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

  「越多越好！」

  「嘶……」

  「這是他給的一個貨物清單。」宋異人拿出一份竹簡，上面刻滿了文字。

  江雲拿來瞧瞧。

  得，全是甲骨文。

  好在作為成功具現了功法的玩家之一，對於封神中出現的文字，自然是上過線下補習班的，包括且不限於甲骨文。

  紙人（耕作型），1萬件起。

  紙人（打掃），1萬件起。

  紙人（擦拭），1萬件起。

  紙人（戰鬥），1萬件起。

  紙人(廚師)，100。

  ……

  江雲看了看裡面的紙人分類，不得不承認宋異人不愧是商人，真尼瑪心黑。

  不過，心黑的好。

  這是把紙人的能力分散了啊。

  作為一名使用生產線的玩家，竟然沒想到這麼坑人……不，是分門別類的生產紙人。

  江雲一直習慣於現代商品的「我可以不用，但功能要用」，完全忘了這裡是商朝，賣出的紙人不需要能力太全。

  使用奴隸的商人更習慣於專門的事專人來做。

  「沒問題，這些紙人都可以煉製。」

  江雲對於宋異人的要求全盤答應，完全沒有拒絕。

  為什麼要拒絕？功能分散後，自己可以多賣多少的紙人啊。

  「只要這些是吧？對方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沒有。我沒有細問，看對方要這麼多，我擔心仙人會不會出售，便立即趕了回來。」

  江雲點了點頭。宋異人的擔心，江雲可以理解，畢竟商朝的商業再發達也好，他們的生產效率擺在那裡了。以萬為單位的產品，確實很嚇人。

  哪怕是宋異人也不敢做主。

  「放心，再多都有。」

  江雲卻一點兒也不擔心。

  區區數萬的紙人罷了，想當年他們可是供應二十億玩家的紙人。

  玩家公會推BOSS，一戰消耗的紙人便以億為單位的啊。

  數萬？呵呵。

  宋異人有些遲疑，「仙人，真的可以嗎？」

  反倒是宋異人忍不住的擔心。這可是紙人，仙人的法寶，數萬就這麼交易了？

  那可是仙！高高在上的仙！

  「我說可以就可以。更多都可以。」

  「更多也可以？」宋異人眼中閃過疑惑，小心的觀察江雲到底是不是說的真心話。

  江雲對他微笑著，給出了非常肯定的表情。

  「那這生意，咱必須做！」宋異人表面上是驚喜萬分，內心裡還是十分擔心的。

  不過他是商人，所以不管仙人本心如何，是不是真心愿意，趁著願意賣的時候，他當然要儘可能的多賣了。

  至少也要把這筆生意做下。

  數萬的紙人，數萬的法寶啊！

  活這麼大，真的是活久見，聽都沒聽說過的。

  「……」

  江雲沒有出聲。

  現在說再多也沒用，只有宋異人做的久了，才會明白，什麼叫以「億」為單位的紙人生產能力。

  以商朝目前的生產力，只用嘴巴說，根本難以想像，更不會有人信。

  所以宋異人再三求證道：「仙人，那小人就答應了？」

  「答應。」

  「真的答應？」

  「……」

  「這是一萬紙人。」江雲手一揮，系統背包中的一萬紙人便給了出來。

  「剩下的，三天吧。」

  江雲估算著現在青雲山的紙人產量。

  紙人的煉製生產線問題不大，造紙就麻煩了一點兒。

  比起煉製紙人，采林伐木花費的時間卻很難縮減。

  把採伐的木材從山上運出來，流水線沒用，需要修路。

  可是三山關的青玄山都沒修好路，就更不用說現在的青雲山了。

  不過，有人下這麼大的單，已經足夠江雲出力了。

  使用系統背包運輸木材，絕對可以加快原材料的運輸，而一旦有了充足的原材料，數萬的紙人只不過是小意思罷了。

  反倒是宋異人，實在是難以相信，自家結義兄弟說的仙家法寶，就這麼給了一萬件？

  江雲拍拍宋異人肩膀，努力回想黑心資本安慰人心的套路，悠悠道：「放心吧。與別人是難得。與我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只要你足夠努力，必然會有福報……」

