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五十分,大唐商場門口。
陸去病穿著曹宇送給他的休閒西裝在商場門口台階下傻站著,手中還拿著一束五顏六色的鮮花。
那是他出門前從公寓的院子裡現采的,雖然他採花之時神出鬼沒,走位飄忽,可還是被樓上的歐若拉看個正著,卻不好意思阻止他,回屋子生悶氣去了。
采她的花,送給別的女孩,女房東歐若拉沒趕他走就算有涵養了。
主要是陸去病剛把兩千塊給了糖糖和小甜甜,送出去的雖不是自己的錢,心裡卻還是肉痛,想著還是節儉些。
身上的窮病已入膏肓。
一輛紅色馬車滴滴篤篤踱了過來,停在了台階下。
曹宇一身紫裙走了下來,衝著小跑過來的陸去病嫣然一笑。
車夫張哥笑嘻嘻的沖他揮揮手,駕車走了。
「這是送你的,今晚你比花還要嬌艷。」少年眼睛彎彎,嘴角上揚。
「謝謝,你的小嘴比蜜還甜。」少女接過花束,低首柔聲,婉轉如鶯。
「有機會給你嘗嘗。」少年笑的賊兮兮。
「嘴花花,大庭廣眾的,你敢嗎?」曹宇臉色緋紅,抬頭挑釁。
這誰能忍得了,陸去病大步向前,右手抄著曹宇盈盈一握的細腰,猛地俯下了身體。
曹宇微微後仰,笑著用左手食指輕輕擋住了他的嘴。
「小帥鍋,我開玩笑的了啦,放過我吧,好多人看著呢。」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坐實我們情侶的身份,才能做好臥底這份艱巨的工作。」陸去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嘴裡胡謅著,兩雙青春的眼睛眼卻在滾燙熱烈的對視著。
曹宇收起笑容,撤下手指,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
「唔唔唔!」一個法式長吻悠長甜蜜,盪氣迴腸。
「呼,荷,好甜,好軟。」
「嗯,這麼多人看著,羞死人了,我們進去吧。」曹宇輕輕掙了一下。
「那是我對你的美貌最高的尊敬,我不放手,誰得手了還相敬如賓的,嘿嘿嘿。」
陸去病臉皮奇厚無比,得隴望蜀不肯鬆手,單手摟著她的小蠻腰,兩人依偎在一起走上台階。
周圍陸續上台階的男女們見之有面露微笑,有嫉妒有加,有視若無睹,唯獨不見大驚小怪的。
「親愛的,紅城民風淳樸啊,見怪不怪的。」陸去病四下看看道。
「你管這叫民風淳樸?這叫見多識廣好不好。唉,本來生在綠球就壓力山大危機重重,男女那點事早已不是百姓們關注的重點,只要你不侵犯別人的利益,誰會在乎這些。
只有那些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才是百姓們關注的點。」
「我喜歡綠球。」
「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綠球出生的一樣。」
「我原來是隱士高人嘛。」
「隱士病人吧?」
「好吧,原也沒錯,我們看什麼電影?」
「嗯,好多經典老電影哦,你喜歡看什麼。」
兩人站在排片表前笑嘻嘻的商量著。
「鄙人身處文化沙漠久矣,院裡沒有觀影設備,只有小時候住在紅城市區時,爸媽帶出來看過幾部,唉,那時爸爸還沒有砍人上癮。」
「你又瞎扯,叔叔砍人上癮怎麼會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傀儡人也算人嘛,他是砍傀儡人上癮啊,據說當年殺的傀儡人比我還多,所以之後間歇性凶性大發,只得上山養病了。」
「那你媽媽不害怕嗎?」
「他可寵老婆了,我的出生才是意外。爸爸一暴躁上火就打沙包,不行就找樹砍,不惹他絕不會傷人,更不會拿老婆孩子撒氣。」
「我喜歡你爸爸的脾氣,以後你也得這樣。」
「別咒我,砍再多人或鬼我都不會瘋,就是有點燥需要在溫柔鄉待著,這事全拜託你了。」
