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弟殺妹,這狗日的,連個獵戶都不如,老子再見這個周亞童,一定打得他魂飛魄散。
秋堂氣得雙手攥得咯咯直響,雙眼充滿殺氣,可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呂夢給自己起了個難兒的名字,這名字很難聽,卻起得很確切,真得讓她受苦了。
呂夢不再哭,仰起淚臉,看著秋堂,見他消瘦了這麼多,眼淚又簌簌地流下來,「秋大哥,你怎麼瘦了那麼多,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那蒙面人將我打落懸崖,我大難不死,可是崖下沒有東西吃,只有些魚,都餓死我了。」秋堂哭喪著臉,「我記得都十幾天沒吃飯了,大嫂,肉熟了沒?」
「秋大哥,你餓傻了,我不是拿來兩條豹腿嘛……」呂夢噗嗤笑了,看著他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笑著笑著又哭了。
秋堂雙眼直盯著鍋里香噴噴的山豬,將這事給忘記了,經呂夢這麼一提醒,趕緊拿起一根熏豹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呂夢看著秋堂那吃東西的樣子,給他倒了杯水,「秋大哥,你慢著,別咽著……」
秋堂喝了幾口熱水,還是大口地嚼著肉,「好吃,哎呀,一年了,我第一次喝熱水。」
這話太辛酸!
呂夢嘴一撇,又哭了起來,惹得那婆娘在一邊好生勸著。
張大哥聽到秋堂的話,趕緊走進屋裡,將豹腿奪,說久餓不可急食,得細嚼慢咽,這樣吃會吃壞肚子,先吃一點填填肚皮,一會兒慢慢地吃,然後說去借點酒喝。
秋堂看著那烤豹腿饞得,直吧唧嘴,又惹得在掉眼淚的呂夢笑起來。
那婆娘一直在,聽出人家原來是一對,說炒雞還得過會兒,不如先讓公子換身衣服。
呂夢羞答答地一手替秋堂拿著包裹,一手牽著秋堂的手,回到自己三間木屋中。
這家裡沒有木炭,火盆里卻是燒著木柴,屋裡很暖和。
秋堂也不避呂夢,脫衣后先沖了澡,直接用冷水沖的,然後就上了她的床,蓋著被子取暖。
呂夢就在床前火盆給秋堂烤衣服和靴子等物,從暗道里游出來,他包裹里的衣物全濕了,她看到裡面只有些金葉子,隨即想起一事,嬌滴滴地道:「秋大哥,你不是說預訂下我這個小媳婦嘛,還給我留千萬,怎麼沒見你有銀子啊?」
「嘿嘿,哥這麼聰明,能讓水濕了銀票嘛,都在盛水的牛皮袋裡,有一百多萬兩銀票,先送給你,今天晚上再給你千萬,行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
「夢夢,現在先讓哥親親,好不好?」
呂夢臉紅了,想起那晚做的那事,心裡就砰砰地跳,真的好羞,「討厭,臉紅了,怎麼去見張大哥和大嫂?」
人都是會變得,這三個多月來,她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也變得比之前矜持和懂事多了,現在的呂夢,非之前的周夢。
呂夢沒敢過去,她怕這一親之後就出事了,讓張大哥看到,就羞死了。她先將烤好的大褲衩扔到了床上,卻發現秋堂呼呼入睡。
她看到秋堂披頭散髮,整個人消瘦得不敢相認,心裡沉沉地痛,一年了,缺吃少喝,他是怎麼熬過來的?那種苦又有誰知道?可他一點都不表現出來,難怪會有這麼多女人喜歡他,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呂夢想著自己的遭遇,她想告訴秋堂,蘇小小和東方平他們已經是朝廷欽犯,而她還是五魔之首,人見人怕的女魔頭,而現在看到消瘦的他,她說不出口來。
她添了木柴,翻了翻木椅上的衣褲,然後用粗布條給他擦靴子里的水,這麼冷的天,滿靴的水,什麼人會受得了呢,也就是這個風流的浪子了。
呂夢心裡很苦,可意外看到了秋堂,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苦沒了,心裡全是蜜一樣的甜,只是在心疼男人,一年來他的心裡會有多苦?
