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不爽地說，「我覺得，你們瞞了我很多事情。」

  「你現在都沒飛升，知道這麼多幹什麼？」

  范無咎小聲嘀咕，「就算你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啊，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還不如不知道！」

  秦箏一陣煩躁。

  姜堯不說，鼓女不說，范無咎也不說，他們都說不知道。

  但是她不信！

  當年她也算是一號人物，銀輝將軍和神戰軍的名號這麼響，怎麼會沒有人知道他們呢！

  她隕落的事情，應該是仙界的頭號大事吧？

  難道沒人參加過她的葬禮？

  秦箏走過去，把手搭在了范無咎的身上，「飯飯，問你一個事兒。」

  「啥事？」

  「你知不知道銀輝將軍？」

  「知道啊。」

  范無咎盯著她看了會兒，然後往旁邊挪了一步。

  總覺得秦箏沒好事。

  「你過來。」

  秦箏又把他拉回來，「發現她死亡之後，仙界仙庭是怎麼處理的？」

  「仙界的事情，我哪兒知道啊，你得去問神仙！」

  范無咎一臉我啥也不知道，你別問我的表情。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去仙界？」

  「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我怕你被別的神仙拐走。你是不知道，我們家君上都孤家寡人好幾萬年了。

  他從小就像個木頭，遇到喜歡的女孩都不知道怎麼追。」

  范無咎說謊，張口就來。

  「哦。」

  秦箏面無表情。

  「所以他以前還有喜歡的女孩，只是不知道怎麼追？」

  「是啊。」

  范無咎說完，突然覺得不對勁，「不是！他以前絕對沒有！他就只喜歡過你一個人！」

  以前喜歡的還是你！

  兩個都是你！

  「呵呵。」

  秦箏黑著臉色，一把將他推開，「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就是。」

  鼓女附和。

  他們聊到這裡，不遠處的山上，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

  「有琴聲。」

  秦箏抬頭朝那處山脈望去，只見山頂籠罩著雲霧，連她的神識都沒法穿透那些雲霧。

  「居然可以隔絕我的神識探查。」范無咎震驚地說，「難道又是什麼仙，隱藏在這個山里？」

  自從進了這個秘境，他已經遇到了不少仙界之人。

  第一次遇到的那個老瘋子，還有那些天兵天將，現在又來一個？

  「去看看唄。」

  秦箏朝山脈走去，正好想去看看，這次又是哪位故人？

  這些人都湊在這裡幹什麼？搓麻將啊？

  他們飛進了山脈。

  隨著他們進入山脈，山頂的霧氣越來越濃，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

  陡然間。

  山上傳來一股怪異的引力，將他們往山澗拽去。

  鼓女也因此從秦箏的口袋掉出。

  他們掉落了下來，掉落在了不同的地方，還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秦箏試圖用靈力揮散四周的霧氣，但是沒能成功。

  先前聽到的琴聲漸漸地消失了，若有若無的佛誦聲傳來。

  那一聲聲佛音傳來。

  眼前似乎出現了金光，照亮了一條道路，指引著她。

  「寺廟？」

  秦箏朝那條路看去，隱約看到了一座恢弘神聖的寺廟。

  她心中覺得古怪。

  剛才在山外張望的時候，根本沒有這麼濃的霧，也沒有看到寺廟。

  「到底是何人在裝神弄鬼？」

  秦箏拿出龍吟劍，朝著寺廟的方向走去。

  隨著她靠近。

  耳邊的佛音越來越明顯。

  來到寺廟附近。

  只見一個邋遢的老頭躺在台階上，手裡揮舞著一根木棍。

  他的嘴裡念念有詞。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餵。」

  秦箏叫了他一聲。

  「你是何人？」

  老頭揮舞木棍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她。

  「我不叫餵。」

  老頭慢悠悠地說。

  「哦。」

  秦箏面無表情，「那你叫楚雨蕁？」

  老頭「……」

  他轉回視線，繼續揮著木棍，然後跟著佛音哼唱大悲咒。

  見他不理會自己，秦箏就在附近轉了一圈。

  寺廟的大門緊閉著，她根本進不去，外面都是霧氣，這個地方就那個老頭最古怪。

  秦箏又朝他走去，「楚雨蕁，這是什麼地方？」

  「寺廟啊。」

  老頭白了她一眼。

  「你看不出來？還有，我不叫楚雨蕁！什麼破名字！」

  「哦，那你是誰？在這兒幹嘛呢？」

  老頭起身，坐直了身體，看著她說，「小姑娘，我看你挺有眼緣，不如我拜我為師如何？」

  「不行。」

  秦箏拒絕，「你看著不太聰明。」

  「你怎麼說話的！」

  老頭氣得吹鬍子瞪眼，手裡的木棍一揮，打在了秦箏的身上。

  秦箏本來想躲開，結果卻站在原地動都動不了。

  木棍在她身上打了個正著。

  秦箏的精神恍惚了一下，眼前有一陣刺眼的金光襲來。

  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等到她再睜開，台階上面的那座寺廟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老頭消失了。

  秦箏看著那扇大門，忍不住朝大門走去。

  很快。

  她來到了大門前，伸手推開了寺廟的大門。

  耳邊的佛音瞬間消失了。

  金色的寺廟被一片血海取代，屍骸遍地，她像是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上輩子，秦箏見慣了屍體，看到這些屍骸沒什麼波動。

  她朝屍海走去。

  在屍海的最中心，立著一個窈窕的女人。

  她站在高高的台階上。

  女人身披銀紗，身姿妙曼，腰間還掛著一個異域小鼓，雕像做著拍打小鼓的動作，神秘高貴。

  女人遮著銀紗的頭上，髮髻優雅，還長著龍角。

  「銀翎。」

  秦箏一眼認出了她的身份。

  「銀翎，是你嗎？」

  秦箏很快來到了屍海的最中心，走上了台階。

  「銀翎，是不是你？」

  她一遍遍地問她，但是女人卻沒有回覆，只是不斷地拍著鼓。

  那鼓聲沉悶，像是敲在秦箏的心臟上，讓她很不舒服。

  「別拍了。」

  秦箏抓住了她的手，想要阻止她拍鼓的動作。

  女人卻還是想要拍鼓，手上不斷地動，兩人拉扯之間，秦箏不小心扯掉了她臉上的銀紗。

  銀紗掉落。

  露出了一張鮮血淋漓的臉。

  「銀翎！」

  秦箏一驚。

  「將軍，我在這兒。」

  聲音從下方傳來，秦箏低頭看去，看到了那個小鼓。

  鼓面上，竟然是一張人臉，對著她喊將軍。

  這是人面鼓！

  「將軍，將軍。」

  「不，你不是銀翎。」

  秦箏看到女人鮮血淋漓的樣子，目眥欲裂，「哪來的鬼怪？竟敢冒充銀翎，找死！」

  她手中的龍吟劍一揮，直接將那隻小鼓刺破。

  接著，砍下了女人的頭顱。

  隨著女人的頭顱被砍下，秦箏陡然覺得心臟一疼，突然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