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放心去做，搞死他們！
印神宮立即回覆：「是，副總教主，我立即告訴他，但……夜魔去了之後，該當如何做事？以夜魔現在的處境，實在是不宜再為我教做事了……」
雁南道：「讓夜魔一切從心而為；以為守護者立功為主；先把他自己保下來。而且……世外山門，也已經到了要清洗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知道印神宮層次太低，恐怕聽不懂，於是乾脆將話說的明白些。
「之前我們沒有立國，沒有國運可言，而世外山門，也是占據了人間一部分氣運的。所以那個時候我們沒有氣運的時候對付世外山門，會讓這部分氣運自然的靠向守護者一邊。所以，並沒有對他們採取雷霆手段。」
「世外山門占據氣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萬一倒向守護者，而東方三三會掌握這股氣運力量，就能製造無數天才出來。這是根本的不同！所以在那之前，必須要留著世外山門，有些時候，還需要懷柔一些。」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我們已經立國了。新楚國國運雖弱，但是國運畢竟存在了，所以現在打壓，就會形成兩種局面，一是依然向著守護者靠攏，二來，則是向著我們唯我正教這邊傾斜！」
「而這些世外山門軟骨頭不少，打一頓反而投奔過來的可能不小。」
「所以夜魔只要是混進去了，那麼他無論如何做，都是在攪渾這天下一池春水。而他如何攪拌，對我們來說都無妨。」
「所以讓他放心，放手去做！」
「東方三三，畢竟做不到一手遮天，他能支撐守護者已經不容易，但若是說將一幫軟骨頭都改造成烈士……不是我小瞧了他東方三三，就算是他再強一百倍，也做不到！」
「他可以謀事，但是，謀不了人心！」
「懦夫就是懦夫，狗就是狗！東方三三哪怕能改變世界，但他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發到後來，雁南已經不是在交代任務了，而是抒發自己的看法了。
雁南發完，心中有點微妙不爽：印神宮算什麼，居然費了老子這麼大功夫長篇大論……
……
然後雁南就緊接著接到了神老頭大鬧鎮守者東南總部的消息。
然後也知道了神老頭最後被安撫的消息。
雁南看著這一則消息，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這事兒……有點蹊蹺，不對啊。」
他仰起頭，沉思：「之前根據印神宮的情報，是趙山河為了巴結某個家族，而打壓方徹。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應該是東方在那個時候就開始有所懷疑……所以才下令斷了方徹的武院學習之路，截斷了前途；直接進入鎮守大殿放在了眼皮底下。」
「換言之，黑手不是趙山河，而是東方。這倒是說得通了，以趙山河的脾氣怎麼會為了拍馬屁而對付方徹一個學生？但是拍東方的馬屁則不然，背黑鍋，也是甘之若飴的。」
「只是東方的身份不宜直接動手，而且也不確定，所以借了趙山河的手，換句話說，趙山河從頭至尾就是一個背黑鍋的！」
雁南驟然感覺自己心裡一片澄澈。
這一點想通了，頓時以前的好多不解之處，也都跟著豁然明朗了。
「難怪方徹立功這麼多，居然又是被卡晉升又是考驗又是不斷調查的……原來是東方的先入為主的看法在作祟。」
「但現在方徹巴結的那個姓神的靠山也已經發現了其實是東方三三在操控這一點，所以才放棄了追究……而東方三三這一次更是直接出動了楊落羽這等存在細查方徹，這說明了什麼？」
雁南腦子在拼命地轉動，將心比心之下，立即明白了東方三三的做法。
「我若是調查下屬教派一個人，只需下令，東南總部去做就好了。那麼什麼情況下，我才會讓江無望等這等存在出手去參與調查？那就是這個人已經非常重要的時候，而且，也是最後的考驗的時候……我才會派出去一個我覺得絕對細心可靠的人來做這件事，得到最終的調查結論。」
「所以這一次對方徹的調查，就是東方三三的最後結論了。」
想到這裡。雁南甚至有一种放了心，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我特麼總算是看到你的最後一步了！