她相信她們的相遇就是緣分,一種千萬兩白銀也買不來的姻緣。
她看著被火映紅臉的男人,決定要做她一輩子的女人,即使他身邊有再多的女人,她也不嫌棄。
秋堂吃了三碗米飯,兩粗海碗山豬肉,還有那根他吃剩下的豹腿,而吃辣子炒雞,只是打打牙祭,對於那些粗糙的白酒,他一口都沒喝。
張大哥和婆娘看著這年輕人像餓死鬼托生,山裡人實在,都忍不住笑。
那婆娘見秋堂長得英俊,只是瘦了點,倒是調侃了幾句,說家裡就一張床,難兒那床大,一個人睡著有餘,不如公子今晚上到那邊湊合一夜。
張大哥樂得哈哈地笑,呂夢之前的野性少了很多,紅著臉,羞答答地低下頭,用眼瞟著秋堂。
秋堂正撐得慌,摸著小肚子,跟夫妻二人揮了揮,拉著呂夢就走了。
山裡的獵戶都不挨著住,至少隔著幾十米,甚至是上百米,這是為啥,住在一起,無論一排房子多長,狼都認為是一戶人家,所以怕被群狼圍了,一個都跑不到,而分開住,群狼要不是餓急了眼,就不敢圍攻。
呂夢的家離張大哥的家只有不到五十米,秋堂撐得要命,他得搞點運動,背著她跑回家。
呂夢瘦了很多,卻是更美了。
她有些調皮,摸著秋堂的小肚子,「秋大哥,你的肚子好大,像懷孕的女人。」
「哥撐得要命啊,得運功運功消消食,嘿嘿。」
「討厭……」
「一會兒你就喜歡了,還會纏著哥呢……」
兩人的聲音吵醒了獵戶家的娃,老人說,孩子的哭聲最能吸引狼群。
驀然間,由遠到近傳來了陣陣狼叫聲,男人急了,喊著狼來了,摸起木棍,死死地頂住了門。
山裡人勤快,山裡的婆娘更勤快。
張大哥的婆娘昨晚聽到狼的嚎叫聲和哀嚎聲,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戰戰兢兢地睡了一夜,天剛亮就起來,聽到門外沒動靜,悄悄開了門,看到外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頭狼,嚇得喊著男人趕緊出來看看。
還是男人膽大,這裡的獵戶沒這麼大的本事殺狼群,猜想是那公子出手殺的,熟練地剝狼皮,說到鎮上能賣個好價錢,剝完后,為了趕早市,飯都沒吃一口就牽著馬,跳著擔,走了。
張大哥叫張原,是鎮上有名的獵戶,他一次賣這麼多狼皮和狼肉,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狼肉很快被客棧和飯館酒樓的人買光,狼皮賣得只剩下一張,換了些碎銀子和滿錢袋的銅板。
一個腦大肚圓的傢伙帶著一群漢子走過來,瞅了瞅那盛滿的錢袋,「張原,換了不少錢啊!」
「祝大爺早。」張原跟鎮上的惡霸祝琅熟悉,趕緊地問安。
「聽說你搞了十幾頭狼,哪來的這麼多狼?你不知道本大爺名字也帶個琅字,很忌諱有人在鎮上賣狼皮狼肉嗎?」
「祝大爺,您那個琅字,是琅琅上口的琅,小的賣得可是野狼,不會觸了您的眉頭。」
「張原,你已經觸了本大爺的眉頭,知道不?」祝琅伸手就抓張原的錢袋,見他退了幾步,躲過去,「喂,小子,你觸了本大爺的眉頭,將所得錢給本大爺,這事就這麼算了。」
張原自然不想將錢給祝琅,理論起來,剛說了幾句,五六個大漢衝上去,朝著他就一頓拳打腳踢。
祝琅拿著錢袋,哼著小曲走了,還有一個傢伙順手牽羊將那張狼皮拿去。
附近幾個獵戶敢怒不敢言,見祝琅等人走了,這才將張原扶起來。
張原被打得鼻青臉腫,打又打不過人家,氣得用手捶著地,直罵這世道沒天理,先皇要是在,哪裡有人敢欺負小老百姓。
驀然間,一隻大手拍在張原的背上,「張大哥,這是怎麼了?」
張原一看公子來了,垂到腰的長發不見了,只是飄到了肩,頭上還扎著紅玉帶子,看上去整個人精神多了,趕緊將事情說了一遍。眾獵戶見那公子是江湖中人,長得文雅俊秀,紛紛曆數祝琅的罪行。
那公子就是秋堂,將一袋碎銀子扔給張原,讓他帶路,去祝琅府上,幾個獵戶也常受張府下人欺負,吆喝著,一同去跟助威。
小鎮並不太大,眾人很快到了祝府。這所謂的祝府,就是一座大宅子,在鎮上算是最大的人家。
秋堂一腳府門揣開,他可不跟這些無賴地痞費口舌,抽刀就將聞聲跑出來的幾個漢子砍了,一刀斃命,嚇得那些獵戶們站在府門處,再也不敢進來,怕是攤上人命官司。
祝琅趕緊喊上所有的人,拿著刀槍,將來府行兇的年輕人圍起來,叫囂著亂刀將人砍了,可是他發現這年輕人寒刀翻飛,只是轉瞬間,所有的手下都倒下了。
他面對這樣的凶煞惡神,還是恐懼,卻是壯著膽,揮著大刀,「小子,你報上名來,本大爺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秋堂。」
「啊,你就是風流少俠秋堂,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秋堂本想立時殺了他,心想他死的事情,估計就只有那個蒙面老頭和背後主使的人知道,在如此偏遠的地方,這個地痞怎麼會知道他死了呢?其中必有緣由。
「祝琅,你怎麼知道我死了?是聽誰說的?」
祝琅眼神有些閃爍,知道自己說露了嘴,揮刀就砍,卻見秋堂身形一晃,一把冰涼的大刀架在自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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