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可是葉衣回答不了他。
將人送到醫院，作了個全身檢查，醫生給出的結果，卻讓慕然震驚又欣喜，心緒複雜到極點。
葉衣懷孕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葉衣，慕然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扶摸著她那平坦的小腹，只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地方，已經孕育了屬於他們之間的小生命了么？
這些年他從來沒有弄出來意外過，而跟他相好的人，也都知道他的脾氣，將安全措施做的比他還好。所以從來沒有出現意外過。
現在，這個意外，讓他驚喜交加。
於皓陪著一個朋友來醫院做產檢，不經意朝這個方向瞥了一眼，就看到一臉痴漢笑的慕然，驚地下巴嚇點掉地上！
他拿出手機，趕緊把這一幕拍下，發給了一直在追問他有關慕然這段時間去向的阿玄，配了幾個顯眼的大字：「大姐大！老大陪著嫂子來墮胎了！」
那邊阿玄正在喝水，打開手機看到照片和那一句配字的時候，一口水噴了出來！
慕然那臉，那笑，那撫著葉衣小腹的表情，哪裡像是墮胎后的表情？！
阿玄打電話過去把於皓吼了一頓之後，越想越不對勁，趕緊問清楚醫院地址后，趕到病房外的時候，一腳剛踏進去，啪地一聲！
一記耳光響亮！
慕然偏著頭，臉上表情五彩紛呈，葉衣保護著打人的姿勢，怔怔的望著突然闖進來的她，臉上還有著來不及隱去的憤怒。
阿玄沖兩人揮手：「哈嘍！」心裡卻又震又驚！才多久沒見啊？兩人的關係到底發展成了什麼樣？
慕然好本事啊！居然逼得葉衣憤怒的扇人巴掌。要知道，葉衣一般對付不喜歡的人，或者得罪了她的人，都是用刀子泄憤。
這種用巴掌泄憤，實在少見。
更何況，她的雙眼怎麼看都像是哭過。
慕然用舌頭抵了抵被扇的左邊的腮綁子，掃了阿玄一眼，招呼道：「阿玄姨？進來吧。」
整個過程自然而流暢，沒有一絲不自然。
要不是阿玄剛才親眼看到這一幕，如果有人告訴她，有人扇了慕小然的巴掌還活在世上，她一定打死都不會相信有這種人存在。
要知道東皇就是因為嘲笑過他沒有暗夜組織同齡人厲害，就被他記恨了這麼多年。
這還是基於東皇是熟人的前提下，他才沒有把東皇碎屍投入大海餵魚。
阿玄心裡百轉千回，面色如常。
看著明顯功底不足崩著臉卻掩飾不住怒意的葉衣，阿玄關切的問道：「聽說你懷孕了？」
葉衣猛地盯住慕然！
慕然也怔了怔：「阿玄姨，你哪裡聽來的？我都剛剛才知道呢。」
話一說完，阿玄的刀子就飛了過去！
阿玄趕緊逃出門，把門澎地合上！
聽到裡面的打鬧聲，她不由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哼著歌一路惹來無數驚艷的視線，翩翩離去。
慕然雖然是公認的渣，對付女人就像換衣服。可是他這個人還是很有責任感的，如果一個葉衣不能把他套牢，那麼再加一個孩子，阿玄不擔心他不保護葉衣。
而房間里，慕然把人按在床上，低喝道：「你現在是有孩子的人，不要有太大的動作……」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葉衣整張臉就黑了下來。
她從來沒想過，也不會去想，自己有一天會懷孕！這種事情，與其說是一種驚喜，對她來說倒不如說是恐懼。
她的體質，真的可以孕育生命？她很懷疑。
慕然察覺到她的顫抖，一點兒不能理解，為什麼這種事情，葉衣卻表現的像是碰見了什麼恐懼的事情。
他緩聲道：「葉衣，咱們都是成年人，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談行么？」
葉衣瞪著他，臉上透著偏執：「我要打掉他！」
「不行！」慕然想也沒想的拒絕，一瞬間臉色變得難看，臉上那被打過的痕迹還很鮮明，此時無端的讓人感到扭曲：「你就這麼不想給我生孩子？嗯？」
「我必須要打掉！」
「你敢打掉孩子試試！」慕然也怒了，冷聲道：「你要是打掉孩子，我就做掉你最在乎的葉君。」
「你敢！」葉衣驚怒低喝，連尾音都幾乎失真。
「葉衣，不要置疑我的話，我不會允許一個人再三觸犯我的底線。」慕然鬆開她，站在床沿理了理衣服，冷睇著她，沒有一絲感情：「雖然有些話你聽了會不高興，但是孩子，是你現在還完好的站在我面前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孩子，就你剛才扇我的那一耳光，我就會讓你屍沉大海。」
說完他轉身離去。
葉衣躺在床上，怔怔的望著天花板。
慕然的話，刺耳之極！然而她相信，他說的是事實。
她就那樣躺著，一躺就是幾個小時。
最後她從床上走下來，找到了醫生。
醫生正在喝水，掃她一眼，沒什麼感情的說道：「你有什麼事？」
葉衣說：「我要做手術。」她緩緩伸出手，醫生一時沒有明白她的意圖，直到看她翻過手掌，將刀鋒抵在她的喉管上的時候，醫生想呼叫已經來不及。
葉衣的聲音隱隱發顫：「現在，立刻！」
幾個小時后，葉衣臉色蒼白的走出醫院。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目，令人微感暈眩。
慕然來到醫院，看著空蕩蕩的病房，聽著醫生的話，渾身如墜冰窖。
她做了，她真的這麼做了！
他握緊手裡的保溫盒，一想到自己像傻瓜一樣沖回家，纏著安小小做了一盅補盪，甚至想著說些什麼話來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
可是這一切，都被葉衣的這個決定打破了。
醫生還在說什麼，他已經不想聽下去。無法抑制的怒火盈滿他整個胸膛，手裡的保溫盒被他狠狠地砸在地上，頓時湯水四濺！
四周鴉雀無聲！
整條走廊的人，都看著這個殺神一樣恐怖的男人，一步一步攜著壓抑的暴風雨消失在走廊盡頭。
酒店的大廳，突然湧現了一批人，氣勢洶洶猶如殺神。
