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人的確心動了。
這一刻,已作出決斷。
他要試一試。
木道人心中有怨恨,想要奪取武當掌門人的位置發泄怨恨。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創建了幽靈山莊,招攬了許多極厲害的高手。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木道人已打算不惜一切代價。
但,這一刻,木道人想走另一條路。
他還是要發泄心中的怨恨。
柳隨風的提議令他十分心動,但他擔心是鏡中花,水中月。
所以,他還是出了劍。
出劍的目的不是殺柳隨風,而是做出決斷。
如果柳隨風接不下那一劍,那麼柳隨風死,也不必做決斷。
如果柳隨風接下那一劍,那麼也不必做出決斷,這個時候已有了選擇。
那一劍的抉擇在於柳隨風的生死。
柳隨風生,是一個決斷。
死,是另一個決斷。
所以,柳隨風的判斷是正確的。
木道人選擇天道,選擇破碎虛空。
一旦破碎虛空,必然受到武當派上下的供奉,又有什麼報複比這更好呢?
柳隨風需要做兩件事。
第一,等!
木道人當然不會這麼離開。
木道人返回武當山,是拜祭師傅的。
所以,柳隨風需要等。
六天。
六天後,木道人就可以離開了。
柳隨風一個人在小鎮客棧等待。
當然顧飛雲、石鶴在監視柳隨風。
石鶴、顧飛雲不敢有任何大意。
他們接到命令,一旦柳隨風有任何輕舉妄動,一個字——殺!
兩人時時刻刻戒備。
不必戒備。
柳隨風安安心心等。
他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做起了大家閨秀。
等待,等待!
五天過去,一切正常。
拜祭結束,木道人回來。
石鶴、顧飛雲幾乎累到了,他們每個人至少瘦了五斤。
監視柳隨風是很費神的事情,結果卻令他們叫苦——柳隨風安分守己,監視是多餘的。
上路,立刻上路。
行動,立刻行動。
柳隨風需要做的第二件事,帶著木道人去珠光寶氣閣的後山。
木道人信奉一句話: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所以,木道人要看。
柳隨風當然清楚木道人的老謀深算,所以,木道人還沒有提出來,柳隨風就說了出來。
上路的只有柳隨風、木道人。
顧飛雲、石鶴沒有去。
他們還需要處理幽靈山莊的事情。
木道人顯然沒有徹底放棄另一條路。
兩人沒有浪費任何時間,竭盡全力在趕路,抵達珠光寶氣閣。
珠光寶氣閣看上去和以往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可實際上已有了變化。
這裡少了霍天青,如今的大老闆閻鐵珊也沒有法子出去玩了,他需要處理許多事情。
柳隨風、木道人沒有打算拜訪閻鐵珊,可方圓八佰里都是珠光寶氣閣的地盤,他們一旦上山,閻鐵珊必然知道。
所以,他們不得不拜訪閻鐵珊。
兩人在珠光寶氣閣停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乘著天色還沒有暗下來,他們去了後山。
從與閻鐵珊的交談之中,兩人知道不少事情。
上官丹鳳等人在珠光寶氣閣的協助之下,將霍休在後山的不少東西都搬走了。後山小樓差不多空空如也了。不過這不是霍休談論最多的。
閻鐵珊談論最多的還是一個人——金九齡。
金九齡是公認三百年以來,六扇門最出色的名捕——天下第一名捕。江湖上的好漢提起金九齡,無不忌憚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沒有人忌憚金九齡。
現在金九齡已不是名捕了,而是囚犯!
金九齡作法自斃,化成繡花大盜搶劫了諸多珠寶,這件案子最終被陸小鳳破獲。
木道人頗為驚訝,因為在他返回武當山之前,曾與陸小鳳見過一面,那個時候他們在苦瓜大師的禪院中吃素齋。
苦瓜大師是金九齡的師兄,請陸小鳳幫忙調查繡花大盜的事情。這結果實在令人唏噓。
最令人唏噓的還是金九齡知法犯法的理由:我認為普天之下的罪犯都是笨蛋蠢豬,所以我發誓有朝一日要做一件天衣無縫的案件出來。
柳隨風搖了搖頭,卻在笑。
木道人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他看見柳隨風笑了。
柳隨風又笑了笑,道:「我只想感嘆一句話。」
「什麼話?」
「那個女人還不算蠢到家了。」
「那個女人?」木道人有些好奇。
柳隨風不說話。
閻鐵珊問道:「難道是丹鳳公主,他和這件事有關?」
柳隨風繼續吃飯,不說話。
山珍海味在前,又何必討論這些事呢?
閻鐵珊又問:「難道是上官飛燕?」
閻鐵珊也是個好奇的人。
人生在世,總是要有些追求。閻鐵珊追求的東西已不多,好奇心這是閻鐵珊為數不多擁有的。
柳隨風還是沒有說話,他並不打算滿足閻鐵珊的好奇心。
忽然閻鐵珊拍手,笑道:『我明白了,是那個人。』
柳隨風嘆了口氣,他知道閻鐵珊可能真知道了。
木道人卻不知道。
他問:「是誰?」
閻鐵珊哈哈一笑,看了柳隨風一眼,勸說道:「吃菜喝酒。」沒有回答的意思。
木道人最後到青衣第一樓的時候,還是不知道。
到了青衣樓以後,木道人沒有去思考那些事情了,現在木道人腦海之中只有一個人——死人。
已死去,不腐不壞的東郭先生。
木道人上一次來這裡,已快有三十年了。
可木道人對這個地方卻還有一些印象。柳隨風則非常熟悉。
他在前面帶路。因為青衣樓的機關全部被破壞,所以他們很快的進入了青衣樓。
木道人一直跟在柳隨風的身後,對柳隨風始終還有戒備。
木道人的確不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
柳隨風不在乎。
只要木道人能幫上忙,一切都可以接受。
快接近密室的時候,木道人動作快了起來。
柳隨風看得出木道人的確來過這裡,對這裡的確難以遺忘。
果不其然,木道人找到密室石門。
石門打開。
木道人臉色未變,道:「兵器呢?」
石室空空如也,竟然一件兵器也沒有。
柳隨風也愣了一下,腦海浮現一個人來,苦笑道:「被人拿走了。」
木道人皺眉道:「難道是那個女人?」
柳隨風沒有否認。
除了公孫蘭,他想不到是什麼人?
原本提議將兵器帶走的人是柳隨風,可最終卻被公孫蘭占了便宜。
來到那一處被削掉一塊的凹陷石壁前,問道:『這裡是不是天禽老人留下到此一游字跡的地方?』
木道人沒有說話,卻在仔細打量。
他的手指還撫摸。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不錯,這正是天禽老人留下刻痕的地方,果然被人削去了。』
柳隨風長長吐了口氣,道:「能不能看出是誰削去的?」
柳隨風看得出那個人是用一種可怕的武功,高深的功力削去的,否則也不可能如此平整。但應該不是任何一種兵器。
木道人沉聲道:「我只能想到三個人。」
柳隨風心頭一震,道:『誰?』
木道人道:「天松雲鶴,商山二老以及天禽老人。」
柳隨風道:「天禽門的獨門功夫?」
「不錯。」木道人道:「飛鳳十八擒拿法。」眼中精芒閃動,嘆息了一聲,「看來這其中的確蘊含不少秘密。」
柳隨風道:「希望這個線索可能能幫我們解開謎題。」
兩人立刻前往密室之中的密室。
柳隨風打開石門,密室再一次出現在柳隨風面前。
柳隨風看見密室的一瞬間,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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