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黎凰都快被他們蠢哭了。
她是萬萬沒想到,黎楚楚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居然還能有機會逃脫。
如今滿城都是她的通緝令,她若是沒點易容之術,怕是連城門都出不了。
「滾吧,回去洗乾淨脖子等著,此事定然沒你們的好果子吃。」
墨景湛抬手就將人給打發了,真是越看越礙眼。
那獄卒哭喪著一張臉,戰戰兢的退了出去。
此事,他們的確負有不小的失職之罪。
等獄卒走了之後,黎凰看向墨景湛:「看來,這平陽侯府跟洛氏之間,的確是有共同利益的牽扯。」
要不然,平陽侯府自己都這般了,還想著要將黎楚楚弄出來,為此,還願意犧牲一個庶女。
這時,墨景湛突然眯起了眼睛,說道:「殿下有沒有覺得,幕後之人,似乎對洛氏母女,格外的看中?」
黎楚楚想要嫁給顧沉舟,那人便替顧沉舟治好了腿和臉,黎楚楚被關進了大牢,還不惜說動平陽侯犧牲自己一個庶女來替她金蟬脫殼,這幕後之人,總不至於是黎楚楚的親爹吧?
等等!
親爹?
順著他給的思路,黎凰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隨即瞪圓了眼睛。
「你是說,那位豐太醫,在京城?」
這個想法,當真是令人震奮。
墨景湛握著她的手:「找到那個替顧沉舟治傷的大夫,就能找著豐太醫。」
他幾乎可以篤定,他們的人去豐太醫的戶籍所在地查這個人,絕對是查不到的。
「你是說,那個神秘的大夫,與豐太醫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這個想法,確實有些驚人。
不過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那位傳聞中的豐太醫的醫術,在整個太醫院都是屬一屬二的,經過這麼多年的藝術精進,他能治一般太醫治不了的傷簡直太正常了。
而且,那位太醫還擅下毒。
這就很有意思了。
他到底是百越人,還是大淵人?
「此事本宮定會讓人徹查,」說著,她垂眸看著趁機占她便宜的那隻爪子,「你抓夠了沒有?」
墨景湛若無其事的將手收了回來,仿佛剛才趁機揩油的人不是他一般。
黎凰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心道這人裝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另一邊,黎楚楚成功從大理寺天牢里逃出來後,立即便依著指示去了城西一處偏僻的破廟,她將獄卒的衣服脫了下來,換上幕後之人早就給她準備好的乾淨衣服,然後一把火將那套獄卒的衣服給燒了。
做完這些之後,她左張西望的,在確認沒有人跟著她之後,這才出了破廟,進了山腳下的一處茅屋。
屋子雖然簡陋些,但裡面顯然精心打掃過,乾淨又整潔,桌上有幾樣小菜,有熱騰騰的米飯,有一套全新的茶具,就連茶水也還是溫熱的。
黎楚楚一坐下,便狼吞虎咽起來。
這些天在天牢里,每頓只有大白饅頭,吃得她都想吐了。
就在她吃得正投入的時候,一道黑影冷不丁的出現在她面前。
鬼面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怎麼說也做了十幾年的皇室公主,這儀態怎麼跟長公主差這麼多?」
一聽對方提起黎凰,黎楚楚立馬就不幹了。
她將筷子往桌上一摔,站起身,又目噴火的看著對方:「你少在這裡跟我提她,要不是你不讓我動她,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現在,對方倒是好端端的坐在她的長公主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可憐她如此狼狽!
「我不讓你動她是為了你好。」鬼面男大馬金刀的在她面前坐下,「你也不想想,那墨景湛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嗎?」
朝廷出動了那麼多人馬都沒有找到人,海捕文書都貼滿了整個大淵的大街小巷了,結果他早就來了京城,還堂而皇之的住進了長公主府。
此人不論是心智才能還是毅力,都非比常人。
把他惹急了,那三洲戰神可不是吃素的。
而他現在,還沒有任何法子,能夠對付三洲戰神。
黎楚楚嘲諷道:「說到底也只能怪你們沒用,連個逆犯之子都對付不了。」
「你也不必對我用什麼激將法,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輕易對那兩個人出手的,你若是想報仇,就得自己動動腦子。」男人修長的手指握住了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但我得提醒你,你若是再被抓住,我是不會再救你了。」
若非與人有交易在前,他是怎麼都不可能找一個腦子這麼蠢的女人合作的。
黎楚楚氣得要死:「那你現在讓我怎麼辦?就這麼躲在這種破地方一輩子嗎?」
「我會想法子將你送出城去,給你重新換一個身份,你待在京城,只有死路一條。」
鬼面人淡淡的說道。
黎楚楚不甘心,憑什麼她就得敗走他系,而黎凰那個賤人就能高高興興的與人成婚?
「我不走,我要讓墨景湛娶不成黎凰!」
鬼面人覺得她簡直是瘋了,用一種看怪物的目光看著她。
可當他看到黎楚楚眼中那股子瘋狂後,便沉默了。
正好,他也不想讓墨景湛娶黎凰。
倘若她能做到,那他又何必阻攔?
入夜,黎凰剛入睡,那有關於上一世的夢境久違的再次開啟。
陽春三月,大淵京城已驕陽似火。
在一片喜氣中,黎凰披著大紅蓋頭,由喜婆摻扶著,緩緩跨出了門檻。
那明艷又鮮活的少年,穿著大紅色的喜服,款款朝她走來。
他牽著紅綢繩,緩緩的將她引出了府門。
街上看熱鬧的百姓從街頭站到街尾,隨著陣陣敲打聲響起,黎凰被扶進了喜轎。
然而,就在她彎腰即將要進到轎子裡的那一瞬,一柄冰涼刺骨的長劍,直接從她後背刺穿了她的心臟。
她不可置信的扭頭去看那個手持長劍的少年,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為什麼?」
她不明白,那個滿眼裡都是她的少年,怎麼會突然間對她下手。
聽見她這麼問,少年嗤笑:「你們父女當真是虛偽,給我賜了這麼一樁婚,就企圖讓我忘記報殺父之仇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