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古風不止戲腔

  戲腔之父！

  說真的，路人看到這種極度誇張的稱號，內心本能地感到十分反感。

  比如戚新燕，在上班的時候偷偷摸魚刷微博，看到這條熱搜差點露出地鐵老人臉。

  但發現形容的是蘇哲，她又立即轉變態度：

  「說的是蘇哲啊？那肯定有道理。」

  她不是蘇哲的粉絲，但只要是喜愛音樂的年輕人，很難不對蘇哲有一定濾鏡。

  畢竟，他可是這個時代最出色的音樂人啊！

  戚新燕好奇地點進熱搜，沒看看視頻，刷了刷評論，發現全都充滿了讚譽：

  【太驚艷了！我聽得現在還在激動！】

  【蘇哲竟然開始探索音樂新唱腔、新類型了，他永遠不會躺在功勞簿上不思進取，永遠在攀登音樂的新高峰。】

  【好消息：戲腔太好聽了！壞消息：只有蘇哲會唱！其他音樂人們，求求你們快學啊！】

  戚新燕看到這些評論，內心好奇極了，想聽聽什麼是戲腔，但主管就在周圍，實在不敢點開視頻，甚至不敢戴上耳機。

  但好奇心就像一隻小貓，在她心裡撓啊撓。

  戚新燕終於忍不住了，拿了一些紙，假裝去上廁所，躲進廁所里，戴上耳機，點開了視頻。

  《新貴妃醉酒》《赤伶》，她連續聽完兩首歌，整個人都傻了。

  她也是個音樂人……音樂愛好者，偷偷寫過不好意思發表的歌曲，但聽到這兩首歌后，卻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歌還能這麼寫？還能這麼好聽？」

  她甚至激動地捶著廁所門板，卻聽到滴的一聲，廁所隔間自動開門，門外站著臉黑的主管：

  「我就知道你在摸魚！上廁所超過十分鐘，是不是想扣工資？」

  戚新燕聽歌太激動，竟然忘記了，這狗比公司的廁所自動監控，超過十分鐘不出來就通知主管。

  戚新燕心裡憤恨，表情卻很尷尬，低著頭道歉：

  「對不起主管，我上廁所時順便聽了一首歌，忘記時間了。」

  「回去吧，下不為例！」主管警告她，「你今天的廁所時間已經用完了。」

  戚新燕連忙收起手機和耳機，唯唯諾諾地走出廁所，心中卻不斷激盪著蘇哲的戲腔。

  「戲腔之父真貼切啊，蘇哲真的太有才華了，我真的好想一直聽下去。幸好晚上坐地鐵要一個小時，我可以盡情單曲循環。」

  她嘿嘿笑著，搖頭晃腦，仿佛想到了一件開心的事情。

  一些苦逼的社畜只能心痒痒，但也有無數人看到熱搜後，被戲腔驚艷，湧進了直播間裡，紛紛大喊：

  【戲腔之父！】

  蘇哲看著無比火爆的直播間，又瞥了一眼自己的系統——

  【職業成績：戲腔之父（35%）】

  【抽取獎勵：製作戲曲行頭、妝面等（中級）】

  稱號倒是挺大，但獎勵確實沒什麼用。

  他就算去唱戲，也肯定是角兒，用不著製作行頭。

  蘇哲沒放在心上，玩著綜藝遊戲，很快就到了下一個展示的戲曲門類——

  黃梅戲！這是「五大戲曲」之一，號稱「戲曲界的流行音樂」，知名度很高。

  幾名黃梅戲演員們分別展示了《天仙配》《西廂記》等著名選段，曲調優美，確實有幾分流行音樂的感覺。

  蘇哲聽到《西廂記》的時候，就想到一首歌——《西廂尋他》。

  這也是一首網絡古風歌曲，有大量戲腔，但無論質量還是熱度，都遠遠比不過《赤伶》，蘇哲不是很想選。

  畢竟是【戲腔之父】，他得珍惜名頭，不能濫竽充數。

  而且蘇哲也不想老唱戲腔，唱一首很驚艷，每一首都唱，聽眾早晚聽膩，還顯得他套路化。

  「好像還有一首關於《西廂記》的中國風歌曲……」

  蘇哲想好了，不等沈德揚跳梁，就直接說道：

  「老師演唱的《西廂記》太優秀了，一首《西廂》致敬經典，致敬傳承。」

  這是時代的眼淚，後弦老師的成名作。

  這位和周董同齡，才華橫溢，號稱內地周董，但在那個年代，內地的流行音樂人太難混了，出頭的難度簡直是地獄級。

  反倒是後來網絡音樂興起後，內地音樂人出頭的機會更多一些，誕生了QQ音樂三巨頭。

  以至於後弦的名氣，遠遠無法和他的才華相襯，可惜生不逢時。

  但哪怕如此，《西廂》依舊擁有極高的名氣。

  這一世，由蘇哲唱出，絕不會讓它被埋沒：

  【走過西廂撲鼻一陣香

  隔壁小姐還在花中央

  鞋子忘了原來的方向

  停在十八九歲情惆悵】

  這是一首融合了R&B風格的快歌，蘇哲唱起來帶著一絲活潑和懷念，唱出了一名書生在十二年前，十八九歲的青蔥少年時，在西廂偶遇小姐的情竇初開。

  剛聽完《赤伶》的眾人都懵了，彈幕紛紛詢問：

  【前一首歌還唱著「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這一首歌就開始唱「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腸」？

