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出門一趟,但吃頓飯的功夫,就接連遇到了名單里的人,這不得不讓黎凰多想。
巧合的事情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不過是踩了一下靴子,就讓人賠一雙新的,順安侯世子,你莫不是眼見著朝廷即將要選拔人才了,故意在這裡給朝廷添亂?」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欺軟怕硬的順安侯世子臉都嚇白了。
他連連搖頭擺手:「殿下,臣就是與這位學子開個玩笑而已,並不是真的要拉他去見官。」
他暗叫一聲倒霉,怎麼一回京就遇上了他!
「開玩笑?」黎玉澤似笑非笑,「今日若非本宮在此,你就不是開玩笑了吧?」
他順安侯世子是什麼人,滿京城都知道!
順安侯世子還要再狡辯兩句,卻被黎玉澤給打斷了。
「行了,帶著你的人趕緊滾回府吧,日後若再讓本宮發現你恃強凌弱,本宮定不輕饒。」
話落,他便示意慕楓趕馬車。
順安侯世子惡狠狠的瞪了恭長明一眼,雖心裡不服,但卻不得不暫時放過他。
圍觀人群散去,恭長明也狠狠鬆了口氣。
有同窗上前拍了他一下,一臉羨慕的說道:「長明兄,你運氣可真好,出門就遇上了太子殿下。」
要不然,今日賠不出銀子,他就得下大牢了。
有了案底,他的科舉之路就再無希望了。
恭長明也暗自慶幸,剛才被順安侯世子拉著,他還真以為他這輩子都要完了。
另一邊,黎凰的馬車很快就回到了安王府。
下人奉上茶後,黎凰便將人遣了出去。
黎玉澤再也忍不住,好奇的問:「剛才在馬車上,你為何要讓我問那書生的名字?難不成,你看中了他,想要保舉他一二?」
黎凰搖頭,將那份名單遞給了他。
黎玉澤一頭霧水,他展開名單掃了一眼,詫異道:「這上面的人,剛才我們就遇到了倆。」
黎凰點頭,將黎墨寒之前來找她,特地給了她這張名單以示投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一遍。
「如今大考在即,馬虎不得,不管這名單上的人是不是那幕後之人的眼線,咱們都得小心再小心。」
黎玉澤深以為然,他萬萬沒想到,那人的手竟伸得這般長,還想將主意打到朝廷選拔人才上面。
這若真中了他的招,那日後的朝堂,他們黎家還能掌控嗎?
「凰兒,眼下京中形勢難辨,父皇身體還未全愈,我少不得要幫著分擔些,其餘的地方,難免有疏漏,要辛苦你多擔待些了。」
他這話,無疑是在放權。
這在以前是絕對不會有的。
畢竟,他才是這大淵的儲君,有關大淵江山的事情,都是他的責任。
黎凰身為公主,就該做好她公主的本份就行了,那些朝堂上的事情,不該她操心的,就不必她來管。
可是,自打他回京後,他發現這個皇妹真是不同了。
不再是眼中只有兒女情長,甚至,有些事情,她的嗅覺比他還要敏銳。
看來,他的凰兒,終歸還是長大了。
相比起黎玉澤的感慨良多,黎凰的反應就平淡多了。
「父皇最是疼我,我又怎麼會不替他好好守護這大淵的江山呢?」
黎凰說著,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小口。
她跟黎玉澤要說的正事,基本上已經說完了,這是準備要送客的意思。
黎玉澤面色黯然,如今他們兄妹之間,坐在一起就只能聊正事了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維持面上的平穩:「既然事情已經說完了,那本宮就先走了。」
黎凰起身,將人送至府門外,太子的車駕已經等在那了。
眼見著人上了馬車,她這才轉身回了府。
泠鳶忍了一路,終是憋不住問了一句:「殿下,那名單上的人若真有才,咱們當真要放他們入榜嗎?」
黎凰拂了拂廣袖,面色淡淡:「那些事情是主考官該上心的,本宮可管不著。」
只是,那些人一旦入朝為官了,她定會派人好生盯著就是了。
黎玉澤是帶著那份名單回的東宮,他喚來暗衛:「去查一下這名單上面的人,查仔細一些,記住,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暗衛接過名單,領命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京中某個不起眼的宅院裡。
一襲玄衣墨發的男人負手立於窗前,下屬推門而入,稟道:「主子,百黎國幾位皇子奪權,那位不起眼的三皇子勝出了。」
自打百黎三皇子被墨景湛揍了後,就歇了跟大淵掰腕子的心思,他也不知上哪尋了位醫術高超的大夫,直接帶回去治好了百黎國君的頑疾,百黎國主龍顏大悅,當即就立了他為太子。
現在,百黎國大部分的兵權,都握在他手中,可以說,他離登基只差一步之遙。
如今,他們想要挑撥百黎去做那個馬前卒,怕是不可能了。
玄衣男子臉色陰沉了幾分,百黎國那幾個廢物,竟聯手起來都干不掉一個三皇子。
「至於西川,他們自恃國小,惹不起大淵這樣的大國,根本不敢有野心。」
「東渝也就是之前仗著有百黎撐腰,才敢搞點小動作,如今百黎都收起爪子了,他們自然也不敢動。」
所以,這三國基本上是指望不上了。
玄衣男子轉過頭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陰鷙的盯著那名下屬:「讓你把名單拿給黎墨寒,他是何反應?」
下屬垂首道:「果然不出主子所料,他當即便輕車簡行的去了趟安王府。」
至於去安王府做什麼,是個人都能猜到。
「主子,黎墨寒這是要反水?」
他早就說,那個人靠不住,自以為自己身上流了那麼點黎室皇族的血脈,他還真以為自己能跟那些皇室宗親人一個待遇了。
他也不想想,他之前親手害死過那麼多人,手上沾了多少同族的血。
如今他想要回頭了,哪那麼容易?
玄衣男子冷笑了一聲:「他既想改邪歸正,那便讓他知道知道,到底哪邊才是邪,哪邊才是正!」
只有勝者,才有資格說話。
等他滅掉了大淵,誰又敢說他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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