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我殺我自己

  一眨眼的功夫，猩紅女巫的肚皮就如同氣球般脹大起來。

  「別緊張，旺達。」

  有經驗的小辣椒立即道：「深呼吸、深呼吸！跟著我的節奏，來，吸、吸、呼！！」

  小辣椒的話音剛落，然後又是幾個深呼吸的功夫，猩紅女巫的肚皮又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平復下去。

  伊伊呀呀的聲音響起，一對可愛的雙生子有著光潔的面龐、天真無邪的神情，微笑著從猩紅女巫的紅色長裙之中爬出，睜著又圓又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小辣椒。

  他們的樣貌是如此的可愛，簡直令人著迷。

  「哦，天啊，多麼可愛的小孩。」

  小辣椒忍不住輕呼出聲，她捂著自己的嘴巴露出艷羨的神情。

  「還是一對雙胞胎呢，我多想摩根也有個弟弟或者妹妹。」

  小辣椒完全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兩個嬰兒至少是出生滿了百天後才會有的模樣，或者說，在混沌魔法的影響下，她下意識地忽略了一切的不正常，在這混沌夢境之中的生活就像是一出沒有邏輯的喜劇，任何較真都只是徒勞。

  猩紅女巫的丈夫幻視現如今則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職工，這正是她夢想中的生活——丈夫在外工作，而她則作為家庭主婦相夫教子，在幻視這天下班回家的時候，便發現了這麼一個意外的驚喜——他喜當爹了。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妻子還是一切正常、還給了他一個香吻作為告別，可傍晚回家的時候，幻視就已經有了兩個滿地爬的大胖小子。

  十月懷胎的辛苦完全省略，他只需要作為新爸爸享受與自己孩子的天倫之樂。

  用迷惑的眼神看著雙胞胎，幻視的臉上撿撿露出了喜悅的神情。

  值得一提的是，幻視現在並不是紅皮膚的生化人模樣，為了更好地在這人類世界中生存，他改變了自己的模樣，化為了一個普通的白人男性，樣貌平平無奇。

  猩紅女巫站在他的身邊，雙手於胸前緊握，表情十分幸福：「親愛的，快看啊，比利和湯米爬得多快呀，他們真有活力。」

  望著穿著嬰兒衣在地上爬行的孩子們，微笑一直掛在猩紅女巫的臉上。

  「……是啊。」

  幻視皺眉看著自己的一對孿生「兒子」，然後皺起的眉頭又很快鬆開，有這麼一對可愛的孩子，他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漂亮的妻子，可愛的孩子，美滿的家庭，合適的工作，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夢寐以求的東西此刻他已全部擁有。

  雖然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但幻視又說不上來具體有著什麼問題。

  想不通的事情，那便不去想就好。

  「他們是如此的可愛，而我便相信，他們以後一定會成長為健壯的小男子漢，我會好好地教導他們。」

  猩紅女巫聽到幻視的話，臉上的笑意更重。

  幻視只覺得眼前一陣恍忽，光影流轉。

  轉眼間，剛剛還在地上爬的兩個小嬰兒就迅速成長，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兄弟在客廳中互相追逐、廝打，並發出刺耳的尖叫，而猩紅女巫則穿得如管家婆一般揮舞著雞毛撣子追在兩兄弟的身後，雖然嘴上在責怪著什麼，但是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

  幻視實在不敢再說什麼了。

  再這樣下去，或許再過不久，他就可以看到眼前的兩個小子成家立業、娶妻生子。

  到底是有哪裡不對勁呢？

  同樣的問題也充斥於托尼的心中，這個地球上極富盛名的天才，坐在斯塔克工業的辦公室里，看著窗明几淨的休息室、其樂融融的工作氣氛，但卻覺得始終少了些什麼，讓他心裡空蕩蕩地沒有著落。

  少了什麼？

  美女?美酒？

  他已成家立業了，那些東西並不需要。

  而斯塔克工業的業績是如此優秀，運營狀況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並沒有什麼好不安的。

  如此想著的托尼，終於露出了釋懷的微笑。

  這就是混沌夢境中的一切，便是顯得如此的溫馨而又……瘋狂。

  混沌夢境之中的新紐約城晴空萬里、陽光明媚，仿佛永遠都是空氣清新的好天氣，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濃厚的烏雲密布於整個地球上空，無論身處何方的人都不曾見到陽光，此刻除卻新紐約城以外的地方，已全部陷入了永夜一般的不詳黑暗。

