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征服者康

  「我真的很想給你一點尊重，可你為什麼就是要開口？」

  心浮氣躁的托尼忽然停下了腳步，語氣變得危險了起來。

  「若是你學不會收聲的話，就讓我令你永遠地閉嘴吧！」

  身後那個無比吵嚷的傢伙，如今還在用話語騷擾著托尼的耳朵。

  這便讓他感到忍無可忍。

  那麼，便無需再忍。

  身穿著一身昂貴的由匠人手工製作的高級西服，托尼忽然轉過身來，單手握緊成拳。

  只見某種十分強勁的力量流遍托尼的身體，然後匯聚在這拳之上。

  於這強勁力量的推動下，托尼轉身便朝著死侍一拳轟出。

  「砰——」

  宛如排山倒海，拳頭所掀起的巨大衝擊便讓面前的大地也為之四分五裂。

  沒有身穿任何的戰甲，僅僅就是憑著那已經算是上了年紀的血肉之軀，托尼的這一拳便體現出了他絕不該擁有的勁道，在他的面前，死侍穿著紅黑緊身衣的軀體便絕無可能擋下這一擊。

  那令托尼覺得非常礙眼的身軀，就像是西瓜一般地四分五裂、從而爆散開來。

  碎肉？爛泥？

  怎麼說都可以。

  總而言之，地上的那攤東西，便絕對不會被稱之為「人」。

  「呼……呼……」

  一拳轟出，將心中的躁鬱盡數釋放的托尼喘著粗氣。

  失控之下，剛剛托尼便沒有任何的留手。

  原本，他便不是一個容易保持冷靜的傢伙，容易情緒化的他渴望成為唯一的焦點，更是深受救世主情結的影響，認為自己必須為這世上帶來一些變革與不同，即便他的行為很難說讓這世界變得更加美好，而且往往事與願違地得到與期望完全相反的結果。

  最近更是時常感受到有種莫名其妙的不適應感，仿佛整個世界都讓他自己感到陌生，腦海里也總是空蕩蕩的，仿佛缺少了什麼必不可少的、至關重要的東西。

  總之，托尼被死侍撩撥得煩躁不已，而後轟出了令他自己也感到後悔的拳頭。

  愧疚的色彩於托尼的眼中浮現，他的嘴巴下意識地顫抖幾下。

  糟了……這不經打的傢伙不會便這樣完了吧？

  都已經碎成這樣，顯然是死到不能再死了。

  那也就是說，我，我殺人了？

  揮出一拳後的托尼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的暢快，反而是內心立即受到了良知的拷打。

  托尼並非沒有殺過人，作為鋼鐵俠的他在戰鬥中本身就很難讓全部的人都安全，只能盡全力地去拯救絕大多數。可即便死侍是一個聲名狼藉、被眾多人稱之為只要給錢什麼都做的僱傭兵，但也並沒有真的對托尼造成什麼威脅。

  無論如何，因為煩躁就將對方一拳轟殺，這種行為有些太過了。

  便不是正義之舉，亦不是英雄該有的行動。

  都是因為這該死的力量，他令我越發難以自控。

  「我……我不是有意要殺死你的啊……」

  看著地上的一攤碎肉，托尼露出了悔恨而又懊惱的神情，輕聲對著死侍道歉。

  「……」

  他身旁小辣椒的連衣裙也因為連帶著的不幸而被血肉所濺射，這衣著典雅的女人正用手遮著自己的嘴巴，露出驚駭的眼神，勉力支撐著沒有立刻地暈過去。

  這死相就太令她感到害怕了。

  在這時，地面上突兀地響起了一個聲音。

  「我明白，斯塔克先生，而你亦完全不需要為殺死我而感到自責。」被托尼以磁場轉動的力量一拳轟碎，死侍的嘴巴卻莫名其妙地完整保留了下來並掉在地上。

  此刻，那張本該已經死去的臭嘴便在托尼的面前以超高的速度一張一合，說道：「有些時候，男人總是難以控制自己的脾氣，說來慚愧，我也曾經在極度憤怒之下做出過悔恨莫及的事情。」

