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蘇小念只覺得全身像被燙熟的蝦子，緊張蜷縮著。

葉澤晨卻神色如常的下了床，出門擰了條毛巾回來，伸手幫她將身體擦拭清爽。

從頭到尾，蘇小念都裝死，隨他去了……

夜深。

蘇小念是被身旁男人的囈語聲驚醒的。

側頭看著葉澤晨，他全身都冒了冷汗，因著痛苦而扭曲著。

葉澤晨做噩夢了嗎？

這是蘇小念第一感覺，趕忙用手肘支撐起身體，想要將他搖醒。

「別走……你別走……」恍惚間，蘇小念聽到他的聲音。

誰？他讓誰別走？

他夢到了什麼？

下一秒，蘇小念只覺得自己被擁入一副熾熱的懷抱里，緊的無法呼吸。

「小念，別走……」或許是靠的更近了，這次蘇小念聽的更清楚。

他讓自己別走？她哪裡也不會去啊！

張開手回摟著他勁瘦腰部，規律的輕撫後背，試圖安撫葉澤晨失控的情緒。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開始，其實她就感覺到葉澤晨情緒上有些不正常。

不論是那場只為了……取悅她的碰觸，還是晚上自以為她沒有注意到的凝視……都令蘇小念有這樣的感覺。

所以葉澤晨是害怕自己看到今晚的他之後會離開……或是……離婚？

她……對他，有這麼重要嗎？

蘇小念將臉埋進他胸膛里，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有些迷惑。

他們兩個人的婚姻開始於戲劇化的相遇，不過短短時日，在他心裡……她已經這麼重要了嗎？

嘴角不自覺勾起淺淺的笑。

「我不會走的，我哪兒也不去。」她小聲附在他耳邊，一遍遍的說。

葉澤晨的劇烈扭曲漸漸停下來，重新趨於安靜。

蘇小念依舊耐心的輕撫他背脊，那條脈絡分明的線，手感十足。

房間重新回歸到安靜。

只是，當蘇小念的目光掃向那副掛在牆上的紅裙少女時，表情恍惚起來。

已經背負了這麼多沉重的葉澤晨，與同樣背負著壓抑的自己。

真的可以幸福嗎？她不知道答案。

與葉澤晨相處的越深，她就越是不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的人生，真的能夠不顧一切的嘗試愛一次嗎？

蘇小念閉上眼睛，長睫顫抖……真的能嗎？

翌日清晨。

蘇小念難得跟著葉澤晨早起一回。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葉澤晨有晨跑的習慣，一時興起，她也跟著爬起來，隨他出門。

「你第一次跑，慢點，別張嘴呼吸。」

蘇小念找出好久沒穿過的運動服，頭髮隨便扎個馬尾在腦後，露出光潔額頭。

點點頭，蘇小念跟在葉澤晨後面小跑起來。

儘管葉澤晨今天的速度連往常的一半都沒有，十分鐘后，蘇小念還是跑不動了。

「不……不行了！」蘇小念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只覺得肺里都要炸開一樣。

看他跑的輕輕鬆鬆，怎麼到自己，雙腿就和灌了鉛似的？

剛想坐，卻被葉澤晨伸手抱住。

「剛運動完不能立刻坐下。」葉澤晨聲音連喘都沒喘，顯得蘇小念覺得自己更沒用。

「鞋帶開了。」忍不住抬頭，頰邊有兩團紅色暈染。

葉澤晨當即蹲下，幫她將鬆散開的鞋帶系好，手指動作靈活。

「好了。」看樣子，對蘇小念的狀態，他早就有準備。

「你別管我了，自己跑吧。」

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動了，早知道就不湊熱鬧了。

「上來。」

蘇小念剛說完，就見葉澤晨背對著她蹲了下來，手朝她招了招。

短暫錯愕后，蘇小念忍著嘴角的笑朝他背上靠過去，下一刻，葉澤晨站起來。

他走的不快，寬闊肩膀給她很穩重的感覺，而她的兩條腿就在他身體兩側晃蕩著。

「我沉不沉？」蘇小念拿毛巾給他擦著汗。

「嗯，有點。」

「……」蘇小念當即掙扎要從他身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