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失敗，放遲靖西安撫好顧小竹之後開始去沖冷水澡。

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顧小竹已經清醒了。

她裹著被子，委屈而又脆弱的望著從裡面走出來的只圍著一條長浴巾的男人，大大的眼睛里是烏黑的眼珠，承載著一種深深地絕望和歉意。

遲靖西看了她一眼，喉頭滾動，咽了咽唾液，聲音沙啞的開口道：「小竹，你醒了？」

「對不起。」顧小竹低聲的道歉：「我知道我很沒用，可是我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沒用。」

「沒關係。」遲靖西搖頭。

他只圍了一條浴巾，露出來精狀的肌肉，是一個充滿了野性的男人。

顧小竹心裡腹誹，這樣的男人，秀色可餐，可惜她卻對男人心裡打怵。

哎。

白白可惜了一個好男人，到嘴的肉吃不得。

「我去換衣服。」遲靖西看她看著自己，心裡嘆了口氣。

這丫頭要是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真的不能保證是不是還可以當柳下惠。

他可真沒有這個自信。

誰知道，顧小竹忽然站起來，一把丟掉了被子。

遲靖西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她。

這一眼，他四目瞪大，像是被定在了那裡一樣。

「小竹？」

遲靖西聲音艱澀的喊道，這姑娘怎麼可以什麼都著的就這樣展現給他。

「遲靖西，再來。」顧小竹道：「這一次，我勇敢點，你也勇敢點。」

她用的是肯定而又命令的語氣，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了。

遲靖西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那原本沖了澡之後壓制下去的一種情緒，再度被顧小竹給撩了起來。

「小竹！」他很艱難的開口。

顧小竹看出來了他的遲疑，然後忽然從床上邁步下來，走到了他面前，只有三米的距離。

他們四目相對。

遲靖西看到了顧小竹的臉已經紅透了，一直紅到了全身，看起來，是相當的窘迫。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的臉和脖子都是紅紅的，有點不知所措。

「遲靖西。」顧小竹拼棄了全部的害羞和矜持，她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是難得。

他在最後一刻可以穩住自己，不會傷害她，這個男人是個好人。

她願意為好人豁出去，哪怕自己最後一刻很慫，但是，她總會成功的吧。

她想，應該可以的吧。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顧小竹道：「我們再試試吧。」遲靖西一呆，立刻搖頭：「不，我不想鐵杵成針。」

顧小竹一愣，「難到你不想要我嗎？」

「不！」遲靖西否認：「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想成針。」

「為什麼？」

「太小了。」他臉紅脖子粗的說道。

顧小竹一呆，忽然明白了他指的什麼。

她惱了下。「我，我只是比喻，沒說你那個。」

「哪個？」遲靖西看她窘迫的樣子也是好笑不已，漸漸地稍微放鬆了點。

一個女孩子在他面前毫無保留，這足以讓他萬分感動。

「你！」小竹驚訝的低呼：「你太壞了。」

說著，她伸手垂了他胸膛一下，那結實的胸膛，震得她拳頭都彈跳了下。

她驚得低頭垂眸，眼底閃過了一抹促狹，忽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了遲靖西的浴巾。

下一秒，男人便和她一樣了。

兩個人都是一僵，倒抽了一口冷氣。

顧小竹抿了抿唇，低聲道：「就算不成功，我也要試試！」

「小竹！」遲靖西憐惜的望著他，眼中都是濃郁的情緒。「沒關係的，我們來日方長，你不要怕，欲速則不達！」

「我看出來了。」小竹垂著眸子，也不看他的眼睛，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你很難受，我知道你即使這樣子，也不會真的傷害我。」

確實。

遲靖西覺得即便是自己要窒息死了，也不會傷害她。

可是，他不敢保證在這種高熱血的強度下，他是不是還能活的過去明天。

「小竹！」

「遲靖西！」顧小竹伸出雙臂，環抱住了遲靖西的腰，輕聲道：「我感受到了。」

遲靖西再度一僵，這是個好的開始。

她真的很努力。

哪怕她抱著自己，很是僵硬，緊繃，可她還是在努力。

他覺得心裡無比的安慰。

微微的抬起手來，遲靖西伸手輕輕地環住了顧小竹，光滑的觸感讓他很是煎熬。

「遲靖西。」顧小竹的眼睛里有著一層水霧在流轉。

「小竹，不行，就不要勉強自己。」他柔聲開口。

眼淚一下子就滴落下來了。

遲靖西胸膛一燙，被她的眼淚濡濕，他的心陡然疼了起來：「別哭。」

「對不起。」她道歉：「我是個廢人，什麼都做不好。」

「不！」遲靖西心裡更疼，他把她弄成這樣的。

他心裡更歉意，可這丫頭還跟自己道歉，這樣的感覺，讓遲靖西無比的愧疚。

「你想要嗎？」顧小竹哽咽的問道。

遲靖西苦笑了下，當然了。

「是啊。」她自言自語道：「我已經感受到了，你想，可是我沒用。」

「不！小竹，我不許你這麼說。」他抬起她的下巴，托起來她的臉蛋，注視著她，用溫柔旖旎的目光：「你很好，我有耐心，我會等。」

「可你現在很想。」她不是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她從書里都看到過。

她只是這些年來太過於害怕，想起來那件事就覺得驚恐，現在，看著眼前的男人，滿眼的珍惜。

她心裡無比動容。

可是，他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好？

「我臟，你也不嫌棄嗎？」她輕聲的問道。

遲靖西立刻搖頭：「不！不許這麼說。」

他的大拇指輕輕地抵在了她的唇上，阻止她說出更多的傷害她自己的話來。

「可是，我真的很歉意，在你面前，我彷彿，低你一等。」

她沒有自信。

所以，每一次，在最後一刻，她都不可抑制的會顫抖，害怕被嫌棄，也害怕疼。

雙重的感覺在她的世界里，折磨著她。

以至於顧小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認識遲靖西，她好像是變成了易碎的瓷娃娃，完全就變得脆弱無比了。

她曾經可是堅強打不垮的顧小竹，怎麼此刻這樣柔軟的在一個男人的面前撒嬌，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