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原本以為這是一次集體召見，去了以後，他才知道整個會議室都只有他一個人。

  這是有什麼機密的任務要給他嗎？

  腳步聲響起。

  龍回頭，卻發現對方是將自己帶入組織的老高。

  老高並沒有說話，沉默的將一個盒子放下，恭恭敬敬的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黑木雕像。

  雕像雕刻的是一個坐在王座山的男人。

  老高退下後，雕像向著周圍散發出一抹聖潔的白光。

  白光緩慢凝聚成一個人形。

  人形比較模糊，看不清五官，只能看清他白色的長髮。

  詭異的聲音直接闖入了他的大腦，給他下達了一個命令。

  這個命令太過奇怪了。

  他下意識想反問，說出來的卻是：「是。」

  他感覺身體不受控制了。

  隨後，他意識到他是自願的。

  神明的旨意怎麼能容許凡人的質疑？

  彭語已經到了白戚霏家。

  現在距離白戚霏的下午茶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白戚霏穿著一個淺紫色的薄紗小裙子，正在摸著一個薩摩耶的腦袋。

  見她來了，白戚霏微微抬起頭：「和我去換衣服吧，你要是這樣子出場，朋友們都會笑話我的。」

  「好。」

  彭語的衣服倒沒有什麼不體面的，但是放在白戚霏和她的朋友眼中估計就寫著寒酸兩個字。

  拿到白戚霏給的紅色禮服後，彭語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彭語從來都沒穿過裙子，之前是因為身材不好自卑，現在是為了行動方便。

  「你該不會不會穿吧？」

  彭語抿了抿唇：「我可以研究一下。」

  「那就是不會了，我來幫你。」

  「別了吧。」

  「進去。」白戚霏將彭語推進了更衣室。

  紅色是一個很講氣質的顏色。如果氣質不好，那穿出來的效果很可能就是土。

  舒語棋的臉明艷得不行，彭語的實際年紀比舒語棋要大，所以她身上有一種超乎身體年紀的氣質，很搭配這條裙子。

  只是彭語並不知道，該怎麼和陌生人交談，整個茶話會下來，她都像是局外人一樣，大部分時候都沉默著把玩禮服的配飾。

  一開始很多人得知她是白戚霏的救命恩人，紛紛搭話，但是發現她無聊又拘謹後，就只有白戚霏偶爾和她搭幾句話了。

  一直到下午四點，讓彭語如坐針氈的茶話會終於結束了。

  白戚霏送走其他客人後，不滿的道：「你怎麼不活躍一點？這些都是我的好閨蜜。」

  「活躍不起來，你們和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彭語這句話真不是賭氣，從聊天內容其實就可以感覺到她們兩個圈子的差距大的不行。

  白戚霏們聊國外留學，騎馬射箭，炒股賣房，宴會投資，泡男明星，而這一切彭語都只在小說和電視裡面看過。

  而且看這些小說的時候，她緊張兮兮的縮在書店的一個角落裡面，囫圇吞棗一般快速翻閱，一旦有店員走過來，她就裝模作樣的看看封皮，像是在猶豫買不買，實際上她兜裡面一塊錢都沒有。

  她們之間的差距太大，就像是兩個世界。

  白戚霏道：「行吧，我也不為難你了，這次來，主要是想介紹一單大生意給你。」

  「什麼大生意？」彭語的學區房和車子的錢還沒有攢夠，沒什麼比賺錢更讓她激動的。

  白戚霏道：「雖然我已經擺脫了那隻色鬼的糾纏，但是我父親請來的大師說，因為這件事……我喪失了二十年陽壽。」

  彭語看不到陽壽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白戚霏繼續道：「我這次請你來，是想請你去鬼市，幫我找能增加陽壽的東西。」

  她補充道：「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會怪你，畢竟，活人去鬼市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彭語不知道怎麼去鬼市，但是她可以去問問舒語棋。

  舒語棋回答道：「去鬼市需要鬼牌，不然就只能偷渡，偷渡的辦法我是知道，但是那個地方太危險了。你又是一具活人的身體，不小心泄露了一點陽氣就可能會引來其他鬼的圍攻。」

  「鬼牌是每個鬼都有嗎？是一種身份證明嗎？」

  舒語棋回答道：「不是身份證明，是一種勢力證明，不是每一個鬼都有，不是鬼也可能有。打個比方，比如蛇君一派的鬼牌上面就是蛇紋，祁家一派的鬼牌就是龍紋。」

  祁家？

  彭語最近已經聽到祁家好幾次了，第一次似乎是從舒語棋講必死詛咒能力，第二次是前不久，聽夢婆說，靈案組做事的人只有她和祁家那位。

  彭語詢問了一下祁家的事。

  舒語棋想了想，回答道：「你要問這個的話，我是真的不了解。我對祁家的了解只有幾點，必死詛咒，半人半鬼，然後沒了。」

  彭語不由感嘆道：「那祁家還挺神秘的。」

  舒語棋道：「厲害一點的家族都很神秘，特別是四大家族祁白柳胡似乎恨不得就此消失才好。祁家還算不上其中最神秘的。」

  彭語道：「你說的，祁然的祁會不會是祁家的祁？」

  祁然表現的種種，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甚至不像是人。但是彭語又沒有鑽到祁然肚子裡面，她怎麼知道，祁然表現出來的就是真實。

  舒語棋笑著反駁道：「你這就純粹想多了，祁家雖然神秘，但都是半人半鬼，祁然人鬼都不沾邊……嗯，這樣子說吧，有一杯糖水，一杯鹽水，普通人是糖水，鬼是鹽水，祁家的人就是糖鹽各半的水，祁然就是一杯白水，什麼都沒有。」

  不等彭語再問，舒語棋又補充道：「對了，祁家還有一個特徵，白髮。他們家族的人從出生開始，直到死亡都是一頭白髮。有人惡趣味的說，祁家大概是有白化病家族遺傳病史。」

  彭語好奇的詢問道：「祁家人就沒想過染髮嗎？」

  舒語棋沉默了一會，沒好氣的回答道：「這大概是做了一個違背列祖列宗的決定。」

  「你還沒有想好嗎？」白戚霏的聲音響起。因為舒語棋和彭語的交談都是在用心聲交談，所以在白戚霏看來，彭語只是在那裡沉思。

  彭語道：「去鬼市很危險，我想問問，如果我成功取得，你能給我多少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