真心不容易。
雁南根本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小蝦米的安排上面，居然能和東方三三較量這麼多次！
他竟然連這一個小人物也注意的到！
這等心思實在是可驚可怖！
但是從這一點延伸出去，雁南就開始憂慮另一件事：東方三三連這一點都能做出這樣的布置。
那麼之前的那些內奸，是如何成功立足並且潛伏下來的？
尤其是……派往守護者總部坎坷城的那些？
會不會是東方三三保留著給我傳遞消息的？那也就是說，東方三三想要讓我知道什麼消息，我就會接到什麼消息？
這麼說的話，這麼多年我被東方三三牽著鼻子走，反而就是因為我派出去的內奸？
這麼一想，雁南背後突然間一片冷汗浸濕。
雁南目光閃動，想了許久，咬咬牙，終於眼神一凝。
再不遲疑，立即發出一條指令：「發動七號自爆，銷毀他負責的典籍樓！」
命令發出後，雁南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下，喃喃道：「這個，在你掌控之中嗎？若是在……」
他默默想著，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若是連這些也都掌控，那麼，豈不是說明，這所有的內奸臥底，除了夜魔即將洗清之外，其他的……可信任的不多？」
雁南怔怔的看著前方虛空，驀然想起來唯我正教年輕一輩對於東方三三的評價。
「對方有東方三三，我們等於是與神在戰鬥！」
他默默地想著，目光凝重：神？東方三三，你以凡人之軀，真的能比肩神明嗎？？
……
那邊。
印神宮看完了一整個長篇大論，心情激動。
副總教主果然是把我當做自己人了。
居然說了這麼多，這已經是在教導我了。
等了一會看到副總教主沒有再發消息，才恭敬回了一句：「屬下遵命，屬下感謝副總教主教誨。」
然後給夜魔發消息：「副總教主剛才發話，讓你不用考慮其他，據說現在白雲洲城裡各大世外山門在聚會……你可以去參與，隨心所欲就可。以為守護者立功為主。等等等……」
詳細交代了一番。
然後更將雁南所說的對世外山門的看法，有所刪減的轉達了一下。
簡單來說，可以概括成八個字。
「放心去做，搞死他們！」
白雲洲城裡。
正在無所事事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方徹接到了這個消息，頓時眼前一亮。
「我曹嗷？」
方徹頓時來了精神：「我就躺了這幾天，怎麼白雲洲出了這麼大事情？我居然不知道！」
「這個熱鬧得湊啊！」
方徹眼珠轉了幾圈。
既然要做，那就事不宜遲。這幾天，實在是閒的蛋疼了！
鬧事去鬧事去！
隨即就站起身來，腰間配上劍，背上背著刀。
穿上鎮守大殿執事服，金星閃耀。
恩，鎮守大殿高層知道我停職了，但是，外面人誰知道？
再說我的服裝也沒被沒收啊。
既然沒收，那就還是我的，我穿著出去就沒啥事，照樣是執行公務！再說這裡可是白雲洲，我的大本營，誰敢對我說個不字？
「你幹啥去？」
夜夢好奇問。
「我去逛逛街。閒著沒事，閒得心慌。」
方徹問道：「你有事沒？要不我正好陪你逛街去？」
夜夢眼睛一亮，道：「好，那咱們就去逛街。正好我現在也要照顧伱，你身邊沒人，也不對勁兒。」
方徹一想，咦，這個理由好。
於是帶著夜夢，洋洋散散出門，安步當車，去逛白雲洲。
至於天下鏢局，過幾天再去也不遲。
這段時間，自己身上纏繞的視線太多了……
反正，有鄭雲琪和趙無傷在，天下鏢局絕對是到不了哪裡去。
很放心。
一路溜溜達達，出了賢士居，走過林蔭路，拐出巷子，就到了一條街上，穿過這條街，再次進入一個巷子，然後橫穿出去，就到了白雲洲中心的大街上。
這條大街，南北通透。
寬度足足可以容納十輛大馬車並排行走。當然路兩邊的商鋪也占用了一部分街道，人來人往，摩肩擦踵。
方總出現，剎那間萬眾歡呼。
「方總！方總來啦！」
「身體可大好了嗎方總？」
「聽聞您受傷了，我們這幾天都焦急得很，但是卻又不敢上門探望，今天看到您出來，真是太好了……」
「方總，這是我剛烤下來的面瓜，您嘗一個……」
「方總，再次看到您太好了……」
「……」
大家的熱情都是發自內心，方徹在白雲洲的形象樹立的那是絕對的深入人心，太正直，太好了。
夜夢紅著臉低著頭跟在方徹身後，連眼神都不敢亂飄了。
因為，眼睛落到什麼上面，那位老闆就立即包起來送過來：「還請夫人賞臉收下……不值錢，就是一份心意……」