  從國破山河在的悲壯，到青春年少時的甜蜜懷念，他是怎麼瞬間切換的？】

  【神經病！】

  【解釋一下，神經病不是在罵人，是真的神經分裂啊！不分裂怎麼能瞬間轉化感情色彩？】

  【創作者都是怪物！】

  《西廂》這首歌屬於比較早期的中國風歌曲（幾乎是最早一批），風格和後來的古風歌曲不同。

  後來的古風歌曲，十首里八首帶戲腔，比芭樂都套路。其中有精品，但也有硬加戲腔的歌曲，真的很難聽。

  《西廂》相對來說，更加偏流行，黃梅腔用得十分克制——

  【樹上的鳥兒/伱為何緊皺眉

  地上的人兒/為一個情字醉】

  聽眾們立即發現了：

  【哈哈，化用了「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好漂亮的黃梅腔。】

  【蘇哲學任何曲種都這麼專業，要是去唱戲，也是一代名角！】

  【角兒？嘿嘿嘿，那我當軍閥闊太的話，是不是有機會染指他了？】

  【軍閥：？？？】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首十分出色的歌曲，無論現場還是觀眾們，全都充滿了稱讚。

  女子民樂團和古典舞團的女孩子們，徹底拋去「古典氣質」，忘記「仕女人設」，瞬間化身小迷妹，圍繞著蘇哲，嘰嘰喳喳地說著：

  「蘇老師，你太有才了，可以教我們嗎？我們一定努力排練。」

  「哥哥，我們給你排舞蹈怎麼樣？這首歌特別適合古典舞，我們穿著旗袍，拿著油紙傘，優雅舞動。」

  「我身材好，穿旗袍可好看了……」

  蘇哲有點尷尬：

  這還在直播呢！咱就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研究旗袍，不是，討論舞蹈嗎？

  （玩笑）

  觀眾們更加開眼：

  【媽呀，我們還看著，這些女孩子就快動手了。】

  【我閉上眼，絕對不看，你們加油，爭取把蘇哲就地正法！】

  【太羨慕了，這些都是古典女神啊！我要是蘇哲，估計現在腰子都廢了。】

  【所以你不是蘇哲。】

  《西廂》這首歌質量很高，也登上了熱搜，於是熱搜榜上便是——

  #戲腔之父蘇哲#

  #蘇哲《赤伶》#

  #蘇哲《新貴妃醉酒》#

  #蘇哲《西廂》#

  這恐怖的熱搜統治力，很難不讓路人好奇。

  而且一些聽眾聽不慣戲腔，更喜歡流行樂，《西廂》點到即止的克制，更對他們的口味。

  這部分潛在觀眾也忍不住進入直播間，想聽聽蘇哲還有什麼新歌：

  【聽說蘇哲批發中國風歌曲？我來看熱鬧！】

  【激動！搓手手！請問聽歌前要注意什麼？】

  【注意準備好護膝，一會兒跪起來舒服。】

  直播間人氣迅速上漲，觀看人數一舉超過千萬！打破了企鵝直播的記錄。

  企鵝直播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恐怖的觀眾數量，雖然提前準備了伺服器，竟也被擠爆了。

  而且整個企鵝直播都被擠爆了！其他打遊戲、擦邊、話聊的主播們，看著失去信號的直播間，全都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