  這是因為來自黑奇異的魔力，正在逐漸地將整個地球籠罩。

  黑奇異已經通曉了黑暗神書中的一切咒語，此刻他的魔力便比曾經的黑魔法之神西索恩還要強悍得多，而這力量，便足以讓他用自身的意願來改造這個融合之後的超級地球。

  靈魂的腐化，讓黑奇異在本質上更接近混沌的維度魔神，而提到這幾個關鍵字，則往往離不開蠕動的章魚觸手、猙獰而巨大的眼球，還有奇形怪狀、難以描述其外表的血肉魔物。

  這些東西在黑奇異的眼中，如今卻是美麗的化身。

  在黑奇異的法術下，血肉的菌毯從萬達格山為起點，逐漸開始朝著整個地球覆蓋，在蔓延的途中，還不斷地於空氣中散發著奇特的孢子，任何將其吸入肺中的生物都將會受到不同程度的腐化與變異，繼而讓這顆星球化作瘋狂的鬼蜮。

  除卻新紐約市有著混沌魔力的籠罩為屏障外，整個地表的淪陷根本已經是時間的問題。

  而無論是x戰警、亦或者是復仇者，此刻都無力阻止。

  而能夠保護倖存者的混沌夢境，又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瘋狂？

  若是烏魯不願意出手干涉，那麼地球的全部希望，此刻就只聚集在喪屍奇異的身上，這個藉助夢遊之術逃脫到已死身軀上的奇異博士最後的理智與正常，此刻仍在混沌夢境覆蓋的紐約城外，辛苦地攻讀著克制黑暗神書的維山帝之書，渴望取得三位一體的維山帝聯盟的力量。

  「……我明白了。」

  極度沙啞，仿佛砂紙在金屬上摩擦時所發出的聲音，自喪屍奇異的口中發出。

  讀到現在，這具屍體終於以那顆腐朽的大腦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維山帝之書的作用便是其本身，這本書的頁碼幾乎無窮無盡，等同於不可能將之閱讀完畢。而白魔法最大的奧義，便是秩序的力量——生命、意志、愛、還有守護。

  他再呆在這裡，也不過只是浪費時間。

  「我犯下的錯，就由我來解決，哪怕是要殺死我自己……」

  顫顫巍巍地繪製出通往萬達格山附近的傳送門，喪屍奇異將維山帝之書夾在腋下，一扭一扭、以一種十分僵硬而詭異的姿勢走入進去。

  白魔法的力量纏繞在他的周圍，所經之處，血肉的菌毯如冰雪碰到了陽光，不斷地被淨化、驅散。

  走到萬達格山的底部，抬頭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山峰，喪屍奇異犯了難。

  他該如何上去呢？

  以他此刻的腳力便是走平地都感到費勁，而想要攀爬上如此之高的山峰，那更是完全的痴心妄想。

  時間緊迫，便是抱怨與發泄情緒的時間都已沒有，無論多麼困難，喪屍奇異現在也只有勉力一試。

  紅色斗篷的邊緣詭異地揚起，露出其下遮蓋著的黑色襯衣，系在胸前的扣子也在某種外力的作用下逐漸鬆開，不知不覺間，懸浮斗篷已經從黑奇異的身上鬆開。

  黑奇異正在持續釋放這血肉菌毯的法術，他想要腐化並改造整個地球，聚精會神的他閉上了眼睛，因而完全沒注意身上所穿的懸浮斗篷正緩緩脫離身軀。

  這東西的力量過於微弱，即便離開了，對於黑奇異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相較於阿戈摩托之眼還有心靈寶石，懸浮斗篷不過是一個略微有著奇異屬性的普通道具而已，且十分脆弱。

  對於黑奇異來說，他便有無數種的方法來替代這個除了讓人飛行之外沒有其他用處的魔法道具，像這種劣質的物品，並沒有什麼值得可惜的。

  懸浮斗篷偷偷地離開了黑奇異的身體後，在其視線的邊緣處緩慢移動，盡全力地不引起黑奇異，還有周遭守護魔像的警覺，它一點一點地挪到了萬達格山頂的墳墓邊緣，隨即如飛鳥般俯衝而下，直直地朝著正在朝著山頂一蹦一蹦的喪屍奇異飛去。