  宋異人忽然愣住，片刻後，眼角含淚：「仙人，您真的是大仙人！我從未見過仙人有求必應……」

  「明白，明白，仙人高高在上。不說了，只一句，你我有緣，我看好你，完成這個訂單，本仙人不吝賞賜。」

  說完，江雲忽然很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自己這是幹什麼？怎麼就「好好幹完這一單了」？立旗啊！

  呸呸呸！沒事的。

  宋異人是老死的，不會被人幹掉……的吧？

  總不會是我失信了吧？

  幾萬紙人而已，我會造不出來？

  開玩笑不是。

  江雲搖了搖頭，不再去想立旗的事。這事是越想越心虛，越想越嚇人的說。

  所以，回山。化心虛為力量。訂單已經有了，就要把活干出來。

  避免任何的意外交不上貨。

  努力幹起來。

  孩子們都已經這麼卷了。自己又怎麼可以拖後腿。

  ……

  打工人，打工魂。打起工來，不當人。

  一天沒吃飯了。

  江雲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一天的時間，江雲不斷的收取木柴，然後把木柴運回造紙工場。

  反反覆覆，有如螞蟻搬家。

  不是江雲不想一次運走。

  而是他呆在孩子們身邊，不僅有監工的意味，孩子們也會更拼命的工作。

  採伐木柴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幹完的。造紙工場不停，木柴就不會不要。

  但也不能太過於沉迷。

  人體是有極限的。

  今天乾的狠了。明天怕是抬胳膊都難。

  還是要勞逸結合的嘛~

  為此，江雲大力推廣食氣法。雖然不能成仙了道，但是至少可以保證孩子們的體力充沛。

  江雲做老闆，絕對不會傷害自己手下人的健康。

  青雲山，很快便有三百多名的孩子陸陸續續成為了鍊氣士。

  洪荒世界，靈氣濃郁，只是會呼吸，便可以通過呼吸靈氣而成為鍊氣士。

  當然，更多的人依然是普通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雖有先天道體，但亦是會受後天濁氣侵染。

  江雲發現沒有成為鍊氣士的孩子是因為他們感應不到靈氣，呼吸中濁氣太多，所以同樣是食氣法，這些孩子依然成不了鍊氣士。

  這是學術問題，也是功法問題，非常值得研究。

  畢竟解決了靈氣與濁氣，人族理論上人人皆可成仙。

  這個猜測很有趣。

  人人皆可成仙啊！

  這可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嘗試。

  不用「人人成仙」，只要研究透了這靈氣與濁氣，江雲的道行都會突飛猛進的增漲。

  說的白了，「道」本身就是知識。

  知識越多，你的「道」越厲害。

  不然人族修士憑什麼打的那些「我生天未生」的妖修屁滾尿流。

  就是因為人生下來，很快就可以學習吸收知識，而妖修卻是在千萬年的渾渾噩噩中修行。

  法力是有了，但是知識量嗎？

  也就呵呵呵了。

  知識才是人族彎道超車的捷徑啊。

  江雲一邊運輸木柴，一邊指點孩子們的修行。山外的陽光斜斜地照進山中一處處新建的住處，撒在江雲的側臉上，像是染上了一層金色的輝光。

  有的孩子先天親和靈氣，有的孩子卻濁氣多與靈氣。

  這麼多的孩子，這麼多人對靈氣細微的採集下，遠遠多於江雲一人的感悟與猜測。

  越多現成的例子，也越加方便江雲去對照，去分析。

  一時間都忘了時間的變化。

  直到察覺到光影的變化，江雲才從充沛的工作研究中抬起頭，看著山外逐漸西落的夕陽。

  差不多可以休息吃飯了。

  知識是沒有盡頭的。

  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就越多。

  但憑藉目前的掌握，江雲稍稍有了點自信。

  畢竟只是修士修行中最基礎的部分，食氣法。

  分辨的只是靈氣與濁氣。

  況且江雲最初野心也不大，他只是想讓孩子們可以吸收更多的靈氣，擁有更好更健康的身體罷了。

  嘗試這種事情，需要更加安靜的環境。

  畢竟採集更多靈氣，摒棄濁氣，是沒有熟練度。準確來說是熟練度上沒有辦法表現出來的。

  這需要江雲一點點的感覺。

  是的，只有感覺與估測。

  江雲站起身，準備山洞，單人細細體悟。

  可剛一下山，就發現山上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一道金光閃過，半空中出現一個小娃娃，扎兩個沖天髻，光著倆小腳丫，踩著風火輪。

