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方徹的三句話【二合一】
……
方徹遠遠看着這僵持的一幕。
終於沉不住氣。
「你們在這等我。」
他一個長身飛掠，就已經站在了東湖洲鎮守大殿門前。
正束手無策的大家紛紛驚喜叫起來：「是方巡查！」
他現在有點理解安若星。
隨即神色一正，輕聲道：「尋找了多年的父母在外面泣血呼喚，但分離了多年受盡了苦難的女兒就在裏面卻不願意出來……這是為什麼，我相信，你們都能明白吧？」
或許，與封雲之間的對弈，現在就開始了。
「黑虎幫的幾個頭腦，死了。」
周圍的人都是噤若寒蟬。
「方徹！」
這句話真是說的現實無比。
是的，有方隊長在，欺負我們，真的是他們倒霉！
而現在東南總部的掌舵人，是封雲。
方徹道。
趙山河鬱悶了：「你這……特么什麼話都是你說了。」
「但有指指點點，但有冷嘲熱諷，但有不公，但有不平……」
方徹露出陽光一般的笑臉看着姑娘們，道：「等待了這麼久了，若是現在不敢出去……多可惜，多傷父母的心啊。」
至少現在，對於趙山河這位總長官，簡單接觸這麼多次來說，只看到了粗。並沒有看到粗中有細的樣子。
「第二便是我要看看審訊進度，到了什麼地步，才會突然死了，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供利用。」
東雲玉問道。
「明後天陸續還有四千多位女子出來，還請沒有等到家人的，再多等兩天。」
甚至有些都露出笑容。為了最後這一句『是誰倒霉，先欺負你們中的誰』；都感覺到了一陣如釋重負。
方徹用手捂住胸口，真切的說道：「這些……都是即將要面對的。伱們，是否已經在這裏有了準備？」
「但是……此條法則同樣適用於你們。若是沒有人歧視沒有人嘲諷，你們卻因為別的緣故要搞別人來告訴我的話，同樣是殺人罪！以殺人罪論處！因為在我執法中，有死無傷！我判定，便是死！」
這種感覺就像是，方巡查一出手……就給大家推開了一個新世界！
因為，你若是逼得我無法活下去，我有撐腰的人！
我有可以足以致你於死命的人！
這就夠了！
他們都堅信，這便是方巡查的安排。
「搶屍體，他們不會來的。我只是這麼說而已，活人他們尚且懶得救，怎麼會來搶屍體？」
一個一個的女子，魚貫在挺拔直立的方徹面前經過，都是輕輕一聞，深深鞠躬，然後出門。
出來的人告訴他們：「方巡查臨走時說了，他的承諾，永遠都有效。」
但方徹也明白，作為一部總長官，趙山河當然不止就這麼兩把刷子。
方徹微笑着豎起第三根手指頭，道：「我方徹就是你們的主心骨，你們生活下去的底氣。就算世上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們，但是還有我看的起。」
只見方徹如此笑着，輕輕豎起一根手指頭在自己嘴邊，笑道：「第一句話就是……凡是有資格被抓走的，都是長得漂亮的。說句難聽的話，長得難看的那些，都沒資格被人抓走！」
腳步越來越快。
趙山河皺眉道：「這樣做……是不是太過？」
「怎麼，不敢出去了？」
而且數額雖然不大，卻也不算小。
「要有勇氣，你們看看我，即日起與天下為敵，你們看我怕了嗎？來，我在重新問一次。」
東湖洲鎮守大殿的人紛紛用尊敬的眼神看着這位年輕的巡查隊長，眼神中，是說不出的尊敬和欣賞！
方隊長豎起手指頭說話的這一幕……終生難忘，永不褪色！
但是卻擔心自己污穢的身子髒了方巡查。所以只是聞了聞。
方徹微笑一下，站到了最高處，微笑道：「本不想出來，但是……看到這麼僵持着，還是出來說幾句，大家不要嫌哈。」
她本想要發自內心的抱一抱表達自己的感謝。
但具體內秀到什麼地步…還沒看出來。
也看着剩下的人還在痴痴等候，只感覺心中壓了一座山。
他們不知道巡查是多大官，只是樸素的認為：這就是我們的青天！
趙山河道：「既如此，方隊長就下令，將唯我正教魔徒懸屍示眾吧，並且下令剖開胸口這件事。」
方徹微微閉上了眼睛。
方徹心中一震，抬頭。
大門突然推開，陽光驟然照進來。
趙山河竟然來了，此刻正站在門口，滿臉怒氣。
方徹這些話，是真正的給所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道：「而且，這件事我最少要做一次，不做便是空話。做了就震懾天下。就看這一次，是誰倒霉先欺負你們中的誰誰了。」
