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為何這夏王指定讓月兒護送他呢?」問這話的是王妃。她也是這兩天才聽王爺說,要將沈清月收作義女。
王妃心中大喜過望,她早有此意。
她的鸞兒沒福氣,走了那麼多年,老夫妻也思念了那麼多年,可是宗欣還小,並不記得娘親,現在只想有娘,如今這月兒姑娘與欣兒投緣,若能代替鸞兒照顧宗欣,那就太好了。
「許是那夏王被月兒擄來,心有不甘吧!」王爺笑著令下人們都退下。
「莫不是對我們月兒心生愛慕了?」王妃憂心忡忡地自語。
「愛妃,若夏王真是喜歡月兒,本王就做主,把月兒嫁給他。你是沒見過夏王,生得端正,且英姿勃發。與月兒很般配!」王爺聽了卻樂了,故意把話敞開說,並看宗澤和沈清月的反應。
宗澤只是沉默不語。
沈清月臉色微紅,但是也是沉默。
「月兒,你與夏王相識,該不會也對他有好感吧?」王妃問著實在是宗澤的心裡話。
「娘娘多慮了,月兒並無此意。」
「就好,就好!原本說好這兩天就把喜事辦了,哪曉得,月兒竟被欽點護衛夏王回家。又要把日子往後挪挪了。月兒出門在外可要注意安全,義父,義母,還有欣兒都等你回來。」
沈清月聽著王妃的叮囑,想起了剛去逝不久的師母和姨母。她們對自己都是這般殷切。一時感懷,沈清月眼中濕潤了。
「好了,愛妃,你且先下去吧!」成王牽著王妃的手,將她送出書房。
王妃知道有密事要商量,體貼地讓成王進去,並把門帶上。
「月兒,另外還有一道密旨!」成王又拿出一道聖旨,卻並不宣讀,只是交給沈清月。
沈清月看了聖旨點了點頭,就把聖旨收好。
「看月兒如此輕鬆,似有把握完成任務?」王爺問。
「如果師妹和我一起,那便有十足的把握。師妹不在,月兒只有一半的把握。」
「若是宗澤一起去,有幾成把握?」王爺可沒打算讓宗澤閒著。
宗澤聽王爺讓自己一起去,臉上露出一抹寬慰的笑意。
「他去不去都一樣!」沈清月冷冷的說。
宗澤心中一悶,自己在她心中竟然這般不濟?
成王也非常疑惑,自己的這唯一的女婿,他可是相當看重的,文武雙全,在月兒口中竟變得一文不值?成王審視二人半晌,才明白,他們在賭氣。「宗澤,你怎麼又惹月兒不高興了?」
「王爺,月兒沒生氣,月兒一人去西夏無礙,你們放心!」沈清月舉起雙手作揖行禮。
「好,月兒先回去收拾東西,明日一早,本王送你到驛站,與夏王會合。」
「遵命!」
沈清月回到西廂那間房。收拾了一下行裝,在院中練了一陣劍法,才讓丫鬟讓人打來水沐浴。然後就是每天必修課,吐納歸息。
她正準備歇息,有人敲門。
這麼晚來找她的大約只有宗澤,「月兒,睡了嗎?」
沈清月知道宗澤是為了去西夏的事。她不打算妥協,所以她沒有開門。
她站在門後冷冷地道:「公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月兒,我知道你不只是送夏王回去,還有更危險的任務,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宗澤站在門外道,語氣顯得有些焦急。
沈清月初聽有些感動,但是她知道如果換作鐵槍會任何人執行這項任務,宗澤都會不放心,於是說:「夏王李秉常會幫我的!你不用擔心。」
「他能幫你什麼?西夏政權從來就沒有守個盟約,正因為他,我才更不放心。」
「也許像娘娘說的,他喜歡我呢,甘願幫我呢?」
「沈清月,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你怎麼可以因為他喜歡你,你就指望他幫你,你這是在出賣自己的感情!」很顯然宗澤很生氣。
