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忠誠與怪物【1460】
（為『虎門煙』兄弟加更【4/5】）
「來！」
落滿灰燼的城市穹頂之上，已經上頭的露米娜丟掉了手裡的獵槍相當囂張的對眼前的吸血鬼做了個挑釁的動作。
後者幾乎瞬間被挑釁到，呲著牙朝她撲來，動作快到她根本捕捉不到。
在現在這個階段，小玩家們的個體實力與這些族長親衛的僕從相比還是不太夠看，這些傢伙哪怕被白晝藥劑虛弱也是黑鐵階，在屬性與絕對力量上可以碾壓玩家。
唉，又要掛了。
不過這次再拉胯也比上次尷尬摔死好多了。
她如此想著，乾脆閉上眼睛隨手揮出一劍，但下一秒，從半空傳來的連續三聲槍響讓她又睜開眼睛，便看到巨大的蝠翼從天而降。
隨後瀟灑又飄逸的滑步突擊拉出殘影，讓猩紅刺劍如毒蛇咬中對手的脖頸。
簡直像是一場優雅又攝人心魄的屠殺。
不到五秒，兇狠但虛弱的傢伙就倒在了自己面前，而收攏翅膀的阿黛爾夫人以利爪刺穿處決的方式，殘暴無比的挖出了對方的心臟。
源於墨菲初擁時給予的稀有模板讓她在黑鐵階位中遠勝於普通戰士，更別提體內的半精靈血脈賦予了阿黛爾夫人比普通吸血鬼更高一籌的黑夜靈巧。
她腳下的吸血鬼在瀕死的慘叫中化作扭曲的石像，而在這殘忍的永寂處決後，這位夫人捏著那顆跳動的猩紅之心起身，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露米娜，搖頭說：
「你這劍術還得練，勇士，你剛才的醜態若是被梅傑瓦家族的陰影劍吟者看到，他們會笑掉大牙的。」
「哇，剛才那就是精靈劍術嗎？自帶閃現這麼帥的嗎？」
露米娜的眼睛裡都浮現出渴望。
但阿黛爾夫人此時可沒時間和這個「精靈控」多說，起步收攏翅膀如信仰之躍一樣躍下了火力高台。
這才是她的第一個斬獲。
想要向墨菲主人提出要求，最少得五個
唔，但願黎明到來的晚一點，讓她得以在徹底成為墨菲之裔前完成獨屬於自己的最後一個願望。
黑暗之屋裡的吸血鬼們這會被打得很慘，不僅被從天空擊落，還要被觸發了戰鬥狂熱的小玩家們堵在屋子裡圈踢。
但這只是表象。
能被小玩家和卡德曼人自救軍攔住的都是下位吸血鬼，真正的上位吸血鬼也就是七個族長親衛里除了傑德被大小姐纏住之外，其他六個都已經跑了。
這些傢伙在白銀階解鎖了更多種族力量。
他們在黑夜中受到的增幅要遠強於黑鐵階位的個體，實際上只要他們足夠堅決，小玩家擺出的這副陣仗根本傷害不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但這些傢伙實力強大就更加惜命。
尤其是他們剛剛從地獄一樣的血鷲迴廊里逃出來已成驚弓之鳥，想再讓他們回去拼命那是不可能的。
果斷賣掉自己那些子嗣們來給自己換取平安離開的時間，反正在血鷲迴廊里轉化那些僕從本來就是打算當做炮灰使用的。
不會真有吸血鬼尊長願意為了子嗣的安全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吧？
不會吧不會吧？
然而，他們的逃離也絕非一帆風順。
剛剛離開卡德曼城廢墟，準備潛入倖存者營地吃點「零嘴」恢復一點力量的幾個傢伙剛一落地，迎面就被突然爆發的自然靈能法術纏住。
森林與翠綠林地的靈能幻術鋪天蓋地，在一瞬間就把他們拉扯到了獵巫人們提前布置好的獵殺幻象里。
「獵人們已等待多時！」
作為臨時指揮的獵兵隊長娜塔莉雙手交錯著拔出腰間的兩把戰刀。
在手腕活動中發出破風聲，而其他的精銳獵巫人躲在這片自然靈能幻象塑造的林地之內，這裡本就是他們的主場，而如此大規模的靈能幻術也只有在獵殺眼前這樣的高級吸血鬼的時候才會動用。
「殺出去！」
之前和傑德調情的白髮吸血鬼揮了揮猙獰的利爪，她身旁的三個上位吸血鬼立刻向不同的方向衝出。
她自己直取娜塔莉。
眼前這個灰發獵巫人不過是個黑鐵階的小渣渣，還真是敢說大話！
「砰」
一聲槍響從娜塔莉身後的林地幻象里爆起，飛射的灼熱鹿彈將前方的一整片區域都容納其中，也讓衝鋒的女吸血鬼一個閃躲，靈巧後退好幾步，驚疑不定的看著前方。
隨後，她就看到了穿著金雀花王國少校軍裝的弗雷澤少校冷著臉大步從幻象中沖了出來。
他手裡還端著一把明顯是矮人大師精工手作的灰金色雙管戰壕槍，這殘暴的武器有兩根槍管還有一把斧刃刺刀，而每一根的口徑都足以塞進去一個嬰兒拳頭。