東雲玉秋雲上風向東站在他身邊，看着下面依然是黑壓壓的不見減少的人群，都是輕輕嘆息。
「同時也是對各位的家庭，稍作補償。」
方徹依然是狡黠微笑着，道：「我剛才在外面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
外面，已經傳來親人相見抱頭痛哭失聲的聲音：「……爹！娘……」
撕心裂肺。
「聽到了！」
趙山河點點頭，轉頭喊道：「衛長風！」
方徹神秘的笑了笑，道：「這樣吧，我教你們一個辦法，一個以後面對風雨的辦法，讓你們在以後任何時候想起來，都能努力的活下去的辦法好不好。」
「我明白不願意出來的女孩子們怎麼想，她們在恐懼什麼；也明白正在尋找，正在等待的你們怎麼想。」
「最低……十萬以上……是找不到了。永遠的，找不到了！」
「所以我送你們的這第三句話，就是：誰敢欺負我侮辱我，你試試？我去東南總部找方徹，讓他直接殺了你們！讓你們明白，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說了就是一條命沒了！」
「那樣雖然也是殘酷，但是總是給人留了一線希望啊！」
配合方徹現在賤兮兮的小表情，甚至有姑娘噗嗤一聲破涕為笑。隨即立即收斂。
越來越多的姑娘狂奔出去，外面的哭聲，也就越來越多。
方徹哈哈一笑，指著外面道：「爹娘就在外面。他們已經尋找了你們太久太久，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你們雖然不敢出去，但是早晚也要出去。」
讓她們終此一生都忘不掉這個世上最溫暖的笑容。
方徹靜靜地道：「他們若是能這麼想，這麼做，那麼他們就乾脆不會做這種事情了。」
方徹站在東湖洲鎮守大殿高空。
「你們做好準備承受這一切了嗎？如果孩子被人罵一句，侮辱一句，指指點點一下，你們該如何？好不容易逃出魔窟的女孩子們，又該如何？」
四人沒有回巡查廳，而是直接又回了關押監獄。
「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人世間，這也是一個殘酷的人世間！殘酷的是遭遇，殘酷的更是人心！更殘酷的是以後長久的歲月！」
「尋找是沒有終點的希望；但是找到卻成了一個痛苦的開始。而這個開始，就代表了無數的苦難！無數的冷眼！無數的嘲諷！也是無數的指指點點！」
但是姑娘們眼中都在慢慢的閃光。
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從此有了着落！
雖然遇到這種事情，他們未必會真的找方徹，但是在他們心裏，卻永遠有了一根主心骨！
「我知道你們想什麼，也知道你們怕什麼。」
方巡查！
方隊長！
這三個詞，一張臉，將會銘刻在她們心裏，到死，亦不能忘！
「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是唯我正教的嗎？這有什麼稀奇？」方徹問道。
「方巡查還說，請你們放心。也請你們相信，未來的日子，一定會更加美好。」
方徹在高處深深鞠躬：「拜託大家了！」
「……不怕了！」
少女低着頭，臉色紅如血：「…謝謝您……這是我畢生的榮耀……我也會一輩子記得。」
方徹道：「所以，總長官您現在這麼查，只是給對方機會。太騷亂了！」
「東南，西南，正南，這三個方面，恐怕現在都是封雲掌舵。」
「自古以來沒有同樣的事情和規定出現，但是在今天，我方徹最新規定，並且負責將來執行，那就是：在這件事情上，以言獲罪！在我這裏，執法！」
雖然她們自己感覺無顏見人，但是她們更想要牢牢記住這張臉。
趙山河眼神一亮：「妙計！」
「不怕了！」整齊劃一，清脆有力。
但是女孩子們很神奇的直接就聽懂了。
「發生這樣的凄慘事情，不僅是你們的不幸，也是我們守護者，鎮守者的失職！」
「總長官放心，一切都沒問題。絕對不存在串供可能。」
他走進去，趙山河正在大發雷霆。
他們想和方巡查告個別，無論如何，也要深深地鞠個躬，磕個頭，表示一下感謝。
「方隊長，您怎麼來了？」
「我只問你們，這些年孩子們的遭遇，你們都懂，都知道，但是同樣的，更多的人，也都同樣知道，比如街坊，比如鄰居，比如……親戚，朋友，所有認識你們或者不認識你們的人，也都知道。」
