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二祖交鋒，雙脈通神
在確認葛賢這個燭陰一脈修行者，不願走正道，而選了食萬龍得道的「食神主」之法後，來自那冥冥中的燭陰意志賜予了葛賢酷刑。
至於他能否熬過去而得法，燭陰不在乎。
可也就在那虛無天地中的「燭陰神眸」要消逝離去的瞬息，萬龍幡被吸引現世，包裹葛賢，也意味著將之作為「應龍」而拱衛，血脈未更濃烈，但位格卻一瞬間尊貴了不知多少。
於是乎，應龍血脈再度占據上風。
葛賢之法身，眨眼又朝著應龍轉變……。
一頭應龍幼崽，和一頭執掌著萬龍幡的應龍幼崽，乃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當感應到另一位龍族祖神的神性時，那燭陰神眸，竟重新變得凝實。
甚至於，從虛無，變得真實。
似乎有偉大無上的意志，從遙遠世界降臨。
那神眸中，更隱隱浮現出疑惑來。
這般狀況！
乃是首次。
龍族，不管是在混沌母巢，還是仙界，都是存在感不低的強大種族。
族群內，神魔無數。
更有幾尊公認的祖神，燭陰、應龍二位，便在其中。
祖神們各自有追隨著祂們的信徒、族群，向來是互不干擾。
兼修之事，從未有過。
只是凡事總有第一次，如今這就來了。
「我吞了部分【燭紅雲】，體內燭陰血脈濃度之高，已經超越原本的蛻凡境應龍法身。」
「可如今應龍血脈呼喚出了萬龍幡，只怕在那冥冥中的燭陰意志眼中，我已是個實實在在的逆子逆徒……背棄同族選修食神主之法就算了，更進一步去兼修應龍血脈，還搶到了萬龍幡的碎片，如今豈不是來薅羊毛竊秘法的？」
「我若是燭陰，怕是要隔空弄死我。」
「夭壽，莽撞了。」
就在葛賢大感不妙時，讓他沒想到的意外倏然發生。
冥冥虛無，驟有洪流降世，直接無比粗暴的闖入他的心魂之中。
內里，是燭陰一脈的諸多秘法。
是修煉了【食神主】後，根本不能得到的法門。
葛賢為何能擊殺了「燭紅雲」這種合道境的天外妖魔強者？
除了因為他深受重創，還遭圍殺，又對葛賢輕敵等等因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燭紅雲只得了燭陰一脈的【暝晦赤晝】這一門神通，還是通過受刑換來的，其餘法門一樣都沒有，這才中了葛賢圈套後，被其撿漏擊殺。
如今葛賢同樣也修食神主，竟然有機會得到其他法門？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讓葛賢第一時間生出驚疑，都不敢收取。
直至下一息，他從那偉大意志內感知到了什麼，倏忽福至心靈一般，主動開口頌念【燭陰】的祖神尊名，同時對著那虛幻天地中的燭陰神眸許諾發誓道：
「燭陰吾祖在上！」
「吾雖不修拜神法，亦非尋常食神主。」
「日後修行所需，只從諸多墮落異化的龍魔中取用，不傷及任何正常龍族。」
果然，這道誓一發。
原本還隔著一層阻礙的秘法洪流，瞬息被葛賢一點點領悟。
並不是完整傳承，僅是【通神境】所需的一門門強大神通，和燭陰一脈的相關秘辛。
但葛賢對此已是無比滿足，畢竟當初的燭紅云何等妖孽，這些可都是沒份兒。
至於自己為何有份？
葛賢轉念一想，便知緣由。
「雖然傳聞燭陰、應龍這兩尊祖神，並未交惡過。」
「但我在其眼中該是血脈後裔，哪裡容許我被那【萬龍幡】裹挾，最後朝著應龍一脈搖擺？」
「於是便先給個甜頭，幫我體內燭陰一脈壓過應龍一脈去？」
這猜測剛浮現。
軀體變化，直接將之驗證。
原本因為萬龍幡而變回的應龍身，如今因為葛賢得到了該有的通神境傳承，重歸正朔，使得燭陰法身又完全碾壓了回來。
現實中，葛賢便又是那人面蛇身，無足，豎瞳的模樣了。
對於這般驚變，葛賢自是欣喜不已。
簡直是因禍得福！
他原以為，自己即將要被那「燭陰祖神」隔空碾死了。
卻不想，還得了不小好處。
葛賢也是個沒節操的，祖神沒追究還給了秘法，他心魂中立時連連頌念燭陰尊名。
給過好處，確認葛賢終究化作【燭陰法身】後，那虛幻神眸也再堅持不住，緩緩消散。
葛賢見此也無甚不滿，本以為就這般結果了。
可就在他要退出修行狀態，回歸現實時。
又一樁驚變！
突兀發生。
原本只有萬千龍影閃爍，居中的應龍靈神毫無反應的萬龍幡，倏忽爆發洶湧神光。
那黯淡應龍，瞬息活了過來。
無上神性溢出凝聚成一個新的虛幻天地，毫無徵兆將葛賢心魂拉扯了進去。