  不需要喪屍奇異的指揮，懸浮斗篷自發地系在了其身上，後擺無風自動，帶著緊緊夾住維山帝之術的喪屍奇異沖天而起，直直地奔向萬達格山頂黑奇異所在的地方。

  與那些噁心的章魚觸手接觸所殘留的黏液，還有因為長期與腐化的黑暗魔力相接觸而殘留的污跡，在維山帝之書所散發的力量下，正逐漸地被淨化，從而再一次地煥發出鮮紅的顏色。

  除卻因為血肉的萎縮而顯得異常乾瘦的身軀，以及枯藁的面孔外，此刻的喪屍奇異便與曾經的奇異博士幾乎沒有差別。

  鮮紅的披風在他的身後如火焰般的擺動，將這艱難求生的法師送到他此生最強也最恐怖的對手——被內心中黑暗一面所主宰的自己面前。

  黑奇異睜開眼睛，兩隻眼睛散發出奇特的紫色光芒。

  「原來是你……我已放了你一馬，為了擯棄你這不純的東西，我已選擇放了你一馬，你為什麼又要回來了？而且還是以這副搞笑的模樣。」

  黑奇異博士看著懸浮斗篷，露出不屑的笑容。

  「還有你這沒眼光的東西，居然選擇了這已經死去的傢伙……你便不知道誰才是魔法的掌控者，此刻黑魔法的奧秘已盡數被我操控，維山帝之書，又有什麼用處？」

  黑奇異的身上魔力流轉，化作一堆撲扇著翅膀的紫色蝙蝠，發出尖銳地噪聲，形成一道狂潮、鋪天蓋地般朝著喪屍奇異湧來，以絕對龐大的數量輕而易舉地將其淹沒。

  黑魔法的力量，可以將一切能量造物、機械造物、元素生命、乃至於沒有實際形體的靈魂腐化，將其轉換為擁有血肉的奇特存在。它所表現出的是瘋狂而執著的生命力，如病毒一般毫無秩序地瘋狂增殖，攻擊並同化著眼前的一切，無盡而不知疲倦地擴散。

  這每一隻由黑魔法製造的蝙蝠，在成型的瞬間，便已經是沒有靈魂的奇特生命，而它們的本能就是啃噬目標的肉體，將其血肉與能量一同撕碎，化作自己最完美的食糧。

  這隨手的輕易一擊，便令奇異博士無法抵抗。

  他來不及運起魔力，僵硬的手指也無法做出靈活的操控，因此，喪屍奇異只能選擇將手中的維山帝之書舉起，用其封皮上代表著「維山帝」聯盟的印章對準來自於黑奇異的魔法攻擊。

  白色的聖潔光芒從書的封皮上亮起，一頭由魔力凝結而成的巨大老虎朝著蝙蝠群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孝，無形的音波擴散之間，鮮血與碎肉在衝擊下不斷炸響，然後被淨化得無影無蹤。

  這老虎的形象，來自於維山帝這三位一體的聯盟中的霍格斯。作為某個宇宙中古老神秘種族的最後倖存者，其名字可以直接連結到所謂古神（the old ones）;當她與黎明女士歐希斯、全視的阿戈摩托一起組成了三位一體的至高神秘存在「維山帝」之後，其所代表的就已經不再是自己，當霍格斯的形象出現時，也就意味著整個維山帝的力量與其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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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山帝之書本身就是最強大的神器，他與黑暗神書的差別就在於此。」

  喪屍奇異的聲音依舊艱澀沙啞，但卻不影響被黑奇異所聽見。

  「你擁有的是力量的知識，而我所擁有的……是力量本身。」

  阿戈摩托、歐希斯的形象隨即出現在喪屍奇異的周圍，阿戈摩托誕生於歐西斯的眼淚，幾乎可等同於她的子嗣，而阿戈摩托、霍格斯、歐希斯的三位一體，恰好也是聖子、聖靈、聖母的三位一體。

  阿戈摩托是第一任的至尊法師，其力量足可與多瑪姆對抗，並與宇宙級存在吞星僵持，留下了無數魔法的道具，正體為時間寶石的阿戈摩托之眼便是他的創造物，後世的全部至尊法師，便是繼承的阿戈摩托權柄。

  此刻，三位一體的維山帝聯盟與喪屍奇異同在，聖潔的白魔法力量環繞在違背生命法則的喪屍周邊，在畫風極其不搭的劇烈衝突中，襯托出了白魔法的奧妙所在——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