這些年的跋涉尋找，這些年的艱難苦楚的等待，都值了！
方徹溫和微笑，真誠道：「我很高興，我會永遠記得，你的這一次抱我。」
「方老大，這幫人……找回自己女兒的幾率是多少？有多少會……永遠找不到了？」
「我為你們撐腰，也為可憐的女孩子們撐腰！」
「所以在這裏我給大家一個承諾！」
「封雲不可能在咱們這裏沒有內奸的。這一次，只是逼得出手了一次而已。而唯我正教與我們戰鬥多年，內奸早已經隱藏的嚴嚴實實。如此大張旗鼓的查，是絕對查不到什麼的。」
終於，還是找到了。
方徹站起身，一下子推開了大殿的門：「姑娘們！回家了！」
這是強大的倚仗！也是從今後生活的最大底氣！
方徹送出去的不是這把屠刀，不是這個承諾，而是這個倚仗，這份底氣！
方徹說完，轉身進了大殿。
不少女子也是臉上露出來怪異的表情，想要笑卻不好意思。
伺候着趙山河這麼個總長官，貌似不怎麼輕鬆。
懂！
他們比任何人都懂。
他就像是高空明月，照亮了我們的前路，拯救了我們的人生之後，就這麼飄然而去了……
「……早點出去，讓他們，少受點罪吧！」
與風向東等人對望一眼。
終於轉身，跨入了那一片燦爛的陽光中。
方徹立即又潑上一瓢冷水。
這種人間慘劇，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消失？
這些喪盡天良的人渣，什麼時候才能絕跡？
都是同樣的人類，都是相同的生活着，都是有自己的家庭兒女，都是母生父養，為何就能做得出來這種事？
「怎地了？」
方徹道：「究竟有沒有後續，還需要我看過後再說。」
「暫時沒有了。」
平等而溫暖。
一個執事低聲道：「心脈缺了一塊。」
全體靜默。
「查！一查到底！在我東南總部，還有內奸，丟不丟人！勞資無地自容！」
方徹說完這三句，就站起來，溫柔的笑道：「那麼現在，你們還害怕嗎？」
心中同時冒出來兩個字：內奸！
而方徹更清晰的知道，這黑虎幫是唯我正教封家的下屬勢力，雖然微不足道，但是也有封家的人在主持。
方徹道：「平息事件，將幾個罪魁禍首的屍體，剖開胸腹，露出缺失，懸屍示眾，證明為唯我正教魔徒，昭示天下。此其一。」
方徹繼續神秘兮兮的豎起來第二根手指，道：「第二句話便是……那種地獄一般的地方，我都活下來了，我這輩子還怕什麼？還有什麼比那種經歷更殘酷的嗎？」
風向東憤慨到了極點的怒罵道：「這幫混蛋，就算是妓女，但是年紀大了，沒生意了，趕出去自生自滅也好啊？或者哪怕是有什麼做工的地方，讓她們去做苦力，也總比直接殺了好吧？」
方徹皺起了眉頭。
「我不負責她們如何活下去，也不負責她們以後的歸宿；但是這世上的風言風語，我方徹，扛了！」
但是所有女子依然痴痴的看着他的臉，他的手指剛才放着的地方。
「他說，這麼多年，你們也辛苦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好好生活，好好活着。」
「我讓你封存的那些，給方巡查看。然後，負責審訊這幾個人的那幾個，也同時叫過來配合方巡查調查。記住，單獨叫。人死之後，審訊人員都各自隔離好了吧？」
聲音稀稀拉拉。
看着下面的一家家帶着女兒離去。
眾位少女都是低下頭去，淚水滴滴。
方徹上前行禮：「總長官。」
「所以你們誣告別人，也是殺人罪！」
方徹笑道：「還害怕嗎？」
所有人都悵然若失。
便如照進了心裏。
頓時監獄總長官跑步而來：「總長官。」
「但是他們之前，是封印了所有修為的。五花大綁，連口中毒囊都被搜了出來，好幾天都沒死，偏偏今天死了。」
「我的意思是，他們的屍體是最最直觀的證據，只要懸屍示眾，胸口缺失一眼就看到了。所以，民眾的憤怒，不滿，還有仇恨，折磨……都會轉移到唯我正教身上去！這樣，就從一方面，減輕了我們東南總部的壓力。而這只是第一步。」
只看到一張張佈滿了滄桑的臉上，一行行淚水靜靜的流淌。
終於。
趙山河神色和緩了一些，道：「你有什麼看法？」
「方巡查還說，回去好好過日子。不要急着給女兒找婆家，先讓她們在家裏安樂的休息生活恢復一段日子。」
執事說的很含蓄。
但他們等了許久，方徹並沒有出來。
突然流着淚，鼓足了勇氣湊近了一些，聞了聞方徹身上的味道。隨後深深鞠躬，走出門去。
