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

  難不成她前面見的小唐是鬼魂？

  醫生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雖然被通知撤離，但不是所有醫生護士都及時逃了出來，小唐她……被掉落的天花板活生生砸死了。」

  祁然用臉蹭了蹭彭語的掌心，像是一隻小貓咪：「別信他的鬼話，真正的鬼是他。」

  彭語這才注意到，醫生的腳下沒有影子。

  的確有人沒有來得及逃出醫院，但是死在醫院的並不是小唐，而是醫生。

  彭語道：「這樣子吧，可能我搞錯了護士。」

  醫生還在裝模作樣的嘆息，為小唐的死感覺到遺憾，並且再次由衷的感謝彭語。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祁然輕聲問道：「不殺掉他嗎？」

  彭語道：「為什麼要殺掉他，就因為他是鬼？」

  祁然抬起頭看著彭語。

  彭語道：「他沒有做壞事，我沒有理由對他動手。」

  祁然歪著腦袋，想了想，認真開口道：「可是等他真的做了壞事，怕是來不及了。」

  彭語道：「因為未開始的惡而扼殺一個人，那才是真正的惡。」

  祁然像是沒有聽懂這句話，又像在思考著什麼，總之呆呆的，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彭語爬起來，舉著吊瓶走向衛生間，祁然乖乖跟上。

  進了隔間後，彭語深吸一口氣，直接拔掉了針。

  「我出去一趟，你在醫院扮演我一會。」

  「好的。」說完這句話後，祁然的身體好像發生了一點變化，像是凝實了一點。

  緊接著，他將針頭猛地插入了自己血管中。

  彭語皺了皺眉：「貼著就好。」

  祁然露出一絲淺笑：「不夠真實。」

  彭語不相信祁然沒有其他辦法，擱著賣慘刷她好感度呢。

  彭語沒說什麼，戴上口罩變成了舒語棋的模樣。

  變成舒語棋後，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有些顫抖。

  「怎麼了？」祁然下意識扶了她一把，彭語卻抖得更加厲害了。

  這不是彭語本身在抖，這是舒語棋的恐懼共享給了她。

  舒語棋在害怕祁然？

  「沒事。」彭語交代祁然晚點離開後，又戴上帽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離開了廁所。

  祁然注視著彭語離開的背影，嘴角的幅度一點點收斂。

  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和手，總之一切碰過彭語的地方，她都在使勁擦，像是要把皮都擦下來一樣。

  「真讓人噁心。」

  如果彭語在這，她並不會因為這句話的內容而感覺到任何驚訝。

  她創造祁然的目的就是利用祁然當自己的替身。祁然厭惡她是正常的，對她感恩戴德才是腦子有病。

  不過，彭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會驚訝。

  因為祁然說話的時候，用的是男聲。

  彭語離開祁然後，身體終於不再抖了。

  「舒語棋。」

  「誒……」舒語棋的聲音又小又弱。

  彭語在心底詢問道：「你在怕她？」

  舒語棋的聲音帶著一點點顫抖：「我感覺，她隨隨便便就能殺掉我。」

  祁然這麼強嗎？

  哦，不，是舒語棋太弱。

  「你明明比我還弱！」舒語棋爭辯道。

  彭語笑道：「你信不信，只要我願意，我可以瞬間成為全世界最厲害的人。」可是以自己為原型創造怪談，風險性太大，而且那個時候，自己還算人嗎？

  現在和舒語棋結合，借用舒語棋的能力，彭語都覺得自己不算純粹的人類了。

  舒語棋閉嘴不再說話，因為她知道彭語說的是實話。

  她怕得要死的祁然都是彭語創造出來的。

  離開醫院後，彭語在心底默念紅衣女鬼的名字，結果周圍非常安靜，根本沒有鬼來和她幽會。

  「難不成要有天花板的地方？」

  彭語看了看自己這身病號服，走進一家還在營業的服裝店。

  服裝店老闆看到彭語身上的病號服，神色有點警惕。

  彭語解釋道：「你放心吧，我不是從醫院逃出來的。我只是剛出院，平常一個人，也沒朋友給我送個衣服什麼的，這不來你這裡買一套？」

  服裝店老闆看到彭語露出口罩的上半張臉眉清目秀，說話流利，不像壞人也不像神經病的，終於放下心來。

  彭語挑了一套衣服，進了更衣室。

  再次呼喚紅衣女鬼後，她感覺到周圍的溫度明顯降低。

  抬頭，天花板上果然冒出一個長發垂落的女人頭。

  女人頭看著她，幽怨的問道：「又有什麼事？」

  彭語道：「邱昔，就是我讓你殺掉的那個男孩，他的筆記本在你哪裡嗎？」

  女人頭：「我找找看。」說著，她又縮了回去，大概過了三十秒，女人丟下來一個染血的筆記本。

  彭語撿起翻開一看，越看目光越是陰沉。

  她緩緩合上筆記本，吐出一口氣。

  居然……真的如她猜測的那般。

  女鬼道：「沒事吧？沒事，我走了哈。」

  「別急。」

  「你咋事這麼多？」

  「你還記得，和你女兒有關的其他線索嗎？」

  說到這個女鬼又多冒出了一截身體，她的面色愁苦的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一點點都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她很危險……她在喊媽媽……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

  「那你總記得自己的名字吧？」

  有了女鬼的名字後，彭語就可以麻煩老謝幫她找人。

  女鬼還是搖頭。

  彭語無奈的道：「你這讓我怎麼救你女兒？」

  女鬼沉默不語。

  女鬼幫了自己不少，彭語也不好疾言厲色：「或者你形容一下你女兒的外貌，我讓人畫出來。」

  「我不記得她的樣子了……」

  得了。

  彭語無奈道：「這真不是我不幫你，這能找到人，真的看老天賞不賞臉。」

  女鬼不再多說什麼，默默鑽了回去。

  彭語換好衣服後，付完錢，離開了服裝店。

  陰德和直播間的打賞有關係，所以她這次直播也不能敷衍了事，必須找一個好地點，好好直播。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著去哪裡直播，索性打開直播間，詢問觀眾。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上次爛尾樓的劇情了。】

  【要不再去爛尾樓看看？】

  【再去也太無聊了吧？】

  【可是不去爛尾樓，才是真的爛尾了吧？】

  舒語棋開口道：「要不我把後續劇情給你講一遍，你對著觀眾複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