「咔」
少校一個帥氣的姿勢將鹿彈上膛，在娜塔莉詫異的注視中，他聳了聳肩，說：
「菲諾克戰團長堅持說子彈對付不了吸血鬼，我對此持反對意見，洛倫將軍教導我們任何問題都要靠實戰來得到答案，所以，抱歉。我借用一下你的獵物做個火力試驗可以嗎？」
「伱為什麼會在狩獵幻象里？」
娜塔莉厲聲問道：
「你是非戰鬥人員！」
「啊，你們展開幻象太突然，我沒能退出去。」
弗雷澤少校頭疼的說：
「另外，意外被卷進來的可不止是我」
「唰」
眼看眼前的兩個傢伙居然聊上了天，也不太把自己放在眼裡，白髮女吸血鬼嗷的一聲再次撲了上來。
這次速度更快打算快過子彈幹掉這個膽大包天的人類少校。
但
「砰」
又是一聲槍響將她再次擊退。
娜塔莉這次看向自己左手邊，一臉晦氣的米莉安小姐也提著自己的猩紅手銃走了出來，相比弗雷澤少校的風度翩翩，這位彪悍的特蘭西亞姑娘就沒那麼好的涵養。
她提著槍大罵道：
「你們這些混蛋下次展開法術前能不能先給個提示？我才是真正的非戰鬥人員好吧！」
——
「唰」
在距離卡德曼城有點距離的一處荒村外，正坐在馬車前吃著乾糧的馬克西姆抬起頭。
在黎明前的黑夜中有個身影飛速落下，落地時一個古怪的姿態收起雙翼，隨後朝著他大步走來。
「馬克西姆？啊，我的『怪物』兄弟，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那傢伙做出一副熱情的姿態，張開雙臂似是老朋友相見般對馬克西姆發出問候，而馬克西姆也放下手中的乾糧，站起身將自己的面甲拉下，用沙啞的聲音對來者說：
「你好，阿瑟，確實好久不見了，恭喜你成為了夢寐以求的吸血鬼。」
「我只是快你一步罷了，我的忠誠與潛力被傑德大人看到並在危急時刻被慷慨的主人賜予了新生的力量。
但別著急。
你不也為自己找到了新的主人嗎？
雖然墨菲閣下在家族裡的風評呵呵，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他倒是和你很配。
怪物和廢物」
眼前身材高大的吸血鬼阿瑟似乎和馬克西姆很熟，擠眉弄眼的肆意開著惡劣的玩笑。
他站在了馬克西姆幾步遠的地方，用猩紅的眼睛打量著眼前似乎和以前不一樣的「兄弟」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馬車。
他能感覺到，馬車裡有個虛弱的吸血鬼。
那應該就是傑德大人點名要的翠絲夫人了。
「你果然按照大人的命令把她帶來了，真好，馬克！我很高興看到你還維持著你引以為傲的忠誠，傑德大人會為此感覺到欣慰並給你獎勵的。」
吸血鬼阿瑟擺了擺手，對馬克西姆說：
「你可以離開了，我來接手接下來的事。」
「是傑德大人的命令嗎？」
馬克西姆問了句。
這多餘的問題讓阿瑟不爽的抽了抽嘴巴，他忍著心裡的不耐煩，說：
「當然，我不是說你可以走了嗎？你以前可沒有這麼多事。」
馬克西姆打量著四周的黑夜。
此時乃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在這荒村周圍也靜悄悄的，以一個墓穴的標準而言真的非常完美，他的手指動了動，說：
「你是一個人來的？其他人呢？」
「這不關你的事！馬克，聽話，走吧。」
阿瑟已經不願意浪費時間和自己過去一起「恰爛分」的好兄弟多說什麼了，他越過馬克西姆走向翠絲夫人的馬車。
在他身後，馬克西姆輕輕握住了腰間那把名為「野心與夢想」的迅捷劍，他啞聲說：
「阿瑟，還記得這裡嗎？」
「這裡？」
吸血鬼阿瑟環視四周，他非常不耐煩的回答道：
「這不就是個廢棄的破村子嗎？十年戰爭里這樣的地方到處都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來你已經忘了，真是遺憾。」
利刃緩緩出鞘。
散發著綠色微光的劍刃在劍鞘邊緣摩擦出聲，就如某種怪異的嘯叫。
在吸血鬼身後，馬克西姆活動著肩膀，低聲說：
「這是我們兩齣生的地方，一起長大，一起流浪，一起被傑德大人收養，一起成為血仆，一起在昏暗的窩棚里暢想未來。
他們叫我『怪物』，他們叫你『大力士』。
那些遙遠的就像是上輩子的事，對吧？阿瑟。」
「馬克！把你的武器收回去！」
吸血鬼已經意識到了問題不太對勁。
