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橘她真的是惡魔嗎？

  這一刻，彥不禁捫心自問，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對這個女孩子抱著怎麼樣的態度，只是覺得她很善良很堅強，也很有正義感。

  可為什麼她有這樣的正義感，卻要選擇黑暗，拒絕光明呢？

  恍惚間，彥對柚橘的看法產生了改觀，或許柚橘真的是她見過的最堅強，最勇敢的人了，這一刻她有了對柚橘的一種奇怪的好感。

  【任務完成，獲得技能寒影決，虛空概念理論。】

  還真快啊，這麼快就把任務完成了。

  柚橘不禁笑了。

  柚橘臉上掛著那樣的笑容，彥也不懂她在笑啥。

  「為什麼你不加入我們這邊呢？明明你也在做正義之舉？」

  而有著諸多疑惑的彥也學著之前凱莎那樣詢問，目光炯炯的盯著柚橘，等待著她的回答。

  可是那個答案還是一樣的，柚橘收起笑容，淡漠而堅毅的回應：「天堂和地獄沒有我選擇的權利，只有我被選擇的命運。」

  「我知道你很痛苦，天使可以給你愛。」

  彥的語氣柔軟而溫柔，嘴唇抿緊，她知道自己可能勸服不了柚橘，可是她還是要試一試。

  「光靠愛就能解決紛爭了嗎？」

  柚橘的表情依舊淡漠，語氣中透露著一絲不耐煩，她轉頭看向天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惆悵和孤寂：「口口聲聲說著愛，可你們還是穿著戰甲，手持利刃，用武力去打擊你們眼中的邪惡。這也恰恰證明了，無論什麼樣的秩序它都需要用武力才能扞衛。

  美好的理想確實很珍貴，但也必須要看慣了世間冷暖之後去總結出來。在這之後依然能夠堅持，依然能夠行之有效的才真的珍貴，不然就還是和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樣，當工藝品擺著看看就好。」

  彥微微一怔，她的心裡突然湧起一股酸澀的味道。

  是啊，她曾經也這樣認為，她認為只要擁有正義的力量，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可是她現在知道了，她錯了，錯得離譜。

  在正義與邪惡之間，永遠只有力量才是最根本的。

  「在你眼裡的邪惡，有很多時候其實你們根本就沒有發掘背後的心酸，你知道為什麼世人說我們惡魔邪惡，卻還是有人要加入我們，甚至不顧性命的扞衛惡魔的文明？」

  柚橘望著彥，臉色平靜，聲音平緩，帶著幾分哀怨。

  「為什麼？」

  彥的眼神閃過一絲疑惑和不解。

  這也是她一直無法理解的問題，明明誰都知道莫甘娜是個邪惡的惡魔，宇宙最可怕的噩夢，卻任然有人願意加入惡魔軍團，甚至不需要莫甘娜的命令，那些惡魔也可以為她不顧一切的赴死，這樣的事情真的很魔幻。

  柚橘深呼吸了口氣，語調平靜而幽深，繼續開口道：「因為這個宇宙很現實，雖然你們天使的正義秩序照耀了黑暗，但就算如此依舊也有很多你們無法照耀到的陰暗角落存在，你們所謂的正義，並不能保證每一次都能成功。

  你們天使的光芒，只會在某些時候為人增添一點福氣，卻並不會永遠照耀到每一處，在這些黑暗中，我們這些無法被照耀的人最終掉落進了深淵，而就是在我們墜入深淵的那一刻，涼冰卻伸出手拉起了我們的手，帶領我們走向新的未來。」

  如此長的一段話，卻沒有一句是錯誤的。

  彥的心中湧起一陣波瀾，這種事情，她曾聽過，可從來沒有親身體驗過，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觸動她，甚至是讓她感覺到害怕，恐懼。

  簧火的光亮照在彥的臉上，顯得是那麼迷茫，卻又美麗。

  「愛固然美好，可是在這美好的後面，就是現實，每一個人都在這個現實的世界遭受現實的毒打。所謂的現實絕對不會美麗，它是殘忍的！如果你沒有保護這份愛的力量，那麼等待你的只有毀滅！

  要想成就一番事業，首先就必須要非凡的內心，不畏強權，勇往直前的人才能夠站在高處！

  現在我的女王把權利交給了我，那麼我就有義務帶領這些願意接受我理念的惡魔們，光榮的進化下去。」

  一字一句，猶如重錘般敲擊在彥的心中，她知道這個女孩子已經做出了決定，也許是為了扞衛她自己的正義而戰，也許是為了保護她的族人而戰，也許是為了拯救她自己而戰。

  可是這些對於彥來說，卻是無比陌生，她現在只是個戰士，只是個單純的戰士，她無法去認同柚橘的理念是對的。

  她只有一顆熱血沸騰的心，只有一片熾熱的信仰，她只會堅信她自己所認定的正義。

  彥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複雜全部壓制下去，語氣中充滿堅定的說道：「這會犧牲很多人，你們是無法戰勝凱莎女王的。天使的正義絕對會壓制你們。」

  「呵呵，是嗎？」

  柚橘突然笑了，她笑得十分悽慘，似乎看透了一切。

  下一刻，一改常態，臉上帶著自豪的表情站起身，宣言道：「如果我是弱者，那就請強者消滅我。但既然我是強者，那麼！」

  猛地一甩衣袖，語氣中帶著一股霸氣：「我這個未來最強的強者將規劃宇宙未來！」

  她的眼睛裡透漏著倔強和驕傲的光芒，就像是一顆閃耀的星辰，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堅毅，一絲不屈。

  這樣堅毅的女孩兒，彥自問，哪個天使不會傾心？

  如果她不是敵人該多好。

  彥的目光看向了遙遠的天際，她仿佛已經看見了未來，一條璀璨的金光大道在她面前展開了，那條路的盡頭是一座高樓林立的城市，那座城市的名字叫做光榮進化。

  「柚橘，你閉上眼睛。」

  彥突然說道。

  「幹嘛？」柚橘不解。

  「你閉上眼睛，就知道了。」

  彥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語氣中也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哦。」

  也不怕彥對她玩什麼花招，柚橘直接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彥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輕輕的朝前靠去，點了一下柚橘的臉頰。

  柚橘的身軀猛地一震，臉色瞬間羞紅，她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向彥，眼眸里充滿了憤怒和惱怒。

  「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我對你很有感覺，也許我們總有一天要刀兵相對，可是我依然覺得，我的愛睡醒了。」

  彥的眼神柔和，臉色也十分的溫婉。

  柚橘愣住了，臉色變得古怪，似乎有些難堪：「拜託你別用這種手段來誘惑我，我是個節操的貓。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的。」

  彥想打感情牌，讓她放棄光榮進化秩序，可惜這一套對柚橘根本不管用。

  天使和惡魔，正義和進化的戰爭遲早要打響，雙方都不可能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