  這娃娃在炫耀他新得的風火輪。

  原本卷的很厲害的孩子們，在哪咤出現後，一個個的忍不住的去看哪咤的飛天炫耀。

  「哦哦~」

  「哇哇~」

  低呼聲不絕於耳。

  他怎麼來了？

  江雲腳下猶豫了幾下，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看熱鬧嘛~

  最喜歡了。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在炫耀，真的很是吸引人。

  山腰上，曾經內卷的厲害，就是吃飯也要工作的孩子們，如今站了一群，紛紛揚著臉，觀看著。

  果然是孩子對孩子的吸引力更大，比江雲說多少話都更有作用。

  哪咤還不時甩出一個風火輪，與空中飛舞，乍一看像是一道彩虹火花，橫亘在天空之上。

  江雲的耳中傳來其他孩子們之間小聲的聊天。

  「看見他的眼睛嗎？黑眼眶好厲害！肯定是非常努力的孩子……」

  「我認識他，他是總兵大人的三太子。」

  「哇！三太子出身高貴，都這麼努力，你我也要更加的努力工作才行。」

  「不錯，不錯，努力工作！我也要黑眼圈。你看我的眼圈黑了沒有~」

  「沒有。我的呢？」

  「也沒有。」

  「看來我們還不夠努力。只有努力才會有黑眼圈。」

  「哦哦~」

  我去！

  江雲混在人群中，本以為可以看到喜聞樂見的看熱鬧的場景。但怎麼就看熱鬧的就我一個？

  哪咤表演的那麼出色，他們是怎麼就把這麼熱鬧的場面卷向工作的。

  就因為哪咤的黑眼圈？

  話說這都幾天了，怎麼還有這麼大的黑眼圈。

  「叔父，看到了沒有？我的風火輪。」哪咤一眼看見了江雲，面色不變，但是嘴巴小幅度地揚著。那個得意勁兒，就不用說了。

  就像是剛得了寶貝，炫耀的小孩子一樣。

  至於說小哪咤怎麼這麼有禮貌，叫江雲叔父。這還是紙人法引出來的。

  紙人法本身不過是不入流的術法。

  扎紙人又被稱之為扎彩匠，以張班為祖師爺。張班，土木營造業之行神之一。傳說與魯班同為普安老祖之徒，而張班為師兄。

  百家未出，自然沒人認識扎紙。包括太乙真人。

  不過太乙真人不認識扎紙，他卻認識江雲融法的太清道韻。

  小小紙紮是不起眼，但是融入了太清道韻可就了不得了。

  太清聖人只有一徒，玄都大法師。

  那麼這紙紮是誰傳下來的？又為什麼這時候跳出個太清傳承。

  不敢說，也不敢想啊！

  當太乙真人聽哪咤說江雲自稱其叔父，太乙真人一拍手，就這麼定了--讓哪咤稱江云為叔父，打好關係再說。

  哪咤現在雖然是個熊孩子，但還沒有成為剜肉還父的死孩子，所以他還是很聽話的。

  特別是太乙真人說想學這法，只能由他叔父傳。

  哪咤聞言，千不依，萬哀求，太乙真人也不改口。只是討要來了一對風火輪。

  小孩子嗎。為了得到心愛的東西，嘴巴當然甜了。

  覺也沒睡，踩著風火輪就來找他叔父來了。

  一路打聽上了山，便看到滿山的孩子。

  開心壞了的小哪咤連學扎紙人都忘了，便在空中飛舞，炫耀起了自己的本事。

  本身便有太乙真人的囑託，哪咤也沒與李靖翻臉，再加上江雲這兒這麼多的孩子。讓小哪咤狠狠的炫耀了一番。

  心中開心，這嘴巴也就甜。

  當然，由於哪咤一刻也停不下來，鬧騰、玩，就是不睡覺，臉上的黑眼圈更濃了不說，死魚眼，眼白多過黑眼珠也愈發的明顯。

  就哪咤現在的樣子，說他不是熊孩子都沒人信。

  非要比的話，他與孔宣的嘲諷臉，也可以算是半斤八兩了。

  屬於那種什麼都沒幹，便是一張欠揍臉的樣子。

  當然孔宣是准聖，屬於再欠揍，也少有人揍的過他的範疇。

  至於哪咤……他的結局都知道，就不多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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