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還在京城，所以宮九、柳隨風很快見到西門吹雪。

  他們看到西門吹雪，就吃了一驚。

  兩人看到西門吹雪的時候，腦海忍不住浮現葉孤城。

  雖然西門吹雪是西門吹雪，可如今的西門吹雪給人感覺仿佛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兩人的合體。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的不同，西門吹雪太冷，而葉孤城則是飄逸。

  但西門吹雪的身上似乎具備了這兩種氣質。

  因為他們看到西門吹雪的時候，只瞧見西門吹雪的一個背影，所以感覺西門吹雪身上葉孤城的氣質更濃了。

  西門吹雪立身窗前，正在觀劍。

  他看著那口造型奇古的烏鞘長劍，看得竟有些入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柳隨風、宮九剛一進來，西門吹雪道：「你們來了。」

  兩人不約而同露出驚訝。

  柳隨風道：「西門莊主知道我會來？」

  西門吹雪轉過身來，一張本來就蒼白的臉比過往更加蒼白，一雙眼睛卻沒有以往那麼冷冽，卻還是如暗夜中的寒星，說出不的冷冽。柳隨風感覺西門吹雪的確變了。

  柳隨風一共見過西門吹雪三次。

  第一次見面在珠光寶氣閣。

  那一次見面，柳隨風感覺西門吹雪就是一口無情的劍，除開劍以外，什麼都不在乎。

  那一次見面，他知道那個時候的他絕不可能是西門吹雪的對手。

  第二次見面就是在西門吹雪與葉孤城的決鬥之前。

  因為西門吹雪與孫秀青相戀的緣故，西門吹雪雖然還是很鋒銳，可身上卻仿佛被纏住了一口看不見的線。這根線令西門吹雪不再如以往那麼鋒利，卻多了一份人情味。

  如今第三次見到西門吹雪。

  柳隨風發現西門吹雪又一次變化了。

  此時此刻的西門吹雪身上還有人的氣質，卻已很淡了。

  直到這一刻，柳隨風忽然明白為什麼從西門吹雪的身上感覺瞧見了葉孤城了。

  不是西門吹雪像葉孤城，而是西門吹雪已達到了葉孤城的境界了。

  紫禁之巔決戰的時候，葉孤城從出世、入世，後來已到了出世。而西門吹雪那個時候因孫秀青而入世，卻最終還沒有出世。可現在西門吹雪又一次出世了。

  柳隨風相信，如果西門吹雪、葉孤城再一次交手，兩人的決戰不但更加精彩，而且結果也未必一樣。

  此時此刻的西門吹雪，終於已達到了自身的巔峰。

  這不是說西門吹雪的劍法得到了突破，而是精神上的突破。要知道武者達到一定地步，想要進一步提升只能在精神與思想上進行突破。

  西門吹雪正是如此。

  如今的葉孤城，江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擊敗得了了？

  「葉孤城告訴我，你一定會來的。」

  西門吹雪聲音傳入耳中。

  柳隨風還沒有說話，一側的宮九已忍不住開口了：「葉孤城似乎並沒有與你交談？」

  西門吹雪冷冷道：「你有沒有遇上過真正的對手，有沒有全心全意一戰過？」

  宮九道：「沒有，還沒有人迫使的我全力出手。」

  西門吹雪淡淡道：「這是你的不幸，因為你沒有法子體會與敵手碰撞的快樂。」

  柳隨風不給宮九說話的機會，他不希望這個時候兩人打起來。

  柳隨風道：「看來你與葉孤城交手的時候，你們的心靈幾乎是相通的，沒有人比你更了解葉孤城，也沒有誰比葉孤城更了解你，因此你才能從他的眼神動作中知道他的意思。」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你不愧是他看重的對手。」

  柳隨風也有一些自豪，畢竟自己能得到葉孤城的看重。

  「葉孤城說了什麼？」

  西門吹雪道：「葉孤城知道你一定會來詢問破碎虛空的事情，所以叫我告訴你這一方面的事。」

  柳隨風、宮九忍不住激動起來。

  西門吹雪繼續道：「在那一刻，葉孤城感覺自己是完全自由的，他有一種一場徹底超出於世外的感覺，心念一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那是靈魂上的自由。」西門吹雪很少見的臉上露出了情緒：「當他的劍刺入我咽喉的時候，他不想殺我，所以才出現那樣的場景。」

  西門吹雪不是接受不了失敗的人，但他不喜歡失敗。可是能敗給葉孤城這樣值得尊敬的對手，西門吹雪也不認為沒有什麼不可以，但心裡卻還是很難能過去。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宮九、柳隨風的意料。

  要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其實也代表，那個時候的葉孤城已擁有了超出於尋常人的力量，在心靈力量的作用之下，竟然從一個空間去到了另一個空間。

  柳隨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道：「難道那個時候葉孤城已破碎虛空而去，因為已破碎虛空而去，所以葉孤城沒有法子回來，最終才會出現葉孤城不得不離開這個世界的事情發生？」

  宮九心裡也認可柳隨風的這種想法。

  「看來最後的破碎虛空，其實也是一種海市辰樓的場景，其實那個時候葉孤城已離開了我們這個世界。」

  西門吹雪道：『是的，哪一劍刺穿我咽喉的時候，葉孤城已破碎虛空而去了，他想回來，但以他現在的實力沒有法子回來。』

  沒有誰比西門吹雪更了解那個時候的也葉孤城，所以西門吹雪的話也就是真正的答案。

  宮九、柳隨風互望彼此。

  宮九道：『你的判斷大概沒錯，葉孤城已在靈魂上掙脫了天地桎梏，不應該說已得到了天地認可，所以才非常自然的破碎虛空而去了。』

  柳隨風笑了笑，道：『因為有了七情六慾，所以人才是人，那麼斷絕了七情六慾是不是就是仙或者神呢？是不是就能破碎虛空呢？』

  沒有人能回答。

  西門吹雪的聲音這個時候響起了。

  「葉孤城雖然已離開了，但我卻還在。」

  柳隨風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轉過頭啦。

  「西門莊主是什麼意思？」

  西門吹雪道：「葉孤城破碎虛空後還希望留下只有一個原因，與你一戰！而我也必然代替他與你一戰。」

  這個不好的預感終於應驗了。

  柳隨風走出西門吹雪的房間，此時腦海還一直循環著西門吹雪的話。

  「我等你，等到你自認為有資格與我一戰。」

  宮九當然十分不悅，因為西門吹雪是他要殺的人。

  可下一秒，宮九也沒有意見了。

  因為西門吹雪猝然出劍。

  他發出了宮九沒有法子抵擋應付招架閃躲的一劍。

  這是沒有出鞘的一劍。

  可縱然如此，若非西門吹雪最後收起了劍，宮九還是要死。

  柳隨風看到這一劍，已明白如今的西門吹雪已達到了紫禁之巔時葉孤城的修為境界了。

  西門吹雪的劍法終於已達到了巔峰。

  這世上已沒有任何人有把握勝得過西門吹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