所以夜夢眼睛都不敢亂看了。
因為這些人是真心的想要送。
方徹穿著金星執事服，黑色大氅，越發顯得臉色蒼白，明顯還是一副大病初癒的樣子，不斷抱拳微笑：「諸位諸位，諸位不用如此……這讓我受之有愧啊，再說今日出來巡街，也是和大家見見面而已……知道大家牽掛，但是你們這麼熱情，讓我直接半天走不出一步啊……哈哈哈，各位，快去忙吧，忙吧哈哈……」
一番勸說，眾人才回歸原本位置。
更有老闆派了夥計一路小跑上前，通知沿途所有商販老闆們：「方總出來巡街了，大病初癒身體虛弱，不要纏著說話不讓走，讓方總好好地散散步，散散心。注意注意，切記切記。」
方徹一路巡視過去，沿途都是熱情打招呼的聲音。
但是圍上來的現象，卻是真的沒有了。
只看到四周一張張笑臉，在向著方徹燦爛的綻放。
夜夢都忍不住心中驕傲又複雜。
方徹這人緣，是真的好啊。樹立的形象，也是真正的深入民心，真不知道，若是有一天，他真正身份暴露了，白雲洲會有多少人失望……
一路前行，方總蒼白的臉，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心疼。
身後，一片人在感嘆。
「方總是真的拼命啊，為了白雲洲，方總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據說這一次，就是為了剿滅唯我正教超級大魔頭被傷的……哎……」
「最難得是方總心善，你知道麼，多少次賑災，方總都是自掏腰包，有一次大風雪那天……我那鄰居大早晨出來，正看到方總在一路走，一路向著一些貧困人家家裡扔銀子……方總這是行善卻不想要人知道啊……這是真正的大善啊。」
「是啊，若是這個天下，方總這樣的人能夠多一些，這個世界，也就太平了啊。」
「那些天殺的魔頭，對於方總這樣的好人，怎麼能下得了手…方總蹭破一點皮我都心痛好久……」
「就是啊，我日夜祈禱方總平安無事，長生不老。」
「我也是我也是。方總在一天，我們白雲洲就安全一天啊。」
方徹沿街行走，耐心出奇的好。
夜夢的風華絕代，自然也引起了一大片討論；但是由於這是方總的夫人，大家都很尊敬，哪怕背後討論，也是沒什麼難聽的話。
而是「夫人真是好福氣，能跟著方總」『也只有這樣的美人才能配得上方總』『一看就很賢惠』……之類的話。
迎面有十來人，身穿黑衣龍行虎步走來，正是鎮守大殿執事。
為首之人，正是雲劍秋，看到方總，眾人頓時大喜，一窩蜂的小跑上來，圍住方徹，親熱至極。
「可算是好了，這段時間可把我們急壞了。上頭怕我們一窩蜂的來，打攪了方總靜養，直接下了禁足令……哎喲，急死個人啊。」
「真好，方總，啥時候可以到鎮守大殿上值啊。」
「呸呸呸，你說什麼呢？讓方總多休息幾天！」
景秀雲上前：「方總，影兒現在怎樣了？有消息嗎？」
「聽說在治療中，很順利，沒事了。但是恢復就需要一段時間了。」
「那就好那就好。」景秀雲頓時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
「對了你們不是巡視北城的嗎？怎麼跑這邊來了？」方徹驚訝地問道。
「北城依然是我們的巡視範圍，只是最近這段時間，這邊有大事，所以兄弟們但凡是沒事兒的，就都到這裡來轉幾圈。」雲劍秋哈哈一笑解釋道。
「大事？」方徹皺起眉頭，似笑非笑：「這邊居然有大事？劍秋，你居然沒有來匯報？這可是有點失職啊。」
雲劍秋頓時嚇了一跳，舔著臉討好道：「這不是方總您正在休養，就怕您工作責任心太強，上了好奇心……耽誤您養身體啊。」
「那現在呢？」方徹一仰頭。
「現在自然是如實匯報……」雲劍秋嘿嘿一笑，討好的湊上前，低聲：「也不知道怎麼地，唯我正教的封雲來了……然後天宮的少主，據說也來了，然後就是地府，幽冥殿等等等……連我們寒劍山門年輕一代首席也來了……可說是所有世外山門年輕一輩核心弟子，一網打盡……」
雲劍秋在匯報著。
他根本沒有注意，正在和煦微笑著的方總，在聽到「一網打盡」這四個字的時候，眼底驟然閃過一抹精光。
「這麼熱鬧？」
方徹微笑著，似乎漫不經心的樣子，哈哈笑道：「那咱們應該不會太忙才是，畢竟，這些人在一起，他們也沒有什麼功夫來尋思咱們鎮守者吧？」
「方總說的是，但是來者畢竟是客。再說，這些世外山門的人這一次前來，竟然都是和咱們鎮守大殿打過招呼的，所以，就有了合法性。」
「既然是光明正大來的客人，那麼我們自然而然，就有了保護的義務。這一節，方總是知道的。」