他握住了自己腰間同一款式的迅捷劍，轉身對擺出了血鷲劍術起手式的馬克西姆說：
「別犯傻！」
對這最後的警告，馬克西姆的回應是
衝鋒！
「鐺」
兩把利刃幾乎在下一瞬撞在一起。
馬克西姆的衝鋒被吸血鬼阿瑟輕易的擋住，在接受初擁之前他就以蠻力著稱，而在成為吸血鬼之後他在力量層面明顯被強化了很多。
兩人的武器交錯那力量之大讓火花順著劍刃四濺，幾乎面對面的站在這荒村之外。
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暫停下來，那猩紅的眸子盯著眼前擋住表情的面甲，但他依然能看到縫隙之中那雙失望又似乎燃燒著火焰的眼睛。
「你篡改了抽籤結果，對吧？」
馬克西姆啞聲說：
「本該是你帶著八個血奴前來支援墨菲大人的，你知道在傑德眼裡我們這些底層血仆根本就不算人，你知道那一趟的結果
但你還是選擇了把我推出來！」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與突然暴起的殺意。
隨著吸血鬼阿瑟的手臂前推，馬克西姆被推出去，他隨後換了個架勢重新站穩，劍尖向下低垂。
「能活下來不好嗎？」
阿瑟背後的血翼展開又合攏，在越發冷漠的風聲中，幾團風滾草在兩人腳下旁若無人的越過，已是真正吸血鬼的阿瑟沉聲說：
「為什麼還要糾結那些讓人不開心的事呢？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活著回來的時候真的很高興，我的怪物兄弟。」
「不，我沒有怪你。」
馬克西姆再度上前發動攻勢。
已在連番血戰的搏命中突破到大師級的血鷲劍術在黑夜裡閃爍出致命的鋒芒，但這對於吸血鬼來說並不致命。
畢竟那只是基礎劍術，而此時依然在黑夜的強化下，阿瑟雖然只是個剛誕生七天的「吸血鬼寶寶」，但他依靠能本能輕鬆應對馬克西姆襲來的一劍又一劍。
「我甚至要感謝你！正是因為你對你的『怪物』兄弟背後捅的這一刀，似乎讓我們兩個都找到了渴望的東西。
你得到了傑德的欣賞。
而我找到了真正值得效忠的主君，使我無處奉獻的忠誠得以充滿價值。」
馬克西姆的聲音越來越大，攻勢越來越急。
他對面的阿瑟一直維持著沉默，直到他喊完了心中所想，突然暴起一劍突破馬克西姆的劍式封鎖直刺他的肩膀，似乎是打算用這一劍阻止馬克西姆的「自殺行動」。
然而，這勢在必得的一劍卻被馬克西姆用怪異的滑步躲閃，又在下一瞬如閃現一樣側擊，呼嘯而來的劍鋒挑開阿瑟的頭盔，讓那精緻的猩紅戰盔打著旋飛出去又砸落在地。
一起飛出去的還有屬於吸血鬼的一縷頭髮和幾滴鮮血。
「我真的不怪你，兄弟。」
馬克西姆收回劍式。
在阿瑟驚愕的注視中單手握劍平舉於身前，在他身後第一縷晨光緩緩浮現，而那依然帶著冷意的風呼嘯著吹過兩人的護甲與發梢。
「這場戰鬥不摻雜任何私仇，僅僅是你要完成傑德的指令，而我必須為我的主君奉上忠誠。僅此而已。」
忠誠的僕從推了推面甲，沉聲說：
「阿瑟，我們兄弟兩人中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拜託你，請認真點！」
「你這個怪物！」
吸血鬼在看到晨光浮現的一瞬就意識到自己落入了馬克西姆的陷阱，這傢伙一直在用奇奇怪怪的語言拖延時間，好把自己在黑夜中的優勢抵消。
阿瑟感覺自己被騙了，明明馬克西姆之前沒這麼機靈狡猾的！
看來在過去七天裡得到蛻變的並不止自己一人。
而源於內心的憤怒或許還摻雜著一點愧疚與小把戲被揭穿時的羞惱，讓他終於不再手下留情。
提劍以更危險的墓穴劍衛劍術上前搶攻，他有信心用這套傑德大人親自傳授的劍術將馬克西姆殺死於此，然而，連續五劍的打空讓阿瑟心中的不詳越發真實，又在下一瞬被馬克西姆以同樣姿態但明顯更嫻熟的墓穴劍衛劍術上前一劍戳進了左肩。
劍刃滑動，鮮血濺出。
「你！你怎麼會」
「這個啊，墨菲大人教的！他看重我並竭盡全力的培養我，不但給我希望還教我智慧我的主君比那個狗屁傑德可慷慨的多，我說了，阿瑟。
認真點！我的兄弟。
不然
你會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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