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雖然失血過多,但他還沒有暈過去,他拼命用雙手攀爬。
他的腿不斷的往外滲血,長長的血色拖拽痕跡看起來悽慘又狼狽。
但是小女孩並沒有放過他,一腳踩在了他背上。
小山「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彭語正好在此刻趕到,她瞳孔猛地一縮。
許戈聽到她趕來的腳步聲,連忙道:「帶著小山走!」
他剛才在換彈夾,所以才給了小女孩傷害小山的機會。
小女孩歪頭再次躲避一顆射向頭部的子彈,她厭煩了這種躲避遊戲,反手在鼓面上重重一敲。
鼓聲響起的剎那,許戈和小山直接暈了過去。
正在跑來的彭語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她下意識搖晃一下腦袋,恢復了清醒。
她是創造背鼓小女孩的人,所以對鼓聲有較強的免疫力。
小女孩見此有點詫異,又有了想逃跑的心思,但是另一個思想卻在告訴她,吃掉小山再走。
她不受控制的彎下腰,想去咬咬破小山的大動脈,讓鮮美的血液灌滿口腔。
與此同時,她眼睛死死的盯著已經到了眼前的彭語,反手拍了第二下鼓。
這次彭語眩暈的時間更短了,她朝著小女孩的髮夾伸出手,卻被小女孩靈活閃避。
彭語略略皺了皺眉,在心裏面念了一個字。
「停!」
小女孩的動作一僵,她死板的站在原地,任由彭語摘下了她頭上的發卡。
在發卡被摘下的瞬間,小女孩的身影直接消失,只剩下一面大鼓掉到地上。
手中的發卡正在冒著陰森森的黑氣,彭語在心底詢問道:「這些你可以解決嗎?」
舒語琪的聲音響起:「當然。」
彭語看著完好無損,好似從來沒有壞過的樓梯,面色凝重。
她之前就有在心底默念,嘗試修復樓梯,但是根本做不到。
現在看來,這些樓梯很可能根本沒壞,只是她們所看到的幻覺是壞的。
可別小看幻覺,一旦在幻覺中摔死,那你的身體也會殺死你。
她看了一眼時間,依然沒有信號。
「我剝奪了小女孩的一切,她就算還頑強活著,應該也不能對爛尾樓再造成任何影響了。」
彭語想到了那個被她踢下去的小男孩的頭顱。
那個小男孩很可能就是這個小女孩的弟弟,他都變成那副詭異模樣了,能屏蔽信號似乎也能理解。
看來她必須親自送小山送下去。
彭語搖晃了幾下許戈,都不見對方有醒來的趨勢,她不敢再等下去,沾上一點小山的血,在牆壁上寫道:「別擔心,我帶小山去醫院了。」
寫完後,她簡單的給小山做了一點包紮,防止路上就失血過多。
舒語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把鼓帶上。」
彭語雖然疑惑,但還是抱著鼓,背著小山下樓了。
在下三樓時,她突然注意到樓梯角蹲著一個沒有頭的小男孩。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之前推彭語的小男孩。
小男孩不是她創造的,她無法控制他,而他卻能殺死她。
彭語不敢耽誤時間,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
小男孩突然轉過來:「姐姐……一起踢球嗎?」
他手中還抱著他自己的頭顱,眼珠子死死的盯著她。
以彭語寫靈異文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小男孩說的球十成九是他的頭,剩下一成是她的頭。
彭語沒答應沒拒絕,假裝沒看到就準備走,卻只覺得背部一疼,那個小男孩的手似乎插了進來。
她正背著小山。
小男孩這一下是個貫穿傷,一口氣傷了兩個人。
背後偷襲,不講武德!
舒語琪的聲音響起:「拍鼓。」
彭語沒猶豫,手在大鼓上拍了一下。
這次的眩暈感要強烈一些,也許是因為這次拍鼓人是她自己,也許是因為短時間內聽了太多次鼓聲。
但是她反應強烈,小男孩的反應比她還強烈,他抱著頭痛苦的哀嚎:「別拍了!別拍了!我錯了,媽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彭語一聽樂了,這不得多拍幾下以報自己的仇。
小男孩慘叫著,抽出了手。
傷口處又癢又疼,彭語知道這是舒語琪在幫助自己治療,只是舒語琪只能幫自己,卻不能幫助小山,所以她不能繼續在這裡和小男孩糾纏,必須儘快送小山去治療。
她不願意戀戰,並不表示小男孩就會願意放過她。
所以,她一邊走一邊拍鼓。
一直到離開這棟爛尾樓,恢復了信號,她才敢停止敲鼓,撥打了急救電話。
她只打了緊急電話,但是警方和醫生幾乎是同時趕到的,也許是因為警方早就附近蹲守了,也許是因為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
有專業的醫生看護,小山的情況她不需要擔心,但是她正被警方盤問,詢問爛尾樓中的情況,詢問是否見過許戈。
看樣子,警方可能準備進入爛尾樓,救出許戈。
如果她要求孤身一人去救許戈,很可能會被懷疑,哪怕她頂著舒語棋的臉,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可是放任警察們進去,她真的很擔心他們會被小男孩盯上,她手上有鼓可以自保,那這些警察呢?
她看著已經離開的救護車,想了想,將大鼓交給了警方:「這個鼓有魔力,敲一敲就能震暈周圍人……」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舒語琪冷笑一聲:「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敲鼓沒有代價吧?擊鼓一下,陽壽減少一年。」
彭語的手指一緊。
她剛才可沒有少拍,次數估計都過百了,也就是說,她馬上要死了?
呸!
彭語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鼓聲的情況,你瞎編用來騙我的吧?」
舒語琪的聲音略微有點驚訝:「居然被猜到了嗎?」
彭語心底回答道:「大鼓是我創造的,所以不存在什麼,你提前了解的可能性。而且,你說過,你的能力被限制在了我這具身體中……」
她並不恐懼將自己創造怪談的事告訴舒語棋,因為舒語棋可以聽到她的心聲,怕是早就知曉了她的一切秘密。
彭語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的眼睛其實就是你的眼睛,我們看到的東西是一模一樣的,你並不比我多了解什麼。你前面讓我敲鼓,也只是瞎猜,猜錯一起死,猜對你裝逼。」
舒語琪的語氣明顯帶著不爽:「和你這種人聊天真沒意思。」
彭語不再說話,警方已經將信將疑的拿走了大鼓。
舒語琪道:「我剛才也不算完全騙你,你覺得這些人敲了鼓後,最先被震暈的會是誰?是那個小鬼還是他們?」
彭語開口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目的?」
舒語琪瞳孔微微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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