日。
姜細魚很快調整好情緒，將外界千面之後發生的重要事件和有意思的事情簡單的同它說了。當老聚靈狐聽說她說，如今的各大仙門都以肩負著三界生靈為責時，渾濁的眸中終於落下了眼淚。
不遠處，小聚靈狐們聽了一半便不耐煩地早早跑去玩了。
老聚靈狐見她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灑脫的面對死亡，終是心有不忍，它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留在秘境中。這裡有舌果，只要你留下，與我族中任何一狐結契便可以活下來。」
「多謝前輩好意。」姜細魚搖頭道：「晚輩乃天煞之運，這裡缺少能壓制它的氣運。」
在《無情道》這片主線故事塵埃落定前，她一旦失去主角團的庇佑，恐怕不靈竭也活不了多久。
老聚靈狐面色複雜的看著姜細魚，終究是惋惜的嘆了口氣。送她離開時，它從樹上摘了數十枚翡翠樹葉送給姜細魚：「這翡翠葉中都含有充沛的靈氣，一旦你感受靈竭時，便將舌尖咬破，含住一片翡翠葉，它可為你提供靈氣。」
聞言，姜細魚兩眼發光的看向長滿翡翠葉的樹：「前輩，晚輩厚著臉皮，能不能向前輩多討要些這葉子。」最好是能送她個幾千上萬片，說不定她就能靠著這翡翠葉撐到故事結束，活下來呢。
「你真當它們是什麼好東西？」老聚靈狐嫌棄道：「這翡翠葉雖然靈氣充裕，可便是我們聚靈狐一族，也有幼崽成長期才能食用。」
姜細魚：「為什麼？」
「翡翠葉是以吸收天地間最純淨的靈氣而生。」老聚靈狐道：「若無幼崽們那般純淨無暇的心，吸收它的靈力便會經歷經一次洗髓塑筋之痛。」
見姜細魚一臉無畏，它一臉意味深長的開口道：「這世間自然有無懼體痛之人，可若是它還會將使用它的生靈心智變成幼崽時期，直到純淨的靈力被耗盡才能完全恢復理智。若長久食用，甚至會徹底改變心智。」
頓時，姜細魚感覺手中的翡翠綠葉變得好似那燙手山芋。
這不就是吃了就會變成傻子的意思嗎？
以她天煞之運的體質，可能都不用長久服就會被永久地維持在幼崽時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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