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美滋滋的想,他家閨女就是貼心,不像那幾個臭小子。
黎凰笑眯眯:「父皇,您可不能說這是兒臣出的主意。」
否則,那些朝臣們豈不是日日想給她套麻袋?
老皇帝樂呵呵的點頭:「好,都依你。」
翌日,老皇帝當真就在早朝上提了這個規矩,只不過,他把罰俸的數額都擴大了十倍。
一時間,整個大殿瞬間就騷動了起來。
站在大殿上的,就算是一品大員一年也就八十多兩銀子,照這個規矩執行下去,怕不是還沒熬到年底,他們的俸祿就得全被罰光了。
這……
這哪能幹啊?
但是,不管他們樂不樂意,皇帝金口一開,那就是聖命不可違。
他們若想保住他們的俸祿,上摺子前就得好好斟酌清楚,別有事沒事就上摺子拍馬屁,整一些花里胡俏的,浪費看摺子的人時間。
散朝時,眾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堆,竊竊私語。
「這不知又是誰給陛下出的主意,這不是擺明了要對咱們的俸祿下手嗎?」
「就是,罰銀最後都要送到長公主的書館去,依我看,那八成又是長公主給陛下出的餿主意。」
「哎,你們好歹也是文官,讓你們精簡一些,你們就少說些沒用的屁話就完事了,但這讓咱們這些武將怎麼活?」
武將大多沒讀幾年書,會認字,能寫個摺子就不錯了,這還要求不能有錯別字,這不是難為他們嗎?
幾個文官覷了那武將一眼,臉上立馬笑成了一朵花:「韓將軍,陛下這是變著方兒的想讓整個大淵朝堂積極讀書識字,您若有需要,我等都願意費一些心力教一教的,只不過……」
然後,他就嘿嘿直笑,那未盡之意,只要不傻就能聽明白。
那武將瞪了他一眼,黑著臉甩袖走了。
這幫老匹夫,就會趁火打劫。
說到底陛下真正想整治的,還不是他們這些成日裡言之無物的老東西!
他大不了請個文書回來,上摺子前讓他給先擬一份草書。
於是,整個京城的風氣都變了。
武將們一有空就聚在一處學認字,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也要參加科考。
文官們平日裡只會比誰的文章寫得漂亮,誰的摺子文採好,如今全變成了比誰的摺子又短又明了。
總之,大家都繃緊了皮,極力想要保住自己的那點俸祿。
畢竟,來做官的,誰嫌銀子多?
深夜。
煙雨樓。
一個姿容絕豐的姑娘柔柔的偎依在一個面具男子的懷裡,媚眼如絲。
「主子,奴家早就說過,黎氏皇族的人不可靠,您瞧瞧,這一認祖歸宗,反手就給了咱們一記重創。」
「如今,這整個京城,也就還有奴家和幾個姐妹了,您不打算給他點顏色瞧瞧嗎?」
「吃著您的飯,卻要砸您的鍋,他還真當那皇帝是真心拿他當侄子了,呸!」
她用著最柔美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一隻手還不老實的在面具男胸前不停的遊走。
面具男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陰鷙,但很快就冷笑了起來:「他想當富貴親王,做夢!」
女人聞言眼睛立時就亮了:「那主子可是需要柳兒做些什麼?」
那個黎墨寒,害死了她那麼多兄弟姐妹,若非主人不允,她早想弄死他了。
他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了!
男人握住了她的柔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是想報私仇吧?」
被拆穿了心事,柳兒也不慌,她笑得爛若桃李,聲音更是甜得發膩:「主子,柳兒這也是為著您著想哪,您看,他才不過是做了半個多月的郡王,就不記得自己曾經姓甚名誰了,柳兒是在替主子不值。」
「雖然,柳兒有那麼點私心,但更多是想替主子好生教訓他一番,畢竟,敢給主子捅刀子,柳兒也是絕不答應的。」
她一張小嘴甜得發膩,逗得面具男眼中的笑意都不由得深了幾分。
他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口:「就你會說話,行吧,那本座就給你一個機會。」
柳兒眼睛發亮,整身子更加軟了。
孰不知,這個煙雨樓早就在黎玉澤的監視之下了。
而柳兒跟她的幾個姐妹之所以還能活到現在,也是黎玉澤故意遣人給她通風報的信。
此刻,她想著要如何狠狠教訓黎墨寒時,黎玉澤立馬就給她遞上了刀子。
三日後,煙雨樓的頭牌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身上被人連刺了一百多刀,血肉模糊。
大理寺帶著衙差到場時,黎墨寒正拿著一把正滴著血的劍站在屋子裡,直接就被請到了大理寺的牢房裡。
儘管他一直在喊人不是他殺的,但是,沒有人會相信。
東宮。
曹總管匆匆進了書房,稟道:「殿下,成了。」
黎玉澤滿意的勾了勾唇,虧得他布了半個月的局,黎墨寒總算是入套了。
「殿下,幕後那位怕是很快就知道是被算計了,他能看著安北王死?」
曹泉還是比較擔憂的,雖然事情進展得比較順利,但狡兔還有三窟呢,黎墨寒顯然已經是那人最大的一顆棋子了,他不會這個時候看著他死的。
黎玉澤淡淡道:「本宮又沒想著能一次弄死他,不過是想給他們之間再製造些嫌隙罷了。」
有道是水滴石穿,大多的信任,也敵不過一次次的捅刀子。
更何況,這二人之間,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又能有多牢固?
然而,黎玉澤完全沒想到,黎墨寒這一次下大獄,直接被關在了平陽侯的隔壁。
於是,事情便朝著有意思的方向發展起來。
被關了許久的平陽侯,第一眼看到黎墨寒時,便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你……你莫非跟先大皇子有什麼關係?」
不得不說,平陽侯別的能力不行,但這記性卻是十分的好,他幾乎是立馬就斷定,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先大皇子留下來的血脈。
黎墨寒不認得他,但一眼能認出他跟先大皇子有關係的,說明此人也非普通囚犯。
平陽侯見他不答,就知道他猜對了。
隨即便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指著他,顫顫巍巍:「這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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