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鳶興志勃勃的回來稟報。

  「殿下，您說怪不怪？這要是一兩個，還能說是意外，可還從未有過短短三兩日內就死數百人的。」

  當然，天災人禍沒得說。

  黎凰原本還沒甚興趣，但一聽她說有數百人，立即便從書山中抬起頭來。

  「這麼多？都是怎麼死的？」

  泠鳶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才緩緩道：「有被馬車撞死的，有自己喝醉了掉茅坑裡淹死的，也有失足落水溺死的，總之，一個個看起來都是意外，但加起來就透著一股子詭異。」

  聽她這麼一說，黎凰頓時也凝重起來。

  「你去查一下，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都有什麼共同點。」

  泠鳶得了令，立即就退了出去。

  不出半日，她就回來了。

  「殿下，那些死掉的人，有的是各府中的管事，有的是京城裡青樓楚館的紅人，也有的，是高門大戶中的姨娘或庶子，總之，都是一些看起來極不起眼的角色，但他們又都有一定的聯繫。」

  黎凰臉色微斂，隨即又想到了黎墨寒，便問：「這兩日黎墨寒有什麼不同？」

  泠鳶不知她為何突然又將話題轉到了黎墨寒身上，但她還是如實答道：「聽說，他心情不錯，昨日跟禮部幾位大人商議科考之事，還順帶請他們喝了酒。」

  黎凰：「……」

  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想來那些人的死，跟黎墨寒脫不了干係。

  「看來，本宮放的餌，本宮這位堂兄是咬得死死的了。」

  那便好，她還生怕他不肯咬。

  「殿下，奴婢還是不明白。」泠鳶撓了撓頭，一臉茫然。

  黎凰直接給她點破了：「那些人，全都是幕後之人安插在京中各處的眼線，因為葉家丟了軍事布防圖一事，黎墨寒覺得自己被人耍了，惱羞成怒，就拔了對方的釘子。」

  泠鳶瞪圓了眼睛，恍然大悟：「原來殿下讓奴婢去散播葉家丟失了布防圖的消息，就是為了讓他們窩裡鬥啊。」

  高啊！

  實在是高！

  他們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幕後黑手安插在京中的釘子全都給拔了。

  「殿下，你這麼聰明，能分奴婢一點就好了。」

  泠鳶滿臉崇拜的看著她。

  黎凰沒好氣的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你這樣的，日後也不能給你找個太能算計的，免得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錢。」

  突然就被她給調戲了，泠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殿下，奴婢跟你說正經的，您就知道欺負奴婢。」

  說完，她難得露出了幾分小女兒的姿態，跺了跺腳，扭身就出去了。

  抱著一箱子好不容易搜羅回來的舊書的阿圓差點沒跟她撞個滿懷。

  「殿下，這泠鳶是越發的沒規矩了，您也不管管。」

  她進了屋，將箱子往地上一放，黎凰上前挑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規矩在本宮這裡不是最重要的，本宮要的是你們的忠心，你懂的。」

  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指著桌上挑出來的那一堆。

  「待會派幾個人，將這些書全都送到玉夫人那去。」

  阿圓點頭，她看著桌上那些書籍，有些詫異的問：「殿下，這些都是您素日裡最喜歡的書本，都要送出去嗎？」

  而且，有許多還是孤本，就這麼拿出去讓人免費拜讀，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但黎凰卻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無妨，書籍的最大意義就是被人翻閱和研讀，與其堆在本宮這書房裡一年翻不到兩次，不如拿出去讓更多人有機會看到他們。」

  想必，那些出書立傳的人，也是很樂意的。

  聽她這麼一說，阿圓瞬間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有些狹隘了。

  「是，奴婢這就讓人把書全手搬到玉夫人那裡。」

  玉夫人開書館的詳細章程已經做出來了，殿下很是滿意，看來，要不了多久，這書館就能開起來了。

  不過，在開業之前，還是得好生的營造一番。

  但這都是玉夫人最擅長之事，他們也沒什麼好操心的。

  不多時，府中幾名小廝便進來，幫著將那些書全都搬了出去。

  玉夫人這幾天為了籌措書館的事情，也在四處搜尋好書，同時也在茶館裡豎了牌子，向廣大愛書者徵集各種書籍。

  起初有些人還不舍，但聽完玉夫人的想法後，那些家中有藏書的，都忍痛割愛的拿了一些出來捐。

  玉夫人的茶館這幾日生意特別好。

  凡是捐書者，都可免費享用茶館的點心和茶水等一切服務，引得京中那些文人騷客絡繹不絕。

  這番操作，可把其他的茶樓給刺激到了。

  對面玉珍樓。

  掌柜黑沉著臉看著玉氏茶館門庭若市，而他這裡的客人，幾乎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夥計抱怨道：「掌柜的，照這樣下去，咱們這些茶樓不是都沒有活路了嗎？」

  那玉氏茶館只做女人的生意都能火成這樣，那萬一她要是打開店門，男女不限了，那京豈不是要踏破門檻？

  掌柜的又何償不明白這個理？

  但是他也很煩，畢竟，他可做不到像人家這般，動不動就降價或者免費送。

  雖然她家的東西平日裡都很貴，但因著環境和服務都很好，京中那些貴婦都很喜歡去。

  再加上，人家很會營造，三不五時的就來個什麼節日，做個返利活動，生生綁住了一大批的老客戶。

  去過玉氏茶館的，基本上都不會再去別的茶館。

  就是去不起的，那也是死守著玉氏茶館做降價，逮著了機會也要擠進去吃一次。

  簡直氣死旁人。

  「那玉氏想要在這京城開一間供貧寒學子閱讀的書館，這不是在砸其他書鋪的飯碗麼？」

  掌柜的臉色陰沉，隨即又冷笑了一聲。

  「去，你將玉氏開書館後，對各大書鋪造成的威脅宣揚出去，我倒要看看，激起了眾怒，她這個書館還怎麼開！」

  背後有長公主撐腰又如何？

  在這京城裡，權貴多的是，破壞規矩的人，天王老子也得滾出去。

  夥計得了令，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

  但是，消息剛放出去，京中的幾大書鋪就爭相與玉氏談起了合作。

  玉珍樓的掌柜得到消息時，整個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