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
在他臨走之前,可是特意叮囑二姐,不要私自離開客房的。
只是,眼前的房門明顯已經動過了。
那麼,究竟是……
沉默了片刻,林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手搭在門把手上,另一手緊握腰間的短刀,輕輕推開了房門。
吱呀……
老舊的木門,發出了響聲。
房間裡,空空如也。
一切物品,都是擺放的井然有序,仿佛從來沒被人闖過一樣。
但唯獨,這裡面沒有了林立的二姐!
一陣沉重的呼吸聲音,林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情緒化,對處理問題,沒有任何的幫助。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林立仔細的搜查起了房間。
房間裡沒有掙扎的痕跡。
窗戶是緊鎖的,沒有撬開的痕跡。
床頭的花瓶也沒有碎。
地上也沒有腳印。
林立掃視了一圈。
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難道是二姐自己出去了?
林立皺起了眉頭。
很快,林立似乎想到了什麼,快速的回到了床鋪旁邊。
在那裡,床單上面,似乎有一些褶皺。
唰!
林立拔出了短刀,而後,用著刀尖,輕輕的挑開了鋪在床上的床單。
「果然……」
林立心神一定。
在床鋪下面,壓著一副澹黃色的信封。
……
與此同時。
通城派,赤月舵。
趙常此時大馬金刀的坐在躺椅之上,目光如炬。
通城派位於城北,共有十個分舵。
而他就是其中一個分舵,赤月舵的舵主。
他這個赤月舵的舵主,實力平平無奇,但卻十分的有名。
原因很簡單,他的女兒很漂亮。
而且,他女兒不光是漂亮,而且練武一途更是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就已達到易筋境界,平日裡更有不少追求者。
甚至連遼陽城的城主,慕容亮,都曾親自找過他,要給自家的兒子提親。
遼陽城的城主是誰,堂堂的正三品大官,背靠慕容家族。
這可鎮守一方的諸侯,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舵主能惹的。
而就在他剛想應允慕容亮的婚約時。
劉宏來了。
這讓他的心情跌入谷底。
先前,在他和丁新榮脫離青玄派的時候。
一路上,兩人曾有約定。
如若成功脫離青玄派,二人又有子女的話,那就互相指腹為婚。
可是,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在這個即將訂婚的時刻,劉宏來了。
這就導致一個問題。
要麼,他背棄當時的信義,而要麼,得罪城主,許配給丁新榮的弟子。
如果說,丁新榮的傳人,天賦異稟,那他倒也可以頂住壓力,心裡稍微好受一點。
只是偏偏,從那個小地方收的弟子,能有什麼前途?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趙常忽然感到很無力。
這兩個,無論做出哪一個,都會讓他陷入萬劫不復深淵。
……
客棧里。
林立輕輕的收起了信封,陷入了沉思。
信上的內容很是簡單。
只是邀請他下弦月的晚上,前往城外一聚。
而今日,正是六月二十二日。
算了算時間,那就是今日晚上。
而信的落款則只有兩個字,靈月。
「原來如此……」
林立閉上眼睛,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他在思考自己二姐失蹤和先前刑獄司之間的聯繫。
「可以肯定,寫信的就是靈月教。」
「那麼二姐應該是被靈月教所擄走了……」
「先前,張少誠給我玉佩的時候,告訴我可以救我一命,也可以去望月閣搬救兵。」
「那麼現在看來,這個搬救兵,應該說的是我的二姐被擄走。」
林立默默的思索著,腦海里分析著種種的可能性。
這裡面,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張少誠知道他會有危機。
這讓他,有一點耿耿於懷。
他認為,最有可能的就是有兩種可能。
其一,就是刑獄司內西隊和東隊不和。
在他和張少誠碰面的時候,肯定會瞞不過西隊的眼線。
而他接觸東隊的舉動,就已經無形之中打上了東隊的標誌。
而好巧不巧,他摻和進了西隊和東隊的隊長之爭里。
也就是說,西隊,很有可能把他視為了眼中釘,會給他使絆子。
張少誠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贈給他玉佩。
而第二種可能,則更簡單了。
那就是,這一切,都是張少誠所安排的。
張少誠首先安排了和他接觸。
而後,張少誠又安排了靈月派擄走他的二姐。
而這一切一切,全都是張少誠自導自演的。
林立可是記得,先前那小二抱怨過,說官府可能早就和靈月教串通一氣了。
所以,張少誠自導自演一切,也不是沒有可能。
思緒輾轉之中,林立繼續揉了揉眉頭,嘗試繼續捋清思緒。
「這兩種可能,不管哪一個,造成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都是最終我拿著玉牌,找張少誠求救。」
「當然,這個前提是,把我逼到絕境……」
「這或許就是張少誠的目的……」
「那就是逼我逼到了絕境,然後讓我不得不求他。」
「這樣一來,我使用了玉牌,救出了二姐,就相當於欠了張少誠一個人情。」
「到時候,我再加入刑獄司,就肯定會難免受制於張少誠。」
「這就相當於我受制於張少誠……」
「而如果我不管二姐,那確實不用玉牌,只是這樣的話,就會難免落得口實在張少誠手裡。」
「到時候,我就會變成不忠不義之人……」
「同樣,他也可以依照這個,來強迫威脅我……」
想到這一點,林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背後汗毛倒豎。
這可真是細思極恐。
他沒想到,竟然會算計這麼深。
合著他用不用令牌,最終都會受控於張少誠。
這簡直就是一個赤裸裸的陽謀!
雖然林立覺得,自己的分析很有可能是錯誤的,但一想到確實有一個可能,就讓他如鯁在喉。
「但是張少誠他們應該算錯了一點……」
林立想了想,又睜開了眼睛。
「張少誠,算計成功的前提,就是自己沒有獨立擺平能力的前提。」
「如果我獨自一人,救出了二姐,那麼就能讓他的整個算計落空。」
「張少誠千算萬算,絕對不會算出我練了三種功法。」
「先前的比斗里,我用的,只有鎮山拳法,並沒有超出易筋的範疇……」
「那麼,在他的眼裡,我應該算是天賦比較好,初入易筋的武者。」
「那麼,為了最大限度節省人力,那麼他派遣的人員,或許是以我表現能力為基準,不會超出太多……」
「實際上,我的實力,在十三波若龍象功和飛龍爪的加持下,能遠遠的超出易筋範疇……」
這樣一來,我或許就可以獨自依靠自己的能力,讓張少誠的打算落空……
「唉,早知道當時就多隱藏一些實力了……」
想到這裡,林立就拍了拍額頭,嘆了口氣。
他有些後悔當時為什麼那麼高調了。
不過,既然做了就是做了,沒有後悔的餘地。
接下來就只能見招拆招了。
林立的目光閃爍,腦海里不斷的思索著種種可能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