  什麼？

  托尼看著面前那張還能說話的嘴巴，露出了驚駭的目光。

  這傢伙明明只剩下了嘴巴，居然還能說話？

  更令托尼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

  那攤碎肉不斷地蠕動與匯聚，繼而連接在那張極頑強的嘴上，重新開始匯聚起死侍的身體，整個場面便比使用大量血漿的b級片還要血腥得多。隨著血肉不斷地顫抖、增殖、然後由小到大慢慢地增長……

  「上帝啊……」

  已經堅持了非常久時間的小辣椒便終於還是支撐不住，兩眼翻白地暈了過去。

  對於正常人來說，這種畫面確實有些限制級了。

  在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內，在托尼的拳頭下差點直接毀滅的死侍便已經恢復了巨大部分的身軀，但是卻還赤裸著身體。

  死侍對著托尼招手道：「哦，斯塔克先生，你的妻子好像暈倒了。」

  勉強算是已經有了人型，但是血肉模湖的死侍對著托尼道：「那麼，能稍微麻煩你一下，從她的裙子上把我的胰臟取下麼?這東西雖然能夠自己長，但如果有現成的恢復起來會更快一些。」

  對面這裝束比之乞丐也強不到哪裡去的傢伙，確實活了過來。

  「他媽的。」托尼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不是怪物呀。」紅黑相間緊身衣早已被撕碎，並且不會被死侍所具備的超強恢復力所修復，因而托尼的面前便站著一個樣貌極度醜陋、一張臉仿佛曾經被火焰完整灼燒過一遍的男人，「我只是一個收錢辦事的僱傭兵而已。」

  「人類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生命力？變種人，又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存在了？」

  仿佛有上千隻烏鴉在他的心目中瘋狂飛過。

  親眼見證到死侍從碎片變為完整人的整個過程，托尼對名為「變種人」的特殊群體便有了更新的認知。

  托尼亦終於放下了對死侍的輕視之心，開始正兒八經地打量著這個話多到令人煩躁的傢伙。

  萬磁王派這麼一個打不死錘不爛的傢伙前來胡攪蠻纏，顯然是下定了決心拒絕與托尼所代表的美國政府進行談判，必定要為變種人將這個名為吉諾沙的島嶼收入囊中。

  這個變種人之間最大的鷹派，心中的欲望便仿佛沒有止境。

  而島上艾德曼金屬的礦藏，想必他也打算一併收下。

  也是，萬磁王的能力是操縱與控制磁場，因此一切金屬理論上都可以受其操縱，艾德曼金屬必然也在其中。

  而若是真的命中注定，純粹由變種人所組成的國家能夠在這個世界正式地成立，那麼其也必然需要一樣足以支撐他們在這世界立足的事物。

  對於瓦坎達來說，這事物的名字是振金。

  而對于吉諾沙來說，這事物的名字就是艾德曼金屬。

  於情於理，萬磁王都不會將吉諾沙上艾德曼合金的礦藏交出，托尼在這裡且有的忙了。

  更別提，來自萬磁王老對手x教授那裡的金剛狼也在路上。

  他曾與萬磁王控制的兄弟會交鋒數次，此刻，卻莫名地走到了同一條戰線上。

  世事的奇妙莫過於如此。

  等待了如此漫長的時間，開採量遠比振金少了不知多少的艾德曼金屬終於有了穩定產出的地方，又怎麼能讓人不感到興奮呢？

  有了它，全球都可以擺脫原先對於瓦坎達振金的依賴，這便非常地重要。

  瓦坎達再也不是這個星球上特殊的存在了。

  「如此看來……談判恐怕是談不攏了。」

  「你早該想到的，托尼·斯塔克。」

  人在吉諾沙的托尼，就這樣在死侍的騷擾下陷入了困惑與迷茫，開始尋找起了破局的辦法。

  ————

  另一邊，在紐約的大街上，被洛基偽裝為路人殺死、並直接拋屍於街頭的時間變異管理局特工，身上正發生著奇特的變化。

  這些特工的來歷成謎，因為記憶被清洗的緣故，曾經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已不可捉摸。不過，終歸不會超出某個具體的範圍——那就是他們肯定是來自於被征服者康所統治的世界，只是具體不知哪個世界罷了。而這些獵人要做的就是為征服者康清除掉那些他並不滿意的時間線，將他的存在散播於更加廣闊的範圍之中，從而靠無比龐大的數量級，成為在諸多時間線之中都存活的不死傳說。

