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最終還是應下,還問了楊昭關於理工學院的詳細情況,顯然往心裡去了。
在蕭瑀往書房尋筆墨紙硯,打算整理下來,以便明天就給親外甥幫忙處事時,楊昭迅速來到了小舅娘獨孤氏身邊,發揮起了他的天賦技能。
「小舅娘,您真好!
等您和小舅生了弟弟妹妹,外甥一定會幫您照顧好!」
一頓孝意攻勢下,他小舅娘開心不已,臉上都樂開花了。知道楊昭生辰將近,還當面讓侍女拿來尺子,為楊昭量了量身高,準備給他做件新衣。
不量不知道,一量之下,把楊昭也嚇了一大跳。再有半月,等過了生日,他虛歲才八歲,但身個現在有四尺六寸,算是遠超同齡。按照大隋標準,楊昭換算了下,隋尺一寸,相當於二十九到三十厘米之間,四尺六寸,那就是一米三五左右。按照過去將近一年經驗,他足足長了八厘米!
這裡面,多虧了百草園的肉蛋奶供應足,再有個七八年,按照楊家人的身高基因,長到一米九都不成問題。旁人是一漢當五胡,他要當十胡!
等小舅蕭瑀再度回來的時候,楊昭又將他關於理工學院的選人用人等想法,嘩啦啦說了一通。比如簽訂契約文書,比試面試。裡面的大部分,都是楊昭去年給皇祖父說過的教教師資格考核辦法。而今朝廷尚未採取有效措施,但不妨礙他讓人先行嘗試。
蕭瑀已經很久沒有同親外甥單獨相處,在楊昭發表完個人看法和建議後,他便發現外甥說的許多方面,結合現實,充滿了新穎,但仔細一想,又很有意義。
比如講師的招收條件與道德審查,這都是師德和師能一部分。至於簽訂文書,乃是為了保持學序中的穩定教學……現今大隋的商貿中,各種買賣契約、借貸契約、租佃契約、僱傭契約等,就層出不窮。
仔細問詢中,得曉「理工學院」內部,那規範的組織框架,環環相扣,都是外甥一人所思,連他都挑不出毛病後,蕭瑀看向外甥的目光,早就變了。
以前的外甥,同樣乖巧聽話,好學善思,但並無今日這般見識廣遠,顯然,是在崇德館求學後,才發生了改變,足可見其中大儒如牛弘等人教導之功。
蕭瑀有種釋然,曾經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天天喊「舅舅抱抱」的外甥,終於長大了!
對於楊昭的轉變,蕭瑀並沒有往其他方向懷疑,而是第一時間選擇往學習天賦當面考慮,因為他本身也是個天才!所以並不覺得奇怪!
畢竟天才的世界,凡人不懂!
離開小舅家,回往宮裡的路上,楊昭心情豁然開朗。
他小舅加入進來,局面瞬間打開了!
而今對他小舅的任務安排,相當於人事處、教導處、後勤處,三部門總負責人!
看看,他這個外甥多麼體貼。
剛從宮門踏入百草園,楊昭就發現雲定興等候了多時,在他身邊的牛車裡,用麻布蓋著鼓鼓的一車器具。
「大王,這是您去年冬十二月,將匠工打造的幾個小農具,而今算是定型了,您看看滿意不滿意!」
「可真是辛苦您了!」楊昭伸出雙手,握住楊家小三寶他外祖父的手,帶了幾頂高帽子。
匠工的打造速度,越來越快,可見在工具建造方面,已漸漸積累了豐厚經驗,這都是他河南王的功勞啊!
雲定興將麻布一揭開,在旁邊黃喜等內侍幫助下,楊昭每拿起一個打量,雲定興便於旁介紹一下。
「這是按照大王繪畫,做出來的耖,下官實驗過了,在水田裡整地的速度,比以往人工,足足快了三倍!」
「這是通過大王圖紙,匠工改進的田盪和鐵塔,種水稻時,耕地效率大大提升!」
「還有這個,大王猜猜!」
「露鋤?!」
楊昭將鋤頭拿起試了試,發現比百草園中原有的鋤頭,輕便不少。
雲定興躬身頷首道:「正如大王所言,而今這露鋤用起來,於農人而言,那可是方便許多!」
在楊昭親自將農具嘗試過後,雲定興眼巴巴地盯著楊昭,顯然是製造上癮了。沒辦法,近一年,少府每新產出一些農具,二聖看了,那賞賜嘩啦啦的送下來。
再加上少府官吏看他崇敬的眼神,這讓雲定興比之前還要揚眉吐氣,過足了官癮。他手中握著實權,那是感覺比東宮裡當個虛職要強多了。
見此,楊昭清咳道:「農具,我還有一些想法,但需要構思,等一段時間,我再交給您。這段時間,多有勞您幫我將皇莊完善裝修好!」
雲定興忙應下,他隨即沉吟道:「下官還有個不情之請!」
「您說!」楊昭早覺得該給雲定興一些好處,現在雲定興主動提出來,剩了不不少事。
「大王所建理工學院,得二聖所允,應是像太學一般……等招生了,下官想將自家那不成器的長子送進來。」
雲定興兩手交錯,實際心底有些忐忑道。
他為太子岳父,天生本應站在女婿身邊。可自從被二聖安排到少府處事,加上女兒被打入冷宮,很少入東宮後,與女婿的關係,沒了以往那親密。上次回往東宮一趟,雲定興心中一驚,女婿楊勇於外仁愛勤奮,但於東宮之內,判若兩人,更加嗜血暴怒!
雲定興還發現一個大秘密,女婿楊勇比以前對太子千牛備身劉居士更為信賴,兩人似乎在密謀著大事……
他心驚之間,從個人利益考量,想到宮裡尚健朗的二聖,還有在江南治理有方的晉王楊廣,心覺要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
而皇孫楊昭,就是一個連接的橋樑。
楊昭倒沒有過多往東宮去想,雲定興打算走後門,將兒子安排入理工學院,這不算困難,他迅速允了下來。在他計劃里,第一屆學子招收,並不會太嚴格。
同日,二聖來到百草園,望向一些新農具,臉上堆滿了笑意。
現在乖孫建造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們都不覺得奇怪了。
這才是他們的好聖孫!
時間不覺到了二月二十,明天就是楊昭的生日,二聖的安排下,皇宮裡小小布置了一番,以便招待明日入宮的棟樑們。
但他阿爺楊廣的禮物,卻先一天到達了宮外,按照江南的信件,這禮物,還必須他親自去晉王府取。
楊昭帶著好奇,當日急匆匆趕回晉王府,一入府舍,雙目不禁瞪圓,這就是他阿爺的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