於這天地中，葛賢恍惚看見了廣袤星海與無盡汪洋，看見了無盡龍族，也看見了那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應龍靈神。
與燭陰這尊祖神的「孤寂」不同，應龍祖神似更偏向於天尊、君主一般的存在，祂的麾下，龍族億萬。
但又有一點相同！
當那偉岸意志掃掠過去後，葛賢之心魂，再次遭了秘法洪流的碾壓，只是上面依舊有著某種阻礙，讓他無法真正接受煉化。
有過第一回，葛賢哪裡還會不懂如何做。
完全顧不得其他，他再次許諾並發了同樣的道誓：
「應龍吾祖在上！」
「吾雖不修拜神法，亦非尋常食神主，日後修行所需，只從諸多墮落異化的龍魔中取用，不傷及任何正常龍族……。」
果然，他這道誓一發。
秘法大開，應龍一脈通神境龍修所需之傳承，頃刻間為葛賢所得。
更讓葛賢無比激動的，是這虛幻天地也將散去時。
那龍幡上的應龍虛影倏忽一閃，一滴蘊滿神光，蒼青之色的龍血好似隕星般，朝著他砸來。
「應龍神血！」
先前曾吃過一回，知曉其厲害。
葛賢毫不猶豫張口吞之，神血入腹瞬息，他體內應龍血脈濃度，再次暴漲。
另外有萬龍幡與傳承加持！
法身，再次變化。
這一回，則變成了蒼青龍鱗、應龍翅、伴生海霧，且動靜之大，匪夷所思。
一條體型龐大，將整座異仙山宮都籠罩的應龍現世。
那巍峨、磅礴之氣勢，分明就是實實在在的通神境。
瞬息破境！
葛賢也意識到了，在傳承、神血和萬龍幡的共同推動下，應龍法身在這一刻毫無阻礙也晉升至通神境。
……
朝著異仙宮趕來的俏少婦與李師師，二女面上皆是疑惑之色。
也是怪不得，葛賢的修煉動靜實在過於特殊。
先是燭陰的龍吟聲，以及相關動靜，比如暝晦帶來的永夜，以及赤晝帶來的大白日，後面更開始衍生春秋冬夏等等景致，卻是燭紅雲都沒能掌握的正經傳承。
只看這些，李師師理所當然以為自家主人是修成了燭陰一脈的大法。
可沒有多久，應龍一脈的龍吟和動靜又跟著來了。
「兼修兩種龍族祖神秘法？」
「這如何可能？」
「哪怕主人有那樣的天賦本事，應龍、燭陰二祖也不會允許才對，哪怕是在仙界，也不曾有過先例。」
「二祖不曾交惡，但也不會屈尊共同傳法一個孱弱後輩。」
李師師這杏仙的念頭，極有道理。
正常而言，的確是如此。
奈何葛賢所遭遇的狀況，巧合太多。
……
「燭陰祖神看不慣【萬龍幡】加持後，自己的『血脈後裔』可能會轉投應龍一脈，於是在我發了道誓後給了秘法，雖然沒明說，但那冥冥中的意志，應該是希望我找個機會，將萬龍幡獻祭給祂，所以才會不計較食神主的事，破例給那麼多好處。」
「而應龍祖神更加奸詐，祂的冥冥意志最後才來，同樣不計較食神主，不計較我沒重建靈神廟，給了我傳承，還賜了一滴神血，助我破入通神境。」
「非但與燭陰法身形成僵持，甚至可以說隱隱壓過了一點點。」
「這麼說來的話，燭陰祖神豈不是相當於被應龍祖神，在最後關頭偷塔了？」
異仙宮，已恢復人身的葛賢，心念正好思量到此。
隨後，面上露出慶幸和哭笑不得來。
慶幸自然是因為他用這種方式，度過了一場可怕災殃，還得了潑天好處。
哭笑不得則是意識到自己成了兩尊祖神意志交鋒的「戰場」，二祖就像是兩位關係不差的大佬，圍繞著一個花魁而砸錢，不欲交惡對方，只要求這在祂們眼中的「血脈後裔」偏向於自己，而不被對方拐走。
這般狀況，除了葛賢本身天賦之神異這個最關鍵因素外，還有後續的一連串巧合。
普天之下獨他一個了，再無法複製。
「目前來看，在通神境這個層次，是應龍祖神占了上風啊。」
「可後續還有顯聖境，以及合道境啊，我若是繼續這般做，每回破境時都嘗吟誦尊名，呼喚兩位祖神的意志顯聖，豈不是有機率讓這樣的『巧合』再一次發生，又能薅來更加驚天的好處？」
「只是須小心些，不要玩脫了。」
葛賢這打算，實在是膽大包天，堪稱是在褻瀆神靈了。
正常龍族修士哪怕是燭紅雲這種妖魔，也會對燭陰、應龍二祖保持著尊敬，哪裡會如他這般，心心念念只想著薅二祖的羊毛好處。
偏生他一邊嘀咕，還一邊用眸光去瞧廣成金船內剩餘的，那一部分洗鍊乾淨的燭紅雲血肉，顯然是真在謀算了。
這是他後續的【食神主資糧】，心頭估摸一算，使用到合道境不現實。
但拿來晉升到顯聖境，則是大有可能。
血肉雖已被葛賢用無穢泉眼洗鍊乾淨，瞧著非但不像是龍魔血肉，更比那些龍仙、龍神的血肉還要乾淨些。
不過確確實實來自燭紅雲這尊該被天打雷劈的「食龍巨魔」，吞噬他，葛賢心頭毫無罪惡感，也不違背他在二祖神處發下的道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