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鋒洋洋灑灑說出了具體方案，自認為防守布置上，沒有什麼紕漏的524團主官們感到汗顏，雖然說不上漏洞百出，卻存在著致命的漏洞。

  等林峰說完，一營楊瑞符就朝謝晉元說道：「團附，我這就讓人去給西牆鑿開幾個大洞，把林隊長說的燃氣罐和桐油都搬到三樓。」

  楊瑞符語音剛落，旁邊的機槍連連長雷雄，迫不及待的朝謝晉元道：「團附，我也去二、三樓把機槍掩體壘好，晚上給鬼子來個瓮中捉鱉。」

  謝晉元看著越說越興奮的雷雄，點點頭道：「去吧。」

  雷雄和楊瑞符兩人領命而去，林鋒起身跟謝晉打了招呼，但打算離開這裡「謝團長，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謝晉元有些複雜的看著離開的林鋒，他願意相信林鋒的種種判斷，因為林峰的初衷只是希望他的弟兄們少死一些。

  從謝晉元的臨時指揮部出來，林鋒路過三樓的時候，見到一群士兵圍成了一圈，對面還站著四個鬼子俘虜。

  等林鋒走到人群後面，朱勝中那怨恨的聲音傳來了出來。

  「你們這群逃兵，臨陣脫逃本該槍斃，但是現在正值用人的時候，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看到外面木樁上那些人沒有，都是我們的同胞、戰友，你們不殺他們，他們抓到你後可不會講仁義道德。現在，是時候拿出你們的勇氣，為他們報仇雪恨，為你們自己正名了。是做個貪生怕死的孬種，還是當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軍人。」

  林鋒一聽就知道是，朱勝中讓逃兵班槍殺鬼子俘虜的戲碼。

  林鋒扒開人群，自顧自的擠了進去，就見老算盤舉著手在小聲說著點什麼，林鋒沒有聽清。

  林鋒剛想去上前，就見朱勝中一腳過去把老算盤踹個趔趄，伴著一聲嘹亮的國罵。

  「文職?不會用？不會用你馬勒戈壁。」

  朱勝中罵完老算盤，一把奪下老算算手裡的槍，一把塞進老葫蘆屋裡。

  「就你了，開槍，開槍呀。」

  老葫蘆抱著那桿槍，看著站成兩排的逃兵班，所有人都在躲避他得視線，似乎是怕受到牽連。

  羊拐，老鐵，端午，洛陽鏟，還有林鋒……

  咦？他侄子林鋒來了，老葫蘆一個激靈，像是看到了救星，迎著林鋒小跑過去，他侄子可不怕逼著他殺人的那傢伙。

  「小鋒，你幫我跟他那個人說說，你老叔沒殺過人，也不敢殺人。」

  林鋒看著驚慌失措跑過來的老葫蘆，沒有搭理他，而是來到朱勝中面前。

  「說你夯貨，你還真就成夯貨了，殺這些人給誰看？給自己人看嗎？」林鋒指著東北方說道：「鬼子殺我們袍澤弟兄給我們看，你呢？關起門來殺鬼子聽響聲？你說你傻不傻？二不二？」

  朱勝中給林鋒說得一愣，想想對呀。

  鬼子把他的戰友綁在木樁上一刀一刀刺在身體上，他現在躲四行倉庫里在自己人面前逞能算什麼本事。

  林鋒的話整得在場所有都懵了。

  朱勝忠剛才諷刺逃兵班的人沒膽量，是孬種，所有人都不敢還嘴，老算盤慫是慫，好歹還辨了兩句，至於其他人……連看朱勝忠一眼的膽量都沒有。

  可林鋒到好，一上來就把朱勝中懟得啞口無言。

  「朱勝中，就你這點膽量，敢把這些鬼子綁在天台的水塔上，也一刀一刀刺死給外面的鬼子看嗎？」林鋒有些鄙夷的說道。

  朱勝中被林鋒鄙夷的話刺激到了，虎著一張臉道：「誰說我沒膽量了，七班的，把這幾個小鬼子帶上天台，綁在水塔上面。」

  話音一落，站在旁邊的齊家銘幾個七班的戰士，就拽著幾個鬼子俘虜往樓上走去

  「走，走，去看看。」老算盤帶唆使一干逃兵班的人，帶著看熱鬧的心情跟上。

  老鐵、老葫蘆、端午等一干逃兵魚貫而出，沿著樓梯往往天台走，這群人殺敵報國的心或許沒有，但是看熱鬧的心，那是一個賽一個大。

  林鋒上到天台時，七班的幾人，已經把四個小鬼子綁在水塔的圍欄上，下邊的老算盤擠到最前面。

  林鋒來到水塔下面，看到老算盤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心想既然沒讓你們殺俘，但總要讓你們這些逃兵見見血才行。

  林鋒把旁邊一名士兵，別在腰間的刺刀拿到手上，一把塞進老算盤的手裡，對著老算盤說道：「你上去，捅小鬼子一刀。」

  老算盤拿著刺刀直打哆嗦，嘴巴卻利索的給自己找理由「林爺，你看我是一個文職，打打算盤，算算帳還行，殺人這種事就算了吧，要不讓他來，他敢，他說他跟過張大帥。」

  老算盤不僅給自己找著理由，還想把站在他後面的老鐵拿出來頂缸。

  林鋒又找旁邊的一個士兵，要來了一把刺刀，雙眼微眯盯著老算盤威脅道：「給你兩個選擇，一你自己上去捅小鬼子一刀，二是我捅你一刀，我數三下你自己選。」

  三

  二

  林鋒還沒數到一，老算盤手腳並用爬上了水塔，在水塔上面還不忘回頭看林鋒一眼，見林鋒始終盯著他，閉上眼睛對準最近的小鬼子就一刀刺了進去。

  「啊……」

  小鬼子被一刀刺中，嘴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讓下面士兵們聽到心曠神怡。

  林鋒隨手又把刺刀遞給了老鐵，等老鐵手足無措接過刺刀，催促道：「輪到你了。」

  老鐵急忙找理由說道：「剛才讓毒氣給熏著了，眼睛不好使。」

  「眼睛不好使？那肯定是壞了，用不用我幫你把兩顆眼珠子給挖下來。」林鋒用溫柔的語氣，說著兇狠話。

  從水塔另一邊下來的老算盤，屁顛屁顛跑了回來，把刺刀刀柄遞給林鋒，像極了狗腿子「林爺，您的刀。」

  林鋒接過刺刀，還是很溫柔的語氣，輕聲對老鐵說道：「我改主意了，兩刀，你上去給我捅小鬼子兩刀，少一刀我扣下你一顆眼珠子。」

  林鋒的輕聲細語，讓老鐵感到毛骨悚然，越是溫柔語氣，越是心驚膽戰。

  老鐵一步三回的往水塔上爬，見林鋒視線沒從他身上挪開，只得認命般對著剛剛停下慘叫的小鬼子刺了兩刀。

  「啊…八嘎……。」

  小鬼子這次不只是慘叫，還用日語在那而嚎叫著，林鋒聽不懂日語，但他覺得應該是說：我不怕痛，再來幾刀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