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陣陣,偶有鬼似的嗚咽呼嚎。
忽然間,咣當一聲,門自動開了,一個青面獠牙,披頭散髮的鬼飄然而入,它身著黑色錦袍,那袍很長,都垂到了地面上,雙只大袖一揮,門砰的一聲,又閉上了。
這鬼還真跟塑像的鬼王長得差不多,看來定是鬼王駕臨,那鬼王輕飄飄地走過來,一看那情形,將嘴咧了咧,估計是有點樂了。
這是為什麼呢?它發現新娘子鑽進被窩裡,蜷縮著身子,只是頭上還蓋著紅蓋頭,也沒見哭,看來她是心甘情願地做鬼妻。
鬼王長袖再次一揮,將蠟燭熄滅了,走到床邊,還保持一定的警覺性,側起身子,一隻手伸過去,緩緩扯開被子。
就在這剎那間,一道寒光掃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削向了鬼王的大腿。
這速度太快,鬼王根本就沒有提防,咻的一聲,整條右腿從大腿處被砍斷,只是速度太快,腿依舊連在一起。
鬼王凄厲地怪吼一聲,一掌拍向床上之人,但見那人翻身滾飛而起,再次揮掌拍去,砰砰兩聲巨響,一掌將床拍碎,一掌將塑像拍碎。
伴隨著巨響,鬼王頹然倒地,這時斷腿才脫離身子,它急忙封住穴道,知道再不逃走,必死無縫,忍痛站起,剛要單腿縱身離去。就在這瞬間,黑暗中寒光一閃,刀氣赫然削中了他的小腿,鮮血直涌。
鬼王再封小腿穴道,卻是痛得大汗淋漓,心想不如嚇走此人,「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惹本鬼王?」
秋堂飄飛過來,「狗日的,你還敢裝鬼王,二十年了,你糟蹋了這麼多小妞,真他娘的該死!」
「原來你識破了。」黑暗中,鬼王一愣。
秋堂冷笑一聲,「你憑著不凡的輕功來糊弄老百姓,還真有你的,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只選中這個烏家鎮?」
鬼王沒有想到被高手偷襲,一朝失手,全盤皆毀,沮喪地道:「這鎮三面環山,乃極陰之地,在這裡生長的姑娘陰性極重,而我練得是黑煞雙陰功,越是陰性重的姑娘對我越有利,否則身體會幹枯。
可我內心不忍,又怕年輕姑娘及早出嫁,壞了處子之身,便裝成鬼王,發下話去,做一夜夫妻,得銀百兩,保佑其全家平安,小鎮風調雨順。」
驀然間,秋堂凌空向鬼王頭上一抓,隨即一扯,一個套到脖子上的面具被扯飛,頓時露出一張白皙的臉,那人單雙皮,長著鬍子,兩寸余長,只是痛得臉色發紫。
「哼,看你年紀也不小了,還做出這種事,真是該千刀萬剮。」
那人咬著牙,「老夫已經花甲之年,有百年多功力,要不是你偷襲,還練成人刀合一,豈能傷我分毫?」
秋堂看到那人又要揮掌相擊,急道:「住手,我告訴你,我有九十載的內力修為,還練成刀氣合一,你只有百年功力,未曾達到兩甲子內力,形不成護體真氣,抵抗不了我的刀氣,我隨時都可以殺你。
現在,我問你,你要老實回答,不然我殺了你,吊在鎮上,讓天下人都恥笑你。」
那人沒有想到對方如此卑鄙,氣得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秋堂將刀一揮,「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在江湖上是什麼渾號?」
那人沉聲道:「老夫就是縱橫江湖的玉面郎。」
這麼白嫩的臉蛋,竟然自稱老夫,看來還真是養顏有術,看來邪功還真是有用。
秋堂心裡這樣想,卻是不敢這樣恭維,「得了,少當著老子的顯擺,你叫什麼名字?」
「陳峰。」
秋堂想起在錦秋山莊毛天恆所說四大淫賊的名字,逍遙客索常春死了,玉面郎變成這樣,還真是報應,「陳峰,你知不知道淫賊大滑頭和一攤紅的真實身份?」
陳峰白活了一句,「淫賊之間,難道還會有聯絡嗎?老夫又不是四大淫姬。」
「那你為什麼非要一年來一次?」
「黑煞雙陰功就是一年采一個陰地的姑娘,年紀大了,那東西也不行了。唉,只可惜,我這百年功力,自認為除了個別人,已經可以橫行天下,沒有想到著了閣下的道。」
秋堂再次聽聞陳峰有百年功力,而這樣不顯山不露水不爭江湖名頭,必有大來歷,想起祝琅所說的話,沉聲問題:「你認識孫子豪嗎?」
「你怎麼……」陳峰知道說露了嘴,隨即緘口不言。
秋堂夜中視如晝,看到陳峰的表情變化,而就是偷襲他,也得意於這雙神眼,哈哈一笑,「陳峰,你認為老子是三歲小孩啊!你們都是天坤組織的成員,估計你也是七爪蒼龍級的人物吧?要不要我看看你的左手臂?」