沈清月愣住,半天才冷聲說:「與你無關!」
「你!」宗澤有些無奈,他本來應該更生氣,但是他壓下火氣,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道:「你把門打開!」
「不。」沈清月站在門後仍然沒有離開。
這讓宗澤覺得月兒還是給他說服她的機會。
「月兒,你小時候很聽大哥哥話的,現在長大了,應該更懂事,乖,聽話!」宗澤也知道月兒是希望他跨過那道界限,但是他不能,所以只能重申自己關心她是如同兄妹一樣的感情。
沈清月氣笑了,刷地打開門,「大哥哥,你看看,你面前的人還是那個一兩歲的小女娃嗎?」沈清月故意轉了一圈,讓宗澤看。
宗澤看著沈清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衣袂飄舞,因為正準備歇息,頭髮蓬鬆,裙帶系得有些松,而且腳上沒有穿鞋襪,顯得有些慵懶,而慵懶中又透著嫵媚。
宗澤只看了一眼,連忙閉上眼睛。「月兒!」他低吼一聲。
只聽「嘩啦」一聲,沈清月已經關上了門,「公子,你請回吧,月兒的事,月兒自有主張。以後月兒若是有喜歡的人,也是要嫁人的,畢竟月兒已經長大了!即使是哥哥,也不該干預太多。生了誤會便不好了。」
宗澤聽得到沈清月是背對著門在說話,而且說到最後,似乎有些哽咽。宗澤一想到以後便與丫頭生疏了,心裡一陣揪痛。這,是為什麼?當年鸞兒去逝時,也是這種感覺,難道?難道?宗澤用力搖了一下頭。
怎麼會這樣,與這小丫頭相處不過一個月而已,竟然比與鸞兒七年相戀的感覺還要濃烈。
宗澤需要冷靜,需要重新審視自己的心。自己倒底怎麼了?
「月兒,見你總是流淚,怕是你之前被石灰熗了眼睛的原因,我這裡有罐藥膏,睡前塗一下眼睛,會舒服一些。我放在門口了。」
他緩緩離開這間熟悉的西廂房。
沈清月抹去無聲的眼淚。如果不是動情,怎會流淚,這藥膏能治眼病,但是能治心病嗎?
沈清月打開門,拾起小瓷罐,細心收了起來。
這一夜未眠。
早早起來,來到前院,宗澤正迎著翠微曦光練著七星劍法。
沈清月見他有一招有缺陷轉身時防守不到位,便拔劍迎上,劍指在宗澤肩頭,「轉身時揮劍要一氣呵成,形成游龍之勢。」
宗澤正心有所思,竟然沒想到,沈清月突然出手。
而且他發現沈清月過了一晚,竟然似變了一個人,臉上,眼中都沒有一點情緒。
「我這裡突然想到一招,我把它喚作神龍擺尾,公子看好。」沈清月說著跳出去,用劍在空中快速比劃了一下。
宗澤都看呆了,這一招類似於抱朴守真卻多了一個擺尾,而且抱朴守真要慢的多,這招神龍擺尾非常快。
「這招神龍擺尾,重在擺尾,龍頭抱朴蓄勢,擺尾出其不意!」沈清月邊練邊解說。「把這招放到七星劍里,轉身時使用,以攻為守。」
宗澤舉劍邊舞邊想沈清月的動作。
「抱朴守真,劍意變了,於是就有了神龍擺尾,所以動作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意境不同,威力也不同,你轉身時用神龍擺尾,也許就能變成龍游天下。」沈清月又演練一遍轉身時的神龍擺尾。
這一下子,劍划過了四個方向,「果真是龍游天下!」宗澤驚嘆,「月兒真是劍術奇才。」仟仟尛哾
宗澤此時也忘了昨夜之事,一心一意練劍。
沈清月則陪著他練了數遍七星劍法。
但是宗澤又發現沈清月的七星劍法招式與上次陪練時不一樣,這回似乎有許多虛招。刺與刺之間用了些虛招,反而更連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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