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踉踉蹌蹌從地下通道回到了紅色大樓的廚房。
被等候的少婦扶進了一處密室。
十幾分鐘後,叮的一聲,彈頭落在小盆里。
少婦手中的鑷子從常威肩膀上把子彈摳了出來,綁上了繃帶。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還好逃了一條命回來。」
「趙姐,還是你最疼我!警察隊伍里多了兩個年輕高手,一個跑的賊快,一個打槍奇准!我差點就回不來了。」常威臉色好了很多,左手不老實的搭在了少婦的腰上。
「死鬼,受了重傷還不老實!說說,朱彤怎麼了?」少婦嗔怪的打了他一下手。
「他被抓了,我從瞄準鏡里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完了,然後就開了一槍,心臟部位中槍,死定了。我又想幹掉李德全,那兩個少年高手就出現了。」
「我要去通知姐姐,你休息一下,晚上再來找你!」名叫趙姐的風韻大眼妹,在常威胸口摩挲了幾下,扭著腰肢走了。
常威呲牙咧嘴的擼了擼寸頭腦袋,興奮不已,肩上的傷口似乎都不疼了。
幾個小時後,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中年貴婦挽著六十歲左右的銀髮男人回到了家,銀髮男人似乎接到了什麼消息,急匆匆去書房打電話了。
而中年貴婦脫下樸素的風衣,換上了性感的真絲睡袍,在客廳沙發上喝著咖啡擼著貴賓犬,緊皺眉頭聽著趙姐的匯報。
「今天陪老頭子去養老院慰問,假笑了一天,回家還聽到這些壞消息,真是糟透了。朱彤這條線上的人都不能用了,這個老東西真是廢物!二號也是!
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和資源全都付諸東流,參議院裡我們的人要超過半數已不可能!」貴婦氣的把貴賓犬都給扔了出去,
「夫人,要讓參議院同意和複製人的和談幾乎不可行,我們苦心經營布局這麼多年,你陪了那個老東西七八年都功虧一簣了。」趙姐沮喪的搖頭。
「如今之計只有釜底抽薪了!」貴婦拉下腦後玉簪,長發披了下來,臉色狠厲。
「難道真要執行櫻花計劃?」趙姐臉色嚴峻。
「讓二號主導,指揮毛利帶鳳凰山剩下那些人正面襲擊目標!只要計劃成功,老爺就能名正言順的取得政權的主導!」
「甄神事後反對怎麼辦?兵權可是在他手中。」
「不用擔心,後勤一斷,他再大的本事也沒用,軍心立刻渙散。
再說之前計劃的局可以用了,哪怕不起作用也能混淆視聽。我倒是擔心那個所謂的天選之子從中作梗。二號已經和我匯報過了,屢次壞事的就是他!」
「這麼大的局他能幹什麼?姐姐也不用太過擔心,只是我們槍械不夠,櫻花計劃很難全面執行。」
「儘快啟動軍中那顆暗子,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我們不儘快動作,李德全這隻瘋狗早晚會咬上我們。加速搞槍枝彈藥的計劃!」
「好,要不要試探一下那個老男人?還是繼續瞞著他?」
「不用!反正他也是偏綏靖的想法,讓他知道太多不好。
他和劉總統、曹執政只是政見不同,感情卻不淺。萬一讓他知道我們的行動計劃,反而會出岔子。」
「知道了,我去安排了。」
「等會,啟動隱蔽的五號,讓她立刻去前線!把收集的戰地情報傳遞出去,等不了了。」
「這麼重要的一枚棋子就這麼浪費了?」
「她和朱彤的聯繫太多了,雖然沒有實際的東西留下,不過李德全這隻嗅覺靈敏的老狗一定會動手的。」
「知道了,我立刻派人傳信!」
「照顧好常威,別讓老爺發現他的傷,今晚別讓他出密室,明天應該就看不出異樣了。」
少婦臉上微微一紅,躬身退了下去。
「先給你點甜頭,敢碰我的人,哼,以後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中年貴婦看著少婦背影,一絲青色在瞳孔中泛起。
晚上8點上下,陸去病在家換上了黑色的連帽衛衣、配套的運動褲,活動了下手腳。剛吃完豐盛大餐的四人一熊,在餐桌邊一起看著他。
「陸警官這麼晚了還出去啊,太辛苦了。」蹭飯的歐若拉喜歡402的熱鬧,還沒回房。
「咳咳,我去夜跑,最近吃太好,肌肉退化脂肪橫生。」
「哈,屁股上的脂肪如果算的話,倒是沒錯。」小白鄙夷的上下掃了他一眼。
「吼吼!」維尼興奮的叫了兩嗓子,在它的認知里,這麼晚出去混肯定是找好吃的。
半小時後,陸去病將馬車停在附近,自己徒步朝紫紅別墅跑去。一路混在夜跑鍛鍊的人中,低調的像個鬼魂,毫無存在感。
很快他接近到紫紅別墅前青石板路,隱藏在紅牆陰影下,鬼鬼祟祟的往前。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古人誠不欺我,好刺激哦!」
陸去病激動的嘟囔了幾句,戴上了口罩後鬼祟的往前探頭張望了幾眼,確認沒人後輕輕在牆根邊一跳,想抓住紅牆頂部。
可不知為何,他輕輕一躍居然半個身體越過了兩米五高的紅牆!