「哼,又占我便宜,既然拜託了,就看這部失樂園吧,我喜歡日本文化中絕望和壓抑中的瘋狂。」
「我也喜歡日本電影,不過我們喜歡的種類不同,我愛看生活片。」
「別瞎說,公共場合。」
「哇,你也看過,小姐姐,你很社會哦。」
「咳咳,我們買票進去吧,8點就開場了。」
「我去買點飲料和爆米花。」
「爆米花?那是什麼東西?好像是以前地球上有過的食物,現在沒得賣了,烘烤的設備太貴了,你從哪兒知道的?」
「沒有嗎?我記錯了,你喝什麼飲料?」
「葡萄汁,謝謝。」
「一起啊,別想和我分開。」
兩人很快買好票和飲料坐進了情侶座,膩膩歪歪的看電影去了。
黑咕隆咚的情侶座上,大屏幕上偏暗沉的光一閃一閃,照出觀眾模糊的身影。
「親兩下就行了,公共場所哦。」
「好吧,不近女色久矣,難免青春的荷爾蒙瀰漫。」
「忍著!你看男主和女主之間的愛情難以打破世俗的禁錮,多麼的絕望壓抑。」
「我只羨慕他五十幾體力還這麼好,嘖嘖,果真是愛情的力量嗎?」
「嗯,愛是一切的源泉。」
「那我要一直在愛情中。」
「我也想。」
再長的電影也有散場的時候,戀人看的電影就更短些。
兩人跟著大批男男女女走了出來,陸去病出了電影院四處看了眼,沒發現什麼異常,心情愉快了起來。
今天假公濟私很開心,一親芳澤還無驚無險。
回去就把電影票報了,40塊錢能吃好幾天食堂呢。
他拉著曹宇要下台階,聽到背後有人悠悠的來了句:「朋友,香菸要伐?絕對上頭。」
陸去病露出一絲苦笑,他不找鬼,鬼偏要找他。
煙哪兒沒有賣,在電影院門口兜售,沒有花樣才怪。
調整了一下情緒,輕輕捏了下曹宇的手,假作一臉好奇的轉身。
「什麼玩意?香菸還有上頭的?瞎講八講。」陸去病一副涉世未深的少年郎模樣。
一個瘦高的長髮男子,穿著寬鬆的T恤和西褲,臉色青白,倚在出口牆邊裝深沉。
看上去如風中浮萍,說倒就倒。
見他搭話,長發男子提起了精神,湊過來貼著陸去病耳朵輕聲道:「我這裡有種香菸,包你抽了精神抖擻,和女朋友」
「切,那種藥我不要,年紀輕輕誰要那玩意,太傷自尊了。」陸去病一臉嫌棄的擺擺手。
「誰賣那種垃圾貨,我這是冰,你懂嗎?用了飄上天,亢奮一整夜。」長發男子聲音越發低沉,還小心的看了看左右經過的人。
「難道是坊間流傳的冰?」陸去病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很社會的問道。
兩人靠近說著話,一路往台階下走。
「噓,懂行就好,怎麼樣,來一發?第一次買對摺!」長發男子慫恿道。
「是想試試,一整夜,嘖嘖,想想就嗨。」
「不要嘛,原來勁頭就不小,你想折騰死人家了啦。」邊上的曹宇配合的嗔怪發嗲,演技極為精湛可信。
「女人說不要就是要,寶貝買了試試嘛。」陸去病淫邪的笑笑,摟著曹宇的腰越發緊了。
「嗯嗯--,很貴的啦,還是不要了。」曹宇臉紅紅的輕聲細語。
「這位美女不用擔心,不貴的,這裡是兩克,只要200。」
「哈尼,貴是有點小貴,嘗試一下嘛。對了,長發兄弟,萬一貨不對板或還想買怎麼找你?如果是一錘子買賣我可就不敢買了,多半是以次充好一刀斬客,我可是江湖人稱白面小飛龍的地頭蛇,你忽悠不了我。」
陸去病一臉社會我飛哥,人狠話又多的樣子。
「原來是龍哥,看您這話說的,我天天在這兒,用了好,明天再來。」
陸去病點點頭,假意作了決定,伸手進褲兜掏錢。
實則去掏褲兜里的手銬!
長發男興奮的也在掏褲子。
兩人正待完成「交易」,從階梯下閃電般衝上來一個年輕男人。
他頭似雞窩,眼窩深陷,衣衫不整,形銷骨立,動作卻迅猛如電。
一出手便……啪嗒一聲跪下,死死抱住了長發男的右腿。
「豪哥!求求你,可憐可憐我,給我一點吧,我難受的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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