  觀眾們更憤怒：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要聽蘇哲新歌！企鵝出來受死！」

  企鵝直播的後台技術人員都慌了，一邊念叨著自己獎金飛了，一邊全力搶修著。

  蘇哲等人也發現了直播掉線，可他們的行程都很滿，不能等直播恢復再錄，就繼續錄製著節目。

  就算沒有直播鏡頭，還有節目的攝像機嘛。

  接下來，又介紹了五大劇中里的評劇和豫劇。

  這兩門傳統戲曲同樣優秀，但蘇哲哪怕有超凡記憶，也著實想不到合適的歌曲。

  評劇？他只能想起趙麗蓉老師的「歌曲」——

  春季里開花十四五六，六月六啊看獨秀啊春打六九頭，這麼包裝簡直太難受，我張不開嘴兒，我跟不上溜，你說難受不難受。

  蘇哲想起來都覺得好笑，但確實不可能當做原創歌曲發表。

  而豫劇？他就更想不起來了，只想到一首豫劇版《superstar》，賊搞笑，但也沒法抄。

  他也不勉強自己，只說自己沒靈感，就算了。

  沈德揚還想激將，蘇哲卻只是瞥他一眼，根本懶得理會。

  沈德揚感到很挫敗，但也有了想法：

  「我明白了，京劇、崑曲、黃梅戲太火，蘇哲都有準備，但評劇、豫劇他就不會了。」

  他心中一動，忍不住看向直播鏡頭：

  「快恢復直播啊！戲曲部分結束了，接下來的展示的傳統文化是評書！他肯定不會！」

  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文傳協的歌手們，他們也覺得有道理，立即激動起來。

  如果能在看直播的觀眾們面前戰勝蘇哲，能圈多少粉？

  一曲成名的光明前途在向他們招手！

  正好在評書藝人表演過後，企鵝直播終於恢復了直播信號，先全力供給蘇哲，其他主播們只能先等一等再復播。

  結果，這讓無數無「家」可歸的水友們，也湧進了蘇哲的直播間裡。

  他們不怎麼客氣，尤其是看擦邊女主播正在興頭上的男水友們，無比惱怒：

  【腕兒真大啊，就你能恢復直播，小主播沒人權是吧？】

  【我不想聽戲腔，不想聽軟綿綿的情歌，只想看火車搖！】

  【是啊，湪兒直播斷了，蘇哲你搖給我看？】

  Lsp們根本不是來聽歌的，充滿了戾氣，彈幕有些不堪入目。

  房管們努力幹活，都有些管不過來。

  蘇哲很淡定，甚至挺理解他們：

  阻沖之鐵定遭人厭惡啊。

  蘆曉敏則代表節目組道歉：

  「對不起，但我們無法決定企鵝直播的復播順序，我相信很快就好了，大家不要著急。」

  這種彈幕環境，對發表作品很不利，文傳協的歌手唱了一首「即興」歌曲《書中山河》，質量著實不錯，但根本沒引起什麼浪花。

  彈幕還在罵：

  【唱個雞脖！不讓其他主播復播我們就一直罵！】

  【聽個屁！我現在沒有心情聽歌！】

  沈德揚卻發現了機會，立即對蘇哲說：

  「蘇老師，這麼多觀眾都來聽你新歌，不知你有沒有靈感？」

  他準備了激將的語言，發誓一定要讓蘇哲出醜，稍稍挽回一下文傳協的面子。

  蘇哲卻忍不住笑了——

  巧了不是，還真有一首歌，寫的就是評書！

  「一首《說書人》送給大家。紅塵瑣事，一笑而過即可，何須掛懷於心？」

  這是暗槓和寅子合作的歌曲，一位是獨立音樂人，另一位是遊戲主播，卻合作出這首歌曲，可見藝術之神的閃耀從來不看身份。

  粉絲們開心壞了：

  【真好啊，信號一恢復就有新歌聽，就不罵企鵝了。】

  【lsp們別罵了，好好聽歌吧。】

  【就不聽！就罵！】

  彈幕又吵起來了，如同龐大的雲翳一般，密密麻麻地遮住了整個直播畫面，也遮住了蘇哲的面容。

  蘇哲卻不管那些爭吵，安排樂手們熟悉樂譜後，戲班子的鑼鼓聲作為音樂前奏響起。

  隨著音樂聲，他信步走向評書的方桌，拿起扇子唰的一聲打開，又拿起醒目，在唱詞之前，即興地一拍桌。

  這是原歌曲中沒有的，但他看到彈幕混亂，便像說書先生一樣，以醒木吸引看客注意力——

  「啪！」

  直播間裡的觀眾們不由停頓了一下，忍不住看向蘇哲。

  恰在此時，前奏過去，蘇哲薄唇微張，一股瀟灑江湖氣便揮灑而出：

  【路邊的茶樓人影錯落

  街上傳來兩三聲吆喝

  人前搖扇醒木拍桌

  各位看官你細聽分說】

  原唱們的唱功一般，卻充滿了獨特的江湖風塵氣，十分抓耳朵。

  蘇哲和他們比起來，唱功強太多了，至於江湖氣息？

  別忘了，他可是令狐沖！

  嘯氣如劍，是三分人生漂泊的悵惘，三分笑傲江湖的豪邁，三分歷史浮沉的蒼茫。

  剩下一分，便是心底隱藏的那絲悲憫。

  歌聲一出，彈幕頓時一清。

  直播畫面里，又露出了蘇哲似笑非笑的臉龐，仿若陽光刺破烏雲。

  普照大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