雖然被自己嚇了一跳,雙手倒是本能的撐了一下牆體,連貫的身體橫甩,輕巧的跳進了牆內。嚓的一聲,踩在了牆內小花園的枯枝敗葉上。
聲音雖然不響,卻把他嚇的夠嗆,蹲下左右看了看,一動不敢動。
腳下的力量也這麼不可控了?這彈跳真是有點運動員專業水準了,太好了,這下逃跑更有把握了。
心裡得意了幾秒,直起身來探頭望了望。
遠處燈光隱隱,樹木枝葉間有些光亮透了過來,不至於讓他完全摸黑。
小姐姐正盼月亮一般等我呢,想想還真激動,對了,這麼大別墅她住哪兒啊!糟了,忘了問了!來都來了,找找再說。
陸去病貓腰在樹木稀疏的花園內快速穿行,悄悄接近了一個圓形拱門。
嘿嘿,裡面肯定是內院,我聽聽?沒聲音,走嘍。
陸去病在鵝卵石路上一個滾翻,摸進了拱門內。
拱門連通一個迴廊,四周還有假山、亭台樓閣,整個庭院十分有江南園林的韻味。
經過二三十米迴廊,前方是片小空地。
空地後便是一幢二層的木製古建築。
陸去病躲在迴廊的柱子後,抬頭看了眼古建築二樓,窗口隱隱顯出紅色窗簾。
嘿嘿,西廂記哦。
躡手躡腳的走進青石磚瓦鋪設的上百平米空地,準備快速通過後混進樓里。
「啪!」
院內亮如白晝,幾隻屋檐下埋設的大燈同時亮起。
驚駭欲死的陸去病正要轉身跑路,一個穿黑色綢服鬚髮皆白的老者慢悠悠的從小樓里走了出來,唰的一聲,打開了一把扇面上寫滿草書的摺扇,十分的騷包。
「啊呀,終於找到人問路了,請問這裡是東三段38號嗎?不是啊,打擾,小人先行告退。」陸去病隔著口罩胡謅了兩句,轉身便跑!
一秒後,他又回來了。
迴廊里出現了三個紅制服,抵肩舉著步槍,槍口方向正是他的腦袋。
「哎呀,兄弟們,別衝動!我真是來問路的,不知道你們信不信,就是走的遠了些。」陸去病強行解釋了一波,眼珠滴溜溜亂轉,隨時準備開溜。
今天是完蛋了,不被當成刺客打死就不錯了。可暴露本來面目求饒,說出私闖重地的目的,作案工具怕是不保。
唉,色字頭上一把刀,今天莽撞了。
「行了,刺客做到你這麼從容不迫倒也是稀奇,束手就擒吧。」
黑衣老者扇子一收,直接敲向了他的脖頸!
陸去病單足點地,人往後飄去。
老者不依不饒,雙腳猛蹬,摺扇改戳他的喉頭,變招奇快!
陸去病連連後退,右手伸縮棍出現,輕鬆盪開了老者摺扇的連續進攻。
眼看快到小院子牆邊,陸去病發力躍起,直接倒飛上了牆!
「哈哈,大爺您老了,靠把小扇子是留不住小爺的!古德拜!」他得意的長笑一聲,一個後空翻消失在了牆頭。
一分鐘後。
他被六七支步槍頂在腦袋和身體上,狼狽不堪的被押進了院子。
二樓窗戶打開,紅裙少女臉色古怪的低頭看著他,身旁赫然是面沉似水的曹忠德。
「小伙子,為了混進我女兒的閨房,居然拿出了傳說中的輕功!嘖嘖,你到底是老流氓還是小情聖?」
「啊呀,是執政大人啊,我終於找到您了!其實我是來匯報緊急公務的,只是不小心忘了敲門,也忘了您位高權重不容易見。天色也不早了,我改日再來?」陸去病光棍的扯下了口罩,嬉皮笑臉的往上拱手打哈哈。
「周伯,讓大家散了吧!去病你個小滑頭,給我上來!」曹忠德忍住笑,呵斥一聲,轉頭進去了。
曹宇立刻打著眼色,微微擺頭讓他趕緊上來。
陸去病大喜,用力往上一跳,雙手在窗框上微微一拉,人已跳進了二樓窗戶。
「我去,原來你真的會輕功啊,快,跟著我爸去,如果你想今天完整無缺出去的話。」曹宇焦急萬分的催促他跟上曹執政。
「好吧,這裡還真是龍潭虎穴,以後不來了。」話音未落,陸去病已躥了出去。
求生欲極為強烈。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一間會議室,會議室右首端坐一人,赫然便是國安李德全局長。
「李局,有人夜闖我的私宅,可以拉出去槍斃嗎?」曹忠德語調平穩的問道,像是問今天的豬肉多少錢一斤一般隨意。
「冷靜,我可是一條人命啊!我很能幹的,你可以拿來隨便用的,別殺我。」陸去病抱住曹執政的大腿,哭的聲淚俱下。
「只要小宇不反對,我覺得把這小子埋在花房裡做肥料也未嘗不可。」李局落井下石的本領一點也沒遺忘。
「不可,我全身肌肉緊實,很難發酵的,不如留待我有用之身,報效人民和國家!您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曹忠德面色不善的低頭打量了他一下,又看看陸去病身後跑來的曹宇,嘆了口氣。
「起來吧!我不是反對年輕人談戀愛,你也太猴急了,算了,怪我女兒太勾人了。坐吧,我們正商量大事,你一起聽聽。」
陸去病長舒一口氣站了起來,背後的冷汗終於止住了,聽到曹忠德後半句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兩位領導,你們商量的事情一定巨重要巨保密,我一底層公務人員就不用摻和了吧。」
「我們商量好的策略總要有人送死,呸,執行吧,何況你這麼能打,做個不動腦子的金牌打手也不錯。」曹忠德隨意的說著話,嚴厲的看了眼他,又看了看椅子。
陸去病立刻坐了下來,人要是不識時務,和豬有什麼區別。
尤其是隨時會被合法屠宰的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