方徹拍拍自己胸口：「來找我！」
趙山河隨即轉頭看方徹，道：「方巡查，還有第三嗎？」
到現在他們才知道，寶貝女兒出來，身上還帶着鎮守者發給的銀票。
「我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
「這是穩定東南，同仇敵愾，怎麼會過？死了就不是敵人了嗎？何必要在意他們的屍體？他們活着的時候，喪盡天良，拆散數十萬上百萬家庭流離失所，所作所為，惡貫滿盈，天怒人怨，罄竹難書。就這麼輕輕一死了之？豈不是太便宜了？」
「那就好。帶過來吧。」
這一次，姑娘們的回答聲音要大得多了。
十幾萬人，一起沉默。
但是更多的人，都是在默默的看着，羨慕的看着已經團聚的人家。
外面一片哭聲，但那是久別重逢的哭聲，那是希望的痛哭，也是痛苦悲哀最後的宣洩。
最後一個姑娘終於壯著膽子，張開手輕輕抱了抱方徹，紅著臉退後，深深鞠躬，額頭幾乎到了地，聲如蚊蚋：「方巡查，我……我剛被抓進去，我還沒……我還是乾淨的，請您……不要介意……」
方徹問道。
這絕對是表象。
在方徹這陽光般的面容面前，她們甚至感覺到了自慚形穢。
這裏已經是人滿為患。
「不會！」整齊的吶喊，帶着蓬勃的怒意與肯定。
「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殺了他們！這種喪盡天良的人渣，殺的越乾淨越好！哪怕因此背上無邊殺孽，也在所不惜！」
「這些女子都是我們解救出來的！既然如此，我將負責到底！」
所有人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更為天下人撐腰！」
猛然撞進了少女們心裏。
正埋頭哽咽的少女們紛紛抬頭看來。
趙山河嘆口氣，同樣傳音回來：「以你看如何？」
第一個女孩子走到了方徹跟前。
「多謝方隊長！」
這句話有點繞。
姑娘們都是震驚的抬頭：還有這種辦法？
方徹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甚至有些狡黠，這個笑容，就好像朋友之間惡作劇的在說悄悄話一樣。
方徹驚奇的道：「如今，用一下他們的屍體，怎麼了？唯我正教牛逼，來搶屍體啊！我們等着他們來！」
方徹傳音道：「總長官應該知道，這黑虎幫，乃是唯我正教封家的勢力。而現在唯我正教東南總部，是封雲在掌舵。」
雖然那都是查封的黑虎幫的，但是……這筆錢就算不拿出來分給這些苦命的女孩子誰又能說半句話？
但是鎮守者畢竟還是拿出來了。
「謝方巡查！」
「方巡查還說，他就在巡查廳，第六隊。就算將來不在這裏，他去了哪裏，等你們真的有事情去找的時候，也會有人告訴你們。」
他們的女兒不在這裏面，他們還在繼續期待，繼續期盼，繼續……等待尋找！
找到家人的一千五百家，都在門口等待着。
「既然不會，面對就是問題！」
果然趙山河道：「第二呢？」
「這一次圍剿黑虎幫，同樣得到了一些銀兩，而鎮守大殿和東南總部在經過商議之後，盡最大的可能拿出來最多，其中有一部分以作為姑娘們的盤纏。」
方徹頭痛的詳細解釋。
「希望這個世界上，多一些善良。讓我不用揮動我的屠刀！」
裏面出來一個人告訴他們：方巡查已經走了。
方徹說完這三句話，就放下手指。
殘花敗柳之身，有何面目參見心中的男神。
趙山河咆哮著。渾身殺氣騰騰。
在方徹目光鼓勵下，終於大家開始向著光芒處前進。
方徹挺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別的我管不了，但是……我在哪裏，你們知道。你們也知道怎麼找到我！」
方徹大聲道：「但是，你們會放棄嗎？！」
這張拯救自己出苦海，拯救自己出地獄，更給自己生活下去的希望的人！
方徹！
「只要被我知道，皆以殺人罪論處！因為人言可畏，眾口鑠金！對於有過慘痛經歷的女孩子，人的舌頭，比大山還重。很容易被流言蜚語逼死！所以，我只要知道，便以殺人罪直接論處！讓他們知道，縱然是隨口的一句話，就足以葬送生命！包括別人的，也包括自己的！」
看着趙山河。
果然那種所謂的『粗』，是故意裝出來的。這就是一頭徹頭徹尾的老狐狸。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