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才有多少人下來?」
阿倫的話,讓地窖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溫度一點點下降。
他掃視著在場的八個人,莫名其妙的看向凱文,你一個大警長,不會犯這種錯誤吧,就沒考慮過屍體變成我們中的一員?
凱文眼裡閃過一絲尷尬,他確實知道有這種可能,但不是沒親身經歷過嘛,沒反應過來又怎麼了……
凱文、麗雅和那名看管現場的警員在酒吧老闆和三名員工臉上掃視過去。死者的相貌他們還是記得的,但確實不在這四人之中。
「威利,你怎麼下來了?」
酒吧老闆盯著最後一名員工,皺眉問。
「啊?卡特叫我下來的,說您找我!」那名員工茫然。
「該死的卡特,我根本沒有這麼吩咐過……等等,卡特不是死了嗎?」
酒吧老闆瞪大了眼睛。威利也瞪大了眼,臉上浮現驚恐,他居然也是這時才反應過來死在酒窖里的正是卡特……
該死的卡特,我剛才為什麼一直沒意識到這點?
凱文一把拎住威利胸前的衣服,眼神如電,問道:「你什麼時候看到他的?在哪裡?」
「就……就是你們下來的時候啊……」
「……」阿倫和麗雅跑上樓梯,回到酒吧大廳。
麗雅正快速四下打量時,阿倫直接扯過一名酒吧員工問:「有沒有看到卡特?」
「沒有……你是誰啊?」
「有誰看到卡特了?」阿倫看向四周問。
他迎來一對對詭異的目光,終於有員工說:「卡特死在酒窖了,你應該去下邊找他!」
這時凱文等人也跑了上來,眾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尤其是麗雅,俏臉上布滿寒霜。她堂堂聖劍成員,居然讓一具屍體在眼皮底下跑了。
阿倫隔著兩米多遠,突然伸出右掌遙對那個叫威利的員工。他嘴裡胡亂呢喃一些咦咦哦哦的怪音,反正不是咒語,實際上念頭一動激發了驅魔術法。
驅魔術法就是能射出符文鎖鏈的秘咒,有兩種形態,一種是的純粹白光,叫驅魔;另一種是可以禁錮目標、鎖拿詭魔的符文鎖鏈,符文鎖鏈又可以虛實由心。
阿倫當然是會念咒語的,但他不是懶麼,反正有現成的術法模型,激發就能瞬發,他隨便弄些怪音糊弄麗雅就算了。
胡亂呢喃中,他的手掌散發普通人看不到的白光,籠罩在威利身上,就如當初老喬治對他做的那樣。
但和當初阿倫的反應不一樣,威利在白光中臉色迅速猙獰,隨後兩眼一翻暈倒,一團黑氣從他身上逸出。
「混蛋,你對他做了什麼?」酒吧老闆氣急敗壞怒吼。
「你,閉嘴!」凱文指著他喝斥,臉上陰晴不定的看向阿倫。
實錘了,該死的,這個阿倫果然是超凡者,南洛的死一定和他有關……
阿倫卻沒有管凱文,在逼出威利體內的黑氣後,他手上突然噴出金黃色的火龍,將黑氣一燒而盡。
「詭魔污染,卡特的屍體裡潛伏著一頭詭魔!」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他相信麗雅也能得出同樣的判斷。
他只看到一幕記憶,那個「卡特」——一個金髮年輕人,從背後拍了拍威利的肩膀,告訴他去酒窖,老闆找他。於是,威利就去了。
至於卡特體內的詭魔是怎麼來的,需要煉化那頭詭魔才能從它的記憶里得知。
是的,煉化,這是阿倫對自己的靈魂火焰煅燒靈和詭魔、進而掠奪靈和記憶的能力進行的重新定義。
而從這幕記憶中得到的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阿倫看到了卡特的模樣。
他再次呢喃古怪的音節,腳下射出一條條虛化的符文鎖鏈,從現場所有人身上掃過,沒有再發現污染者。
「有沒有查到卡特和那個西爾的家庭信息?」阿倫看向麗雅問。
「有的,這也是叫你過來的主要原因。根據提取到的身份檔案,西爾是尼克港稅務總署署長泰勒斯的第三個兒子,他上午還在酒吧,下午沒來。凱文長官認為這層身份敏感,希望你通過卡特的屍體再確認一下。」
麗雅邊說邊看了凱文一眼。
「所以他不是失蹤了,而是凱文警長不敢上門去抓他,即使這裡發現了新的屍體,對嗎?」阿倫毫不客氣的說。
凱文臉色有些難堪:「不是不敢,而是我們需要證據。」
他揮手示意其他警員和酒吧之人走遠點,低聲說道:「阿倫,你昨天可沒說你是超凡者,關於南洛的死,我認為你應該重新交待一些情況。」
阿倫神色古怪,道:「南洛是邪教徒,不是應該由聖劍負責嗎,為什麼你還在過問這件事?」
「我上報了,但是聖劍一直沒有人來接手。在此之前,我有責任繼續追查。」
「聖劍沒告訴你,南洛的死和他們也有關嗎?聖劍成員參與了對他的剿殺!」
「……你沒騙我?」
「你可以去問問的。好了,我們先去卡特的家,他說不定會回家,警長先生您說呢?」
「當然,我也是這麼想的!」
一輛警車往東港區駛去,車上只有凱文警長和麗雅、阿倫,警長先生兼任司機。
「我懷疑西爾是超凡者,甚至是能控制詭魔的邪教徒,他在利用卡特的屍體擴散詭魔的污染。威利只是他預埋在酒吧的一顆種子,還好污染不深,威利只會虛弱兩天就能恢復。」
阿倫靠在後排的座椅上,沉吟說。
凱文邊開車邊說:「阿倫,我們要講究證據,不管西爾是否大人物的兒子。正如我本來有強烈的預感認為你是殺害南洛的兇手一樣,因為沒有證據,我並沒有直接抓你。你知道麼,我的預感向來很準!」
「凱文警長,超凡者的手段,是很難給你留下證據的,正如你明明強烈預感到我和南洛的死有關,卻沒能找到證據一樣。而且您的預感根本不准,那個流浪漢並非真正的兇手!」
凱文警長突然很不想和阿倫說話了。
「凱文長官,阿倫說的是對的,我就是聖劍成員,殺死南洛的時候我也在場。」麗雅語氣平淡地說。
「咯吱……」
凱文一陣手忙腳亂,警車左右急擺幾下,停到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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