陳峰再次愣了,他沒有想到站在一丈外的神秘人知道天坤組織這麼多事,而且還是天坤中核心成員的名字,「這樣吧,老夫說出真實身份,只求你殺我后,不要糟蹋我的屍體,我還有兩個兒子,兒子已經娶妻,媳婦還都懷上了孩子。我不能讓他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再求你殺我后,將我連同這廟燒掉。」
秋堂還是答應了,陳峰說了很多,坤控制著江湖中許多大幫派,鬼幽谷、樂極門……而這些組織的背後就是錦秋山莊,山莊後院有金面具人控制,有兩甲子內力修為,沒有人知道金面具人的真實身份,只是喊他主人。
金面具人曾經說過,當今天下只有三個擁有兩甲子內力的高手,他和孫子豪就是其中兩個,而另一個,也是組織中的人,之後再也沒提別的。
陳峰知道這是金面具人在炫耀天坤的實力,三個擁有兩甲子內力的組織,直接可以笑傲江湖,順者昌逆者亡,故而他們完全服從於主人。
秋堂覺得這裡面差了些什麼,又回想起祝琅的話,「你們有多少個核心人物?」
「五個。」陳峰解釋道:「金面具人,還有下面四個信使,盧子儀是左信使,被稱為小諸葛,是四大信使之首。孫子豪就是奪命使,對主人最忠,他們前後院住,所有殺手和殺人的事,一般都由他來負責,而他本身很少現身,去年殺了風流少俠秋堂,還打死北元國師麾下高徒鐵木勒。
調令使是崔殊良,也有百年功力,為人相當霸道。老夫是右信使,負責監視或、察查、信息傳送等,也就是這個便利,順便採花練功。」
秋堂聽說孫子豪殺了鐵木勒,氣得眼冒金星,心想總有一天將這老匹夫用刀活剮了。
在關鍵時候,秋堂還是將降火壓住,因為祝琅明明說天坤有十大核心人物,而陳峰說只有五人,看來還高手藏匿暗中,估計陳峰不知道,也許只有孫子豪知道,畢竟金面具人要做事,總得有一個跑腿的,而殺手就是跑腿的最好人選。
秋堂想到這裡,還有一事不解,「是不是你們都服用過百功丸?」
「怎麼,這事你也知道?」陳峰又愣了,猜想對方看來知道的比自己還多。
秋堂哈哈一笑,得意地道:「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中的多。」
陳峰輕嘆了一口氣,「是的,我們四人都服過百功丸,一丸可得三十年功力,而孫子豪本就擁有九十載的內力,所以很快擁有了兩甲子的內力,更是對主人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現在還有百功丸嗎?藏在哪裡?」秋堂想弄粒嘗嘗啥滋味,順便也擁用兩甲子內力,那就爽了。
「這麼重要的神物,老夫不可能知道。」陳峰說到這裡,感覺血流得太多,身子已麻木,心想再這樣下去,萬一昏迷過去,他喊來鎮上的人,此事被外人所知,那就全完了。
「你們還真是可憐,跟著主子玩命,屁事都不知道。」秋堂譏諷了一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陳峰說罷,感動頭髮沉,語氣一轉,「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姓名,你也不會說,我只求你不要問了,再問下我,我的兩個兒子也活不了。我三十六歲得子,只求能給陳家留個孫子。可我心中有恨,恨盧子儀不應該將我兒子安插到,唉……」
秋堂急問道:「安插到哪裡?」
陳峰一陣大笑,是哭著笑的,黑暗中扯起袖子,將手臂紋著的七爪蒼龍連皮帶肉的咬下來,大口嚼了幾下,咽到肚子里,隨即窮盡內力,猛然一掌拍到自己的頭上,砰的一聲,打爆自己整個頭顱。
鮮血紛飛,腦漿四濺,慘不忍睹。
秋堂心裡明白,陳峰為什麼急著要死,因為他問個沒無沒了,要是再問出他兒子是誰在哪裡,事情會更糟,而爆掉自己的頭,唯一的證據又他被嚼爛咽到肚子里去,現在誰也不認識這死者就是天坤的右信使。
這樣有心機的高手,還是值得讓人尊敬。
秋堂放了一把火,將廟燒了,再次來到如賓客棧,跟老闆說他躲在暗中看到有神仙將鬼王帶走了,估計鬼王犯了色戒,被逮到天上受罰,廟裡只剩下一具肉身,那神仙臨走時,手一揮,將廟燒了。
他多了個心眼,不敢說出陳峰坑害小鎮這麼多年的真相,這樣以來,那些被禍害的女人,甚至是那些家庭會搞得妻離子散。
那老闆倒是熱心腸,一聽說這事,趕緊地開了門,替秋堂將肉和雞熱了,又弄了幾個小菜,陪著喝酒,還說明天跟街坊鄰居們一定給玉皇大帝燒香磕頭,謝謝他安排神仙將鬼王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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