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隔天晌午,陳玄才慌慌忙忙的翻身爬起來。
昨晚去了一趟地窟。
沒想到回來之後竟然完全失去了戒心,稀里糊塗的就睡到了現在。
幸虧那條黑鱗巨蟒沒有趁這個時候殺了他,要不然陳玄真是哭都來不及。
不等他多想,只聽著一聲散漫的嗓音傳來。
「你醒了?」
「……前輩。」陳玄轉過身來,正好見苗清秀走進來。
此刻的苗清秀和昨晚地窟里的那隻黑鱗巨蟒真是大不一樣。
她本就面容姣好,有一副小家碧玉的溫婉秀雅之氣,如果只看她的臉,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姑娘。
問題在於,她除了那張臉,當真是哪哪都透著一股詭異之感。
陳玄昨晚見她化作蛇妖本相,硬生生的將華陽散人的分身活吞了下去,自然是眼神躲閃,暗暗心有餘悸。
不過此時化作人面蛇身模樣的苗清秀卻沒有什麼殺心,只道。
「陳家小子,你今天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
陳玄愣了一下,他本來是打算趁機逃跑的,但眼下看著這架勢怕也跑不成。
現在他想等等看無量教的教眾到底打算拿他怎麼辦,順便查清楚自己來這個世界的原因。
如此一來,他現在反倒是需要在這裡待上幾天。
陳玄稍加猶豫還是如實相告。
「前輩不是說能聯繫無量教的人嗎?我也想讓他們看看我是怎麼回事,所以這幾天,我可能就暫住在前輩這裡。」
「你倒也怪老實的。」
苗清秀戲謔一笑,微微點頭。
「這樣也好,你可千萬別跟我玩什麼花樣,這世上多的是玩火自焚的蠢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好似意有所指,陳玄不敢和她對視,只是點頭答應。
苗清秀本就是妖,平日裡在這茅草屋中也沒什麼事。
陳玄也在等著無量教的回信,自然只能在茅屋裡待著。
這一人一妖,大眼瞪小眼,莫名的有些尷尬。
苗清秀或許也覺得有些無聊,便道。
「陳家小子,你不是會火輪刀嗎?你去院子裡揮兩下給我瞧瞧。」
「現在?」
「廢話~難不成你還要擺設香壇不成?」
聽她這麼說了一句,陳玄一邊整理祭煉刀,一邊不由得好奇道。
「說起來,前輩之前和修羅道的那道人擺設的祭壇是做什麼的?」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修羅道的底細,但明面上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他自認為這樣隨意的問一句,應該不會激起苗清秀多大的反感。
只不過他瞻前顧後的思緒深沉,卻不想苗清秀卻徑直開口道。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幫我渡劫化形而已。」
「渡劫化形?」陳玄心下一動。
苗清秀扭了扭蛇尾,語氣散漫的說道。
「多年前,我尋得一仙法,名為《莽雀化龍經》,修煉此術,需以妖血為引,內化蛇胎,繼而魂生二世,得道飛升。」
「《莽雀化龍經》?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法?」
「假的。」
「什麼?」
「我說那《莽雀化龍經》是假的。」
苗清秀微微一眯眼,雙眸化作了黃褐色的蛇眸。
「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若不是你小子當天挑出我腹中的蛇胎,怕是我這百年道行都要毀於一旦。」
「……」
陳玄頓時沉默不語。
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這其中會有如此因果。
難怪苗清秀對他的態度好了這麼多,甚至一直都沒對他起殺心。
現在想想,那本所謂的《莽雀化龍經》十有八九就是華陽散人杜撰而成,就是想要坑殺這黑鱗蛇母。
沒想到卻意外被陳玄撞見,還拼死挑出了那蛇胎。
否則那蛇胎一旦化形成功,苗清秀怕是早就死了。
當然陳玄怕是也難逃一死。
此時的苗清秀眼生蛇眸,明顯殺機暗藏。
陳玄不敢追問這《莽雀化龍經》和華陽散人的事,只能老老實實的走進院子之中。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祭煉刀,說實話,他一直不喜歡使用這把兵器。
一來,這把刀是當初那個膿包臉強行劃開他的手臂,給他裝上的。
再者,這祭煉刀上的氣息猶如生魂附體,好似活物一般,每次使用這刀,陳玄就感覺心裡硌應。
這一次表演火輪刀,他也順便好好的熟悉熟悉這把刀。
陳玄走進院子裡,抬手之間,刀上赤炎騰騰,果真是召之即來。
苗清秀本來還在想著華陽散人坑害她的事,眼角餘光瞥見他在演示祭煉刀,便也扭動著蛇軀走了出來。
陳玄現在只會三板斧,分別是百目法、火輪刀、刀輪術。
百目法可以看清隱藏的邪祟,使對手腦生幻象。
火輪刀則是刀上生火,似乎可以增加威力,別的作用暫時不明。
最後就是這刀輪術,是一門大開大合的揮刀招式。
陳玄之前一直沒怎麼練過,現在正好趁著這機會揮刀演練一番。
霎時間,只見祭煉刀升騰赤火,他揮刀如輪,來去揮砍之間,頗有些章法。
只是施展這刀輪術很消耗體力,一連十餘招下來,他已經是滿頭大汗,再也撐不下去,便收刀停手。
「怎麼?就這十三招?你小子功夫還不到家啊。」
「前輩見過這刀法?」
陳玄聽苗清秀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對這刀輪術並不陌生。
苗清秀滿不在乎的扭動著蛇軀遊了出來,懶散道。
「這不是祭刀人都會的把戲嗎?難不成你還厚著臉皮,說是你自創的不成?」
「祭刀人都會的刀法?」
陳玄微微一愣,他本以為這刀輪術來歷神秘,或許是什麼蓋世神功也說不準。
沒想到竟然只是一門爛大街的把戲。
「那我這刀法大概是什麼水平?」
「還能是什麼水平?一般水平。」
苗清秀懶散的評價一句,使得陳玄更加失落。
他還以為自己憑藉這祭煉刀,至少會有一門安身立命的本事。
「前輩,現如今這世上最厲害的人或者功法是什麼?」
「你問我?」
苗清秀白了他一眼。
「我哪兒知道。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看我這個鬼樣子就知道我沒什麼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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