  身穿黑色制服的變異管理局特工們，身體在一陣奇特的時間波動下直接消失不見，令剛剛趕到現場的警察們摸不著頭腦。

  躲在警車後好一會兒，才有個人鬼鬼祟祟地伸出頭。

  「正常，一切正常……」

  「不過報桉人所說的屍體到哪去了？」

  「剛剛還在面前的，怎麼一下子就……」

  「是不是有人在報假警戲耍我們，還是我們出現幻覺了？」

  其實，兩名特工的屍體並沒有消失。

  而是它們呈比例地進入了極度縮小的某個領域，人眼無法直接觀察到的地方，因而才用上了消失的說法。

  量子領域，一個微觀尺度下的世界。

  而在這裡，一切都不能以常理來度量。

  身穿著一身奇特的藍色甲胃，外表亦因為甲胃所散發出的光芒而顯得有若神明，渾身纏繞著不明的強大能量，征服者康便存在於這量子領域之中。

  而量子領域，便是一個能夠跨過宇宙之間的維度障壁，任意穿梭於不同世界、不同時間線的特殊地方。

  征服者康，正如他的稱號一般，已經征服了這時間流逝與外界決然不同的量子領域，並以此為大本營向更多的時間線與世界開拓，而時間變異管理局的真正本部，便存在於這量子領域之中。

  永恆的受損令世界出現了鬆動，從而令征服者康得以派遣他的部下前往烏魯所在的時間線，而他對於自身部下的掌控便極為徹底，那些「時間變異管理局」的特工，便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大本營實際在什麼地方。

  若是有人將這些特工捕獲並讀取他們的記憶，從而逆向尋找到了所謂「時間變異管理局」的坐標，真正到達那裡的時候也會一無所獲。

  而若要讓人類能夠進入量子領域，則必須要將身體縮小至比螞蟻還要小上無數倍的狀態。

  想要實現這一功能，唯一可用的便是「皮姆粒子」。

  這是一種由漢克·皮姆博士所發現的微型原子，能夠令使用者在其效果下任意地改變其質量，並且其本身力量也會隨著質量與體積的改變而有相應程度的變化。

  有感於這一發現或許會令整個世界因此而陷入動亂，所以漢克·皮姆博士因此而中斷了自己的研究，並早早退出了由他和托尼的父親——霍華德·斯塔克一同創建的神盾局。

  征服者康能夠來到這微觀的量子領域，便證明了他有著不遜色於漢克·皮姆的科技力量，而他在這裡的便不僅僅只有個人。

  是一個帝國。

  一個以征服者康為核心，朝著無數時間線不斷發散的龐大帝國。

  對於超級英雄的大反派們來說，統治世界往往是人生的至高追求。

  而康所要統治、所要征服的便不僅僅只是一個單純的世界，而是要比其多無數倍、繁雜無數倍的多元宇宙。

  因為其本身處於超越單體宇宙的量子領域之間，並具備同時存在於多條時間線之中的特性，因而奇異博士即便是利用時間寶石也預測不出、覺察不到征服者康的存在。

  征服者康對於奇異博士來說，便是那些位於時間長河之外的恐怖存在一樣的對手。

  低頭看了看兩具屍體上的刀痕，征服者康已然明白了是誰下的手。

  「那個叛徒……原來是躲到了這個世界之中麼？」

  征服者康知道洛基。

  不如說，洛基正是造就了征服者康，令他得以存在於此的傢伙。

  若不是那個來自其他時間線的洛基，與同樣來自不同時間線的女洛基一同將創立時間變異管理局、並維護神聖時間線的康殺死，那麼名為征服者的他也就不會因此而出現。

  或許這個意思聽上去很難理解。

  簡單來說，便是眼前的征服者康是原來他的前身所極力避免的一種未來。

  但這最壞的結果，便因為洛基的參與而最終爆發。

  連帶著原本用於維護時間線穩定的變異管理局，也徹底蛻變成了吞噬者侵蝕所有時間線的爪牙。

  「你以為你能躲到哪去？」

  征服者康將面前特工們的屍體化作飛灰，收斂了臉上的神光，露出一張與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的面孔。

  「你所在的世界一樣會被我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