雲劍秋道。
「那唯我正教的，也要保護？」
「當然是的，封雲這一次來，不是跟咱們鎮守大殿打招呼，而是跟上層打招呼獲得了允許才來的。所以屬於是國賓；既然是國賓待遇，自然也要保護的。起碼在咱們負責範圍之內，不能出現安全問題。」
雲劍秋顯然是惡補了一番這方面的東西，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
方徹點點頭。
或許有人不解；為何會對敵對方這麼保護。但想想契丹使者來北宋，雙方國書出使……
「真是熱鬧。」
方徹很是感嘆，道：「白雲洲可是很久都沒有這樣熱鬧了。這一次，的確是有些意外呀，是什麼原因讓這幫天之驕子，都選在了白雲洲呢？」
這個問題頓時將雲劍秋問住了，愣了半晌說道：「這個實在是不知。」
「呵呵……行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就過去看看。」
方徹問道：「他們現在在哪？」
「四海八荒樓。方總，我們陪您過去？」雲劍秋目光一亮。
「你們不是還有公務在身？」方徹眼睛一瞪：「怎麼，想要跟著我放假嘛？」
「嘿嘿，嘿嘿……那好吧。」雲劍秋嘿嘿兩聲偷眼看方徹臉色沒有緩和，只好放棄，道：「洪二瘸子帶了倆人在門口負責警戒，很好找的。」
「洪二瘸子？」方徹嘴角抽了抽：「帶著誰？」
「老薑和老黃，今年準備告老的那倆。」雲劍秋詭異的笑了笑。
「真特麼選了三個好人啊……」
方徹差點笑出來。
「方總若是過去，他三個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雲劍秋有點羨慕洪二瘸子了。
「呵呵……什麼主心骨，我現在還休假呢。」方徹道：「這四海八荒樓，什麼來頭？我記得老闆，是姓步吧？」
「是的。四海八荒樓，源自於雲端兵器譜排名第十一的步仇大人；當初步仇大人與當年堂兄在這裡喝酒，他那位堂兄修為不高，而步大人當時已經開始勇猛精進。當時那位堂哥說道，我在家守著，許你四海漂泊，但無論何時回來，這裡都有家。」
「而步仇大人說道：我在外闖蕩，許你八荒安寧；希望有一天，你無論到了何處，提到步仇的名字，這天下四海八荒無人敢惹！」
「後來，這位堂哥的後人，就將這酒樓買了下來，自己做起了客棧，取名便是四海八荒樓！」
「但是四海八荒樓自從建立之日起，步仇大人就從未來過。但四海八荒樓一直存在於白雲洲，已經有一千八百年！」
雲劍秋說著，卻發現方徹的眼神，驟然間朦朧起來。
似乎想到了什麼。
輕輕地喟嘆……或者說是唏噓一聲，竟然充滿了思念和悵然，以及……滿足。
「這個故事真好。」
方徹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轉頭，看著白雲武院的方向。
我出去闖蕩在外，許你八荒安寧，無人敢惹！
我在家替你看家，許你四海漂泊，回首是家！
「如此說來，這四海八荒樓，我更要去看看了。」
方徹仰頭，用一種縹緲的口氣，很是神往的說道。
這一刻，他的神情氣質，有些悠遠。
他是真正體會到了步仇的感覺，這裡有四海八荒樓，這裡就是根。我雖然不來，但是我知道這裡有個四海八荒樓。
所以我漂泊四海浪跡天涯，我無懼無畏！
我不回家，因為這還沒有到我回家的時候。但等我想要回家的時候，這裡永遠都是我的家！
我的根！
「去看看！」
方徹淡淡一笑，牽了夜夢地手，微笑道：「咱們一起去，看看步仇大人的家。」
夜夢低眸淺笑：「好。」
她明白方徹心中的感覺。
那天晚上，方徹兄弟倆人喝酒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表哥的確是個老實人。」
夜夢心裡想著。
完全能體會方徹心中的情感動盪。
因為她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心裡的感覺，與方徹，應該是一樣的。
忍不住在心中再次默念了一遍：四海八荒樓。
與剛開始聽到時候的那種霸氣和中二感覺不同，現在知道緣故之後，反而平添了幾分親切。
方徹壓下心湖波濤，平靜問道：「劍秋，你們寒劍山門年輕一代首席，人怎麼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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