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說的是,追悼會和遺體告別會本來意思是沒多少區別的,但在尼克港,這兩個概念有點不同。
通常只有名人、大人物和長者的喪禮,才會稱為追悼會,而且追悼會現場不一定要有遺體,在哪裡都能舉辦;
而有長輩在世、身份又普通的年輕人,一般只會稱為告別會,現場往往需要有遺體。若沒了遺體,也需要遺物代替。
當然在實際中,兩種稱呼也不是明文規定的,所以不會太嚴格去糾結叫這個或那個。
凱文警長默默看著阿倫和約翰將七具屍體連裹屍袋一起抬上改裝皮卡。
「麗雅,你跟他們去火葬場,繼續觀察阿倫!」
「……」麗雅扭頭看向長官。
他低聲說道:「南洛的死,杜恩家的作案動機最大。只要能確定他們家有一位超凡者,我就敢肯定事情和他們有關。」
麗雅繼續無語,你這麼狗真的好嗎,上午還說人家可以洗脫嫌疑……
她自然知道南洛的死和阿倫有關,確實就是阿倫攛掇秘語會裡的一群人去動手的。
但這是超凡界的事,南洛確實該死,事情做完也就完了,她雖然是警方的人,也不代表她要代入警員的職責去再追查一番。
而在聖劍內部,她也報備了真實情況……當然其中不包括宙斯的真實身份以及與這件事的關係,所以聖劍並沒有介入調查。
也沒什麼好調查的,換成聖劍遇到那種邪教徒,也會果斷弄死。
麗雅想告訴凱文,南洛的死,聖劍的成員也參與了。但她又不能說,因為她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警員,不應該知道那些。
算了,讓他繼續狗吧。
麗雅駕駛一輛警車跟在皮卡後面,再次來到火葬場。
阿倫先通知了喬恩晚上過來開工,然後才和約翰把四具青年男女的屍體搬到停屍房。
剩下那一家三口,直接就搬去了焚化區。
麗雅一直跟在旁邊默默看著,等到約翰開始燒屍體時,她和阿倫走到禮廳外,才說道:「我上午說的,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還沒考慮好!」
「……好吧,那我晚上再問!」
阿倫無語,仰望蒼天幽幽問:「你到底看中我哪一點了?我改!」
「實力!你這麼年輕,靈就比我強大。還有你的那種火焰也很特殊!」
見獵心喜麼……好吧,這兩點阿倫都改不了,他總不能主動變弱。
「你查到那些邪教徒的下落了麼?」
麗雅平靜地說:「我已經請求老師幫我查,她說問題不大,但是需要時間。」
「你老師是誰啊?」
「你答應當我的助手了嗎?」
「……」
焚化爐熊熊燃燒,沒有人留意到,烈焰中有些金黃色火苗。
正在燒的是男人的屍體,一幕幕記憶畫面傳輸入阿倫的意識。他忽略前面的大部分,最後關注到一個戴著漂亮面具的男人在傍晚時拿著一些孩童面具敲開家門,向男人推銷孩童面具。
五六歲的男孩很喜歡那些面具,於是面具人被放進家門。他關上門,趁男主人蹲下幫兒子挑選面具時從背後扭斷了他的脖子,然後是小孩、正在廚房做飯的女主人……
「那個流浪漢是什麼形象?」阿倫看向麗雅問。
話題轉變得有點大,麗雅沉默了幾秒,總算沒有問他是不是決定加入聖劍了。
「身材很高大,鬍子很亂,眼神很兇。」
果然不符合!
阿倫看到的兇手,只是中等身材,但力量很大,扭斷男主人脖子時很輕鬆。而且他穿著乾淨的衣物,面具下也不見鬍子,怎麼看都不會是流浪漢。
「他不是殺害那一家三口的兇手!」阿倫語氣肯定地說。
麗雅凝視他:「你怎麼知道?你知道兇手是誰?」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能保證,殺害那一家三口的絕對不是流浪漢。如果你們堅持,只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繼續害人!」
阿倫並不想向麗雅證明自己的價值,只是因為最基本的良知,他更不希望更多無辜的生命受到侵害,所以要提醒她。
麗雅定定地注視他,精緻的臉上沒有表情。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依據是什麼?他還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再聯想到「宙斯」知道南洛家的地下室、知道南洛做過的那些惡行……麗雅說道:
「我不能因為你這樣一句話就推翻凱文的調查結果,除非你給出能讓我信服的理由。」
「他們的屍體是在哪裡發現的?」
「離家不遠的公園裡。」
「……」那不是第一作案現場!
兇手在受害者的家裡作案,把屍體轉移到公園。這裡沒有密布的監控,肯定查不到兇手行動和轉移屍體的證據,除非有目擊證人。
還有一種可能,兇手是超凡者,用靈覆蓋自己和屍體,普通人自然也看不到。
「我不知道那個流浪漢為什麼要承認自己是兇手,只能告訴你,兇手另有其人。至少殺害那一家三口的絕不是流浪漢!」阿倫如此說。
同時他開始快速回溯男主人的記憶,尋找身材與兇手相似的目標。
沒找到。也許在某個場景中,兇手正在某個角度看著男主人一家,但男主人並沒留意對方,所以不入記憶。
麗雅轉身看向別處,語氣平淡的說:「還是那句話,沒有足夠說服力的理由,我不可能推翻凱文的調查結果。」
焚化爐正在出灰,約翰把女主人的屍體搬上傳送車,送入爐膛。
阿倫和麗雅站在禮廳外,距離三米上下,誰也沒說話。
新的記憶畫面傳輸到意識中,阿倫再次快速瀏覽,仍然沒能找到可疑的目標。
最後是小男孩的記憶,兇手出現了。
但他仍然戴著漂亮的面具。在公園裡,小男孩指著他開心地叫喊,說很喜歡那種面具,兇手就說改天會帶一些給他選擇。
在這個場景里,沒看到小男孩的父母。
阿倫無奈,他不是神探,做不到各種抽絲剝繭或犯罪心理分析,只能等明天火化另外四具屍體時再看看兇手是否同一人,有沒有機會看到他的真面目。
一陣秋風襲來,以阿倫的強壯身體也覺得有些冷。
這些天的氣溫降得很快,每天一個低度。記憶中,尼克港每年9月末或10月初就會開始下雪。
他又想到北邊的瓦蒂市,梅西夫人送給他的那頁秘語描述的詭魔事件,是否會在今年第一場雪結束後上演?
「我先回去了,如果查到那些邪教徒的下落,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麗雅說完走向警車。
下午五點,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坐計程車來到火葬場。阿倫核對身份後,得知對方是那個被切掉命根子的青年的母親